“你的脚扭到了,忘了吗?”对于她罕见的坚持,李竣耀好心情的表示好奇。知道刚才那通电话的对象是她弟弟后,他心情无比轻松。
“我可以坐计程车,长赢应该会在巷口等我。”
“长赢?”他回想了下,刚才她讲电话时似乎也是这个名字。
“嗯,打架常常打赢的长赢,不过他的长是长短的长。”余玄英很自然不过的对他解释,完全忘了考虑这位生长在美国的客人知不知道这两个字有什么不同。“不过长赢一直不喜欢这名字,觉得太容易惹麻烦。”
“他脾气不好?”
“不太好。”她皱了皱鼻子,想起弟弟方才电话中的语气,开始为自己到家之后的命运感到忧心。
“他刚才是在生气?”李竣耀在心里感叹她对人的不设防,另一边却毫不停顿的继续探问。
“嗯,我同事有打电话到家里去,被他接到了,所以他知道我感冒又跑去上班,后来撑不住只好早退却没回家。”余玄英老实交代,同时觉得自己真的是罪行重大。
“我等下一定会很惨。”她不由得下了这个结论。
“你都病了,他再生气也会有分寸吧。”见她完全遗忘要“自己回家”的事,李竣耀也不提,就这样继续说着话。
“病总有好的一天啊……”余玄英无力的瘫靠着,不太愿意去想那后果。
第2章(2)
她那自我放弃的耍赖模样,让李竣耀又露出了笑容。
“你很怕你弟?”
这问题,引发出她可怜兮兮的回望。
“我们家的人都把我当最小的管。”
对于这点,李竣耀完全可以理解。像她这样个性的女孩子,恐怕没有一个家人会放心。
他才想着该怎么安慰她,车子已经停下。
“李先生,那巷子车子进不去。”一直保持高度沉默的司机开口了。
“完了。”听到司机说话了,余玄英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门外,从车窗看出去,果然在巷口旁的树下见到了高壮的弟弟。
她下意识的掩面,有种叫司机继续往前开的冲动。
“那就是长赢?”李竣耀也看到了。
很性格的小子,和她长得并不像。
“体格不错,难怪常常打赢。”他笑笑道。
“嗯。”余玄英缩在座位上,感觉头更痛了。“不好意思再收留我一下,先让我培养一下勇气,我不想太快下车。”
她那害怕逃避的模样让人发笑,李竣耀很礼貌的管住了自己的嘴角,不想在女士身陷困境时落井下石。
“他看过来了。”车子就停在路边,余长赢要不注意到也难。
余玄英隐约的叹了口气。
“谢谢你,我下车了。”她的表情更像是要赴死。
才要面对现实,余玄英才发现这有先后顺序的困难。刚才她是被他抱上车的,所以现在要下车,得要他先下才行。
“这……”
李竣耀笑了笑,阻止她从另一侧下车的动作,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后,当着余长赢的视线,弯身将她抱了出来。
“李先生……”对于他一连串流畅的动作,余玄英只有傻傻的任其摆布,直到人被抱出来站在弟弟面前,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完蛋了,长赢的表情好恐怖。
“长赢,我回来了。”她连忙挤出笑。
余长赢看着抱着自家姊姊的陌生人,微微皱了皱眉,很快的伸出手将余玄英抱过。
“怎么回事?”问题是对着余玄英发出的,但他的眼睛却毫不掩饰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虽然他人在军中,没办法天天回家,但家里的大事他没一样不知道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家里并没有任何讯息透露出他的存在。
再想到姊姊消失了一个下午,现在又由这个男人送回来,还这样亲昵的抱着……
余长赢心中的警示红灯高频率的闪动!
“没什么,我脚有点扭伤,李先生好心的送我回来。”余玄英极力的表达一切都是巧合罢了,就怕弟弟对李竣耀有什么失礼的行径。
“是吗?”余长赢看向站在一旁笑而不语的男人,觉得事情没有姊姊说得那样简单。“你中午就早退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位“好心”的先生,把一小时的路程送了将近六小时?
余玄英心虚的低下头,打死不肯承认因为自己一出餐厅就昏倒,然后一直睡到前不久才醒。
“长赢,我头好痛喔。”她窝在他怀里,口气撒娇。
这是事实,也是借口。
余长赢看她一眼,又将目光调向李竣耀。
“她有些发烧,我提议送她去医院她不肯,不过一路上都在喊头痛。”李竣耀很淡定的办理“交接”手续,同时将她的包包及提袋递出。“右脚踝有点扭伤,她说家里有药,不需要让医生看,回家后还请帮她处理一下。”
余长赢很快的决定他不喜欢这个男人。
“我知道该怎么做,谢谢你送她回来。”暖暖是他姊姊,不是他的,不需要他来教他该做什么!
“李先生,今天谢谢你了。”余玄英也很快的抬起头,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有机会的话再报答你的恩情。”
看着余长赢的脸有点黑,李竣耀有种异样的快意,所以他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回她一笑。
“我再跟你联络,好好休息。”
余长赢眼一抽,二话不说抱着姊姊转身就走进那仅仅容纳得了两人并肩通过的小巷子里。
“李先生,再见。”余玄英从弟弟宽厚的肩上探出一张小脸,笑着向他挥手道别。
李竣耀也扬了扬手,心情极佳的回到车上。
有机会的话再报答他的恩情吗?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远离的巷口,眼神晶亮。
会有机会的。
先洗了个热水澡,换上舒适家居服的余玄英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头上枕着冰袋,身上盖着薄毯,小腿搁在弟弟大腿上,让他帮自己处理扭伤。
“那是谁?”余长赢坐在沙发的另一侧,动作熟练的推着药酒。
“餐厅的客人。”余玄英很明白他问的是谁,但是不确定自己这诚实的答案是不是他想听见的。
“没听你提过。”余长赢果然不满意。
“今天才见到,美国来的。”闭着眼休息的余玄英就算想顺着弟弟的意思,将李竣耀的生辰八字、生平事迹一股脑的报上,也无奈自己知道的讯息就只有这一些,毕竟虽然李竣耀帮了她大忙,但依然是个陌生人啊。
“他的身分我也不太清楚,是熟客带来的人。”怕弟弟不高兴,她很快的全招了。
“不清楚的人,你就这样上了他的车,让他送你?”她的坦白并没有得到余长赢的赞美,反而引发他的怒气。“还有,你一整个下午都跟他在一块儿?”
“也不算是……”这要怎么说才好呢,她是绝对不想主动招出自己不幸昏倒的意外的。
“到底是怎样?”她越不肯说,余长赢就越觉得其中大有文章。暖暖向来对人诚实,尤其是在面对家人时,几乎是到了有问必答的地步,现在这样语焉不详想要掩饰什么的模样,分明有鬼。
想到方才那个男人,余长赢忍不住沉下脸。
“哎,好痛!”余玄英感到疼痛,反射动作的缩脚,余长赢却仍是牢牢捉着。“长赢,你生气也不要拿我的脚出气嘛。”
将额上因为方才痛缩动作而移了位的冰袋调回原位,她没力的又躺了回去,表情哀凄。
“那你要不要坦白?”
余玄英欲哭无泪,难不成他真的是在行刑逼供?她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