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雷佑桦不可能不喜欢你。”文华乐喝一口咖啡,回想这几天陆陆续续得到的资料。
他并不是那种很容易便放弃的人,不过几天下来,每次只要提及雷佑桦,康柔的小脸都会闪过光芒,完全是沉醉于爱河中的模样。再加上他自问没有任何及得上雷佑桦的条件——除非他不看新闻,否则怎么可能不知道万钧银行的执行主席是谁?能够在短短十年的时间让一家濒临清算的银行起死回生,甚至在业界稳占一席之地,可想而知这男人是多么有才干。他自知这辈子只能当个会计师,做些小生音心而已。
加上康柔的家世也是不容小觑,酒店大亨的独生女,他真的不敢高攀。
还是当朋友比较轻松。
“连你也是这么认为吗?”康柔两手握着杯子,指尖不安地上下移动,咬了咬下唇。“所以……我真的搞不清楚他为什么总是拒绝我?”
倘若他不喜欢她,或许她会好过一点。不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理由,而且这样一来,她真的会死心。但是……他明明对她有意,却以各种奇怪的理由打发她,就像要掩盖他的真心,这教她怎能死心?
“会不会真的是因为那个婚约?”文华乐揣测。“虽说是孩子戏言,不过是由你先提出的,加上你说他很想报答你父亲的帮忙,这样一来便说得过去,不是吗?”
“佑楠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我也很明确指出完全没有履行那个婚约的打算。如果他坚持报答的话,不是应该自己娶我吗?”这是一直令她最困惑的。
“的确如此。”文华乐也被弄胡涂了。
若说单纯地视康柔为妹妹的话,雷佑桦管得也太多了。但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坦承对她的心意?
“他总是用一些模棱两可的理由打发我,一下说婚约,一下说大我七岁太多了……这一次甚至说只视我为妹妹……”她半垂小脸。“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他都已经肯定地回绝了我,为什么我就是不肯死心?”
离开以后,她以为自己能沉淀对他的情感,会接受他只视她为妹妹这个现实,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死心。当她伤心难过得急于逃离他身边时,她以为心脏跟着碎成千万片,再也拼凑不回本来的样子,但事实上,每回想一次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她越是不由自主地倾向相信他并非对她无情。
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挑动他的情绪,让他再也没法子回避对她的情感?
“别这样,男人都有劣根性,对主动送上门的从来不会珍惜,得不到的往往最好。说不定过一段日子,他会想念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他安慰她。
“会是这样吗?”她固然是如此希望,可是她一点也不感到乐观。
雷佑桦的为人如何,她会不清楚吗?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事,无论别人如何规劝,他也不会理会。他的坚持己见有时真的很讨厌,偏偏这亦是吸引她的地方之一。
“真巧。”一道男嗓在她身后响起。“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听见朝思暮想的声音时,康柔不敢相信,也不敢回头,生怕一切都是她的幻觉。可是当熟悉的气味袭来,头顶的光源被挡去了大半,她才怯怯地回首,目光正好对上他深邃的黑眸。
“佑桦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没能控制声线不要颤抖,也没法子教自己的视线不要那么灼热,但短短一个月的分离,足以教她的心揪作一团。
“刚好在附近经过。我打扰你的……约会了?”他指指偌大的窗户,说明他是因为路过看见她才会入内。
“不是的!”她心急地回应。“他……只是老板……对,我找到工作……佑桦哥?”
他摇头,视线不着痕迹地看向文华乐。“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Bye.”
“佑桦哥?”她几乎是同一时间站起来,匆忙地追上去。
一直不语的文华乐没有阻止康柔离去。
尽管目光只跟雷佑桦对上了一秒钟而已,可是他感到自己被彻底地打量,而当中隐隐包含一丝怒火……
也就是说,雷佑桦并不如外在表现的那般平静,只是拚命按捺。
第7章(1)
“佑桦哥……”康柔不断地小跑步向前,换作平常,他绝不会要她独自追赶得这般辛苦。
此刻,看着两人的距离有增无减,像是在说明从来都是她痴心妄想,但她还是控制不了两脚,如一地跑向他。
雷佑桦终于停下脚步,并回首看着仍死心不息跑向自己的她。他知道自己能轻易摆脱她,亦清楚这样做是最好的,明知回头会让她继续沉迷下去,可是,他就是狠不下心。
即使,她已经另有对象。
难道不是吗?她跟那叫文华乐的男人已经好到可以一块儿吃饭了,她之前乘坐对方的车子,两人在车上是多么的亲昵……每当忆及那一幕,都教他的心狠狠也收缩一下。
他没有资格嫉妒。
这点他再清楚不过。
然而当亲眼看见他们两人边吃边笑的画面,心坎违背了理智,不住地抽搐,激烈的收缩产生巨大的疼痛,他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才能让自己的情绪不外显。
“刚刚……”康柔边喘边说:“他只是……老板,没有其他的,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她真的很担心他会以为她跟文华乐有任何特殊关系。要是他因此而吃醋倒是一件好事,然而……她清楚他平静得根本不将它视作一回事。
“小柔,你不应该丢下男伴。”雷佑桦笑了笑,提醒她这是基本的礼仪。
她摇了摇头,心急地抓住他的前臂。“我不想你误会!”
“我会误会什么?”他好笑地反问:“我是听康伯母说你去外地旅行,所以才会在见到你的时候觉得奇怪,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康柔眨了眨眼,纵然知道他大概已忘记了那晚的事,可是……当亲身体会的时候,才发现胸口疼痛得教她连呼吸也忘记了。
难道对他来说,那晚真的一点意义也没有?真的可以说忘记便能忘记?
望见她晶莹的眼眸泛起泪光,雷佑桦暗地调整呼吸,绝不允许自己抬手为她抹去眼角的湿意,逼迫自己以淡漠的语气回应。
“是、是这样吗?难道你一点也不想知道我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跟文先生……一起吗?”理智告诉她,不应该追问这些,可是情感却急于宣泄。
她是那么的喜欢他,耗尽所有也只为获得他的关注,为了讨他欢喜,她事事迁就。如果他真的对她没有任何感觉,也许她会好过一点,她能接受自己不被他喜爱,却难以承受他明明对她有意,偏总是推开她。
她到底有什么地方配不上他?
“你说过,你不是小孩子,也要我以后都不要管你的事,不是吗?”雷佑桦以她上次说的话堵她。
我不用你管……以后都不用……求求你,再也不要管我……
康柔没有忘记自己是那样子恳求他,面对他的反问,她没法子反驳。
“为什么?”好一会儿后,她还是禁不住问。“对我,你真的一点……一丁点的怜爱也没有吗?”
她也想相信他只是视她为妹妹,也想中断对他的遐想,但是她的记忆不是电脑磁碟,能删除便删除。她也非迟钝愚蠢的人,难道她的感觉真的出错了吗?
他对她的好,确实是出于兄长的关爱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