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滋味可好、可妙了,即便卜通卜通的心脏感觉就像快要跃出胸口,窒圯的呼吸也让人有种缺氧之虞,可是……她喜欢。
……我是因为你……我满脑子都想著你……我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她就是喜欢他说的这些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喜欢。
“你……还好吧?”他却有那么点担心,缓缓的发问。
“好……好极了……太好了……”她瞅著他,发出像是被催眠的梦呓。
好,当然好啊!他那温婉徐柔的口吻,让人如沐春风,黑眸也在旖旎的水晶灯下,晕出两道炫人的光与热,正在透著一股让人情愿遭吸附的神秘力量……
“欸,你……最好有个反应……”他是说真的,天可怜见,这一刻,他竟感觉如坐针毡,而让他不安的,不是因为她那过度专注热切的目光,也不是她直凑而来的脸庞,而是来自他身体的某个直接指令。
他发现自己居然有股冲动,想去亲她!
交会著她柔波漾动的阵光,她那在他眼前的粉嫩小嘴,就像待人采撷的蜜桃,让他有股冲动,想要俯身,想要直接攫住,想要一口吞下腹……
幸好经由他的提醒,秦兆艳果然有了反应,而且反应还超大。
“啊?”她瞬间惊醒,就像是意识到自己那副快流口水的德行,首先捣住自己的嘴,双眸一瞠,声音从指缝里模糊的传出,“我……饿了!我去找找看有什么吃的。”
她马上从他身边挪开,紧接著起身,转头与跨步的动作也一次到位,乍看之下,倒比较像是要逃难。
望著她逃难一般的滑稽动作,官少飞忍不住哂笑。
“哎哟!”
秦兆艳走向厨房,但因为走得太快而差点绊倒,情急之下,用手肘去倚著餐桌,却正好碰到那被伞骨打到的伤处,忍不住疼得叫出声音。
“怎么了?”他赶忙起身,趋近探看,这才发现她手肘处的那片淤青,他的声音登时一沉,“这是……被雨伞打到的?”
“喔!皮肉伤而已,贴个药布消消肿,就没事了,没关系的啦丨上“什么叫没关系?”他突如其来的暴吼,并且抓住她想缩回去的那只手。
“你……你干嘛那么凶呀?”秦兆艳著实被吓了一大跳。
“我凶也是被你气的!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什么找了一票人手,最后却是你一个人在自编自导自演?这样子很好玩吗?”
“我没有在玩,我是要帮你,而且也没有骗你什么,本来真的有找人,哪知道他们临时反悔说不来了,所以我……我只好自己来,不然咧?你说,找能怎么办?”她不服气的抗辩。
“怎么办?找不到人,当然就是取消行动啊!”
“那怎么行?答应过别人的事,本来就是要想办法去完成,而且……我也不想被你拿来当作笑柄,那……到时候你一定会笑我说我是不守信用的人。”她愈说愈小声,明明感到委屈,可是不知怎地,他的过度理直气壮害得她硬是有种心虚的感觉。
“我会笑你?我是那种会抓别人笑柄的人吗?”
“是啊!你就是。”她终于逮著一个连想都不用想的简易题,感动啊!“你……”不错嘛!马上恢复原有的嗓门,而且还应答如流。
官少飞瞪著她瞬间精神抖擞的脸庞,吁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咬著牙,恨恨的开口,“好,就算你是这样认为我,那被我笑就被我笑,你就这么在乎我说什么?”
“对啊!我就是在乎。”又是快速回答,显现她良好状态,维持著高速率的答案。
只是对官少飞来说,一样是她不假思索的答案,却在内心换来截然不同的感受。
相较于前者让他咬牙饮恨,这回她的“就是在乎”,可让他的心又在瞬间变得轻飘飘……
欸,是说,他干嘛!这么在乎她说的话?惊觉到自己似乎陷入某种制约,他忙不迭的放开她的手。
“反正……我只是要告诉你,你在乎别人之前,至少也要先为自己想一想,不然就会像现在一样,还好伤势没什么大碍,不然怎么办?我早就叫你做事不要这么鲁莽……”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就是,你就不要再碎碎念了,我说大婶呀!”真的别再念了,因为她怕,怕他再这么叨念下去,让她继续陷入一种受到至亲至爱呵护的错觉,就会一直心花怒放,甚至会管不住自己,会直接给他来个扑抱。
秦兆艳故意调侃官少飞,没想到下一刻居然真的是……大婶现身?
她正想继续走向厨房,却被他一把抓住。
“我来就好。”他迳自打开冰箱。
“你来?你是说……”
“我是说我来弄吃的东西,你呢,就先去换衣服,然后记得洗手,乖乖等。”他像是在交代小孩,一边翻找食材,一边却又抱怨了起来,“你家的冰箱只拿来冰零食吗?小姐,你都不开伙的喔?”
“就我一个人住,开伙做什么?白天管家阿英嫂会过来帮忙整理,但也只有遇到我没出门的时候才会开伙,所以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可以煮也算正常。要不,我们干脆到外面吃好了。”
“算了,跑来跑去的多麻烦,而且你不累吗?”
“是累了,只是……你可以吗?你到底行不行呀?”
下一秒,那颗往冰箱探看的头颅猛地掉转,从冰箱里吹送而出的氤氲冰雾里,他的两只眼睛竟感觉像是在喷火。
“最好不要随便质疑一个男人行不行,特别是对一个女人来说。”他挑了挑眉头,露出森森白牙,邪笑的说。
“神经呀!”秦兆艳嗔瞪他一眼,芙颊跟著发热。
真的是很神经,好端端的,提什么男人女人的……是说,原来他还是把她当成女人?而且这个发现似乎让人挺……开心的?
她抿著嘴,强忍笑意,步向沙发的双脚忍不住又停了下来。
倚在厨房门外偷偷瞄著,她看见他把从冷冻库拿出来的海鲜食材放在水龙头下让水柱冲刷著,然后开始挑洗菜叶。
他高大的身躯站在水槽前,挽起袖子露出了精壮的手臂,修长的指头忙碌的在叶梗间穿梭,哗啦啦的水柱也溅到他的身上。
他娴熟的动作让她暗暗赞叹,但随之袭上心头的是另一种奇妙的感动。
看著这么一个长手长脚的男人在蔚房里张罗忙碌著,让她想起了父亲秦宏图,想起了好遥远的某个场景,那个吃著父亲爱心消夜的夜晚……
“这么不放心吗?OK,我答应你不下药,你可以不用偷看了。”他忽然凉凉的抛出话语。
在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硬是被逼退,偷偷的拭了下眼角,吸了吸鼻子,笑说:“你可以再神经一点!我是不放心,害怕你把厨房炸掉。真的不用我帮忙吗?至少我可以帮忙洗菜……”
“不用了!要劳动到伤兵残将,那再好吃的东西我也吞不下去。”他撇撇嘴角,扬声说道。
说穿了,他就是体恤她受伤。她想。
哗啦啦的水流声中,他特地扬高的嗓音传到了她的耳里,恍惚之间,她感觉那一道道的水柱也往心里冲刷著,形成了某种激荡……
不知不觉的,她甫拭去泪水的眼睛竟然又开始模糊。
“欸,如果你想帮忙,就先拿瓶红酒出来醒酒吧!记得,我要那瓶勃艮第。”
她被他的声音唤醒,“你还真大方啊!”那可是她老哥的私藏好酒耶!笑笑的呋了声,她随即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