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错了。”她直觉地挪了挪臀部,意图和他拉开距离。
“你再嘴硬好了。”他不以为意地笑道,反正从认识她以来,她没一次不嘴硬的,他已经逐渐适应,随后感叹了句:“哎~~接下来要整理了,我最不会整理东西了。”
“你可以请我帮你啊!”她边喝水边提议。“可是你要付我薪水喔!”
听他说自己不会整理,她倒是不意外,毕竟她认识的男人都是家事白痴,她爸、她哥和一些男性友人都一样,最熟练的唯有弄乱环境而已,至于整理……门儿都没有!
“欸?可以吗?”他惊讶地瞠大双眼,不敢置信地凝着她。
付薪水没问题,只是她的身体承受得住吗?
“可以啊!你一个单身汉又没多少东西,应该不难整理。”她想过了,现在的她刚搬来还没找到工作,可说是靠老本在过活,帮他整理家务也可得到她踏出新生活的第一笔收入。
“那,会不会让你太累了?”他还是担心她的身体,虽然他很想让她进入自己的家,但凡事还是必须以她的身体为重,不得有任何勉强。
“干么?关心我喔?”明明心里有那么点小开心,她还是佯装不以为意地抬头看他。
“当然啊!我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天知道。”她噘了噘嘴,谁知道他在外面有没有所谓的红粉知己。
“嘿!”彭聿伦霍地察觉她的心思,兴奋地跳了起来。“你吃醋了吼~~”
“……”她小脸一臊,当然不可能承认。“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不管我贴金块还是贴金条都好,反正我会打一支备用钥匙给你,就算我不在家,你也能随时进去。”他兀自计量着,为她随时能进入自己的堡垒而开心。
“现在搬到这里来,加上通勤的时间,每天早上或许七、八点就该出门了,不论我在不在家,你都可以自由进出。”
“这么相信我喔?”她轻笑,为他对自己的信任感到欢喜。
“你都愿意帮我生孩子了,我有什么好不信任你的。”这傻妞,他的心都已经被她征服了,说信任不信任简直多余。
第6章(2)
“喂~~我不是帮你生孩子,是帮我自己生孩子。”她抗议,女人对孩子总有种莫名的母性情结。
“好好好,帮谁都一样,可以吗?”他暗自翻了下白眼,搞不懂她在计较什么。
没有他能有那孩子吗?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这还差不多。”她感觉有点累了,想睡个午觉——孕妇是种可怕的生物,吃饱睡、睡饱吃,但愿她不会变成大肥猪。“你该回去了,我想睡个午觉。”
“嗯。”他颔首,起身离开。
他先回去把大型物件都归位,这样她整理起来才不会太辛苦。
还有,他或许该打个电话回老家,向老妈通报一声,再几个月后,她就要当阿嬷了~~
才经历一次搬家后的大整理,白惠灵很快又复制一回,不过这次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彭聿伦“发包”的case.
在彭聿伦出门上班之后,她拿了备用钥匙,进到他租赁的住处,见他把衣橱、桌子、书柜、床等大型家具都已先摆放定位,她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非常好,这样她只要整理还没拆箱的行李就可以了。
和她想的一样,他一个单身汉东西的确不算多,连睡觉的床都只有一张弹簧床垫摆在地上,许多都会单身男女都以这样的摆设为时尚,她也不觉不妥,只是整个房子看起来似乎显得太过空洞。
她将他打包的箱子二打开,仔细将物件分门别类,依自己的习惯摆放——谁叫他什么都没交代,她只好照自己的想法做,等他发现后就算不适应也来不及了。
喔~~呵呵呵~~
当然啦,他和自己不一样。她是搬来这边“长期抗战”的,他在台北却还有间自己的房子,工程师也不是非得天天待在工地不可,因此大部分的物品应该都在台北,这里东西少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先将屋里原先就存在且不晓得多久没清洗的窗帘拆下,丢到她家里的洗衣机清洗——那个男人家里没有洗衣机,他到底有没有想过如何处理换洗衣物?
男人啊!神经就是大条,只想着搬家,细节都没有先考量。台北市是有不少自助洗衣店,而这边……她可不确定。
让洗衣机开始运作之后,她又回到他屋里,将箱子里较为厚重的设计书籍拿出来,照着大小依序排放。
啐!他的书真多真重,她放好后睐了眼端坐在桌上的电脑。
很好,有了电脑就不用笔了是吧?半支笔都没有,倒也省了她整理小文具的麻烦。
拿来抹布仔细地将电脑及桌子擦拭干净。很好,现在他工作的区块就算完成了。
只是一个小区块就花了她两、三个小时,可见他的书真的非常多。
揉了揉稍微有点酸的腰,她坐到他那张没有床架的弹簧垫上休息。
直条纹的床罩,倒挺符合他不懂转弯的性格,她抚着那质料不错的床罩,想起他那张刚毅的脸,忍不住笑了。
清爽的凉风透过窗子吹拂而来,她渐渐地有了睡意,但这时窗帘应该洗好了,她得去拿来装上,否则在洗衣机里放太久反而容易孳生细菌。
她伸了伸懒腰,手掌贴着床垫施力站起,甫拉开大门,一个她没见过的妇人正由楼梯间爬上三楼。
这里环境单纯,每层楼的住户她都看过——一、二楼是房东家,三楼是她,四楼则是一对年轻夫妻。平日出入只有两、三个年轻人,就没见过眼前这位妇人,不免令她好奇地多看两眼。
“欸?小姐,你从那里出来的吼?”妇人一见她由彭聿伦的住处出来,立即出声唤道,并指着她身后的门。
“是、是啊!”她吓一跳,没想到自己好奇地观察人家,人家也在观察她。
“你——是白小姐?”妇人又问。
她惊跳了下,心想这妇人会通灵吗?怎么知道她姓白?!
“你是……”她不安地轻声问,全身戒备地绷紧神经,预备好倘若有一丝不对劲,随时脚底抹油奔回家!
“我是聿伦伊阿母啦!”妇人霍地扯开一抹笑,国台语交杂地说道。
哇咧!是彭聿伦的娘?但她怎么知道她姓白?
“呃……伯母你好。”警报解除,她很快地放松神经。
“啊聿伦底厝逆(聿伦在家吗)?”把手上看似沉重的提袋放到地上,彭妈继续说道。
“呃,他去上班了。”这情况似乎有点吊诡,她们俩竟在主人不在时,在人家的家门口讨论起主人的事。
“啊你怎么在他那里?”彭妈又有问题了。
“那个……我帮他整理刚搬来的行李。”奇怪,她怎么有种愈描愈黑的感觉?
“安捏喔!贺贺贺,金乖、金乖。”彭妈笑道,咧开笑的齿间隐约看见一颗金牙。
“啊你现在要企哪里?”
“我、我先回家拿洗好的窗帘,再回来帮他装上。”她觉得自己好像答声机,伯母问一句她就答一句,有点小blue,唉~~
“装窗帘?不行不行,乌身A郎(怀孕的人)不可以爬高爬低的。”彭妈立即
板起脸,要她打开她家的门。“先企你家,把这东西放下架共(再说)。”
“嗄?”要干么?引狼入室吗?
而且彭聿伦那个大嘴巴,竟然把她怀孕的事告诉他妈妈——她连自己家人都没敢告知,他竟然在他妈妈面前出卖她,实在太欠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