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儿,朕考虑了很久,打算派你到边境去,负责抵御西邵的进攻。”皇帝开门见山的道。
东方毓讶异的微挑眉,“为什么?边境不是已民有叶将军驻守?”
“叶将军年事已高,朕皂有撤换的打算,另外,朕的主要用意是要你到边境立战功,有了战功,便容易取得朝臣及百姓们的认可,以后……对你有好处。”
皇帝和皇后没有生下任何子嗣,虽然后宫有其它妃嫔,但也同样没有怀上龙种。
对于将来继承皇位的人选,皇帝决定从子侄辈里寻找有能力的人继位,他看中的第一人选就是东方毓。
东方毓虽然看似温文谦逊,但皇帝很清楚,他文韬武略,心思缜密,只是还没有机会展现,要是有能让他发挥的空间,必定会一鸣惊人,况且他的父亲东方庆当年也是出色的将才,所以皇帝相信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东方毓一定不会是个普通角色。
而他若想让东方毓继位,就得让东方毓从现在开始累积威望,其中最好的方式就是派他去边境,负责抵御西邵的进犯,他也可以从中试探东方毓的真正实力,是不是如他所想的一样,有办法继承皇位。
东方毓听懂皇帝的暗示,皇帝丢给他的其实是一个考验,如果他通过考验,东邵的江山将来就是他的,他会成为东邵的皇帝。
但他一点也不开心,对于东邵江山,他完全不感兴趣,更不喜欢带兵征战。
东、西邵本是一家,两国的百姓也曾经都是大邵国的子民,在上位的人为了争权夺势才会导致战争,但受害的都是可怜的百姓,百姓们何其无辜呢?
他不愿见两国百姓因此受苦,可皇上此刻却丢给他一个这么大的难题,要他亲自带兵作战。
皇帝见东方毓沉默犹豫,他也没有马上让他做出抉择,倒是提起另外一件事,“对了,毓儿年纪也不小,是时候该成家了,不知毓儿有对象了吗?”
东方毓马上回过神来,“皇上,婚姻之事,微臣并不着急。”
“说不着急,就是没有了。”皇帝淡淡一笑,“毓儿觉得德平郡主如何?”
他知道当年他们俩差一点就订了娃娃亲,恭嫦娟身家背景雄厚,为了拉拢恭家,才会赐给恭嫦娟郡主的身份,如果恭嫦娟能够嫁入皇家,对皇室更是有绝对的帮助,而他也知道,恭嫦娟对东方毓有意思。
“郡主美丽无双,微臣匹配不起。”东方毓婉转的拒绝。
“毓儿,你太过谦虚了,朕倒觉得你和德平郡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除了你之外,恐怕再无第二个男入配得上德平郡主了。”
东方毓暗自苦恼,他对恭嫦娟无意,始终只把她当成爹的故友之女,没有其它的感觉,如果皇帝硬要乱点鸳鸯谱,他该如何是好?
他与皇上虽是叔侄关系,但皇上毕竟是皇上,向来没人敢顶撞,如果他接连拒绝这两件事,皇上说不定会生气,这对他来说很危险,所以他势必得答应其中一件事,不能让皇上颜面尽失这样他也暂时还有其它退路可走。
斟酌过后,东方毓才回答,“既然皇上要派微臣到边境,还是不宜在此时谈论微臣的婚‘事,毕竟此次一去,不知道会在边境停留多久。”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去边境了?”皇帝点点头,暂时愿意不再谈论他的婚姻大事,“毓儿,朕对你的期望很高,你可别让朕失望。”
“微臣自当尽力而为。”
“很好,那朕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离开议事房后,东方毓才轻叹出声,对于皇帝交给他的这个难题,他只感到异常棘手,得小心应付才行。
第4章(1)
东方毓回到延陵王府后,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独自一人看著书册。
安于曼非常清楚他的习惯,他要是一个人窝在书房里,就是有让他心烦的事,和他在山上时一样,只要心烦,便一个人待在房里看兵书,想借此冷静下来,理出个头绪来。
她大概猜得出来他在心烦什么,他刚回府时,她便问过他今日被召入宫的原因,皇帝命他驻守边境,负责和西邵之间的战事,这就是他在心烦的事情。
她这个师兄呀,虽说文武双全,但就是心地太好,本不愿见百姓因为战乱而受苦,所以宁愿隐藏自己的实力,当个闲散王爷。
就像他帮村民抓盗贼一样,他一直叮咛村民以保护好自身安全为优先,抓不抓得到盗贼是其次,而他设下的陷阱也以尽量不会危害到盗贼性命为主要考量。
但现在的情势已经由不得他选择,他是非战不可了。
晚膳之后没多么,安于曼便提着一大壶酒来到书房外敲门,“师兄,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她推开门走进去,笑嘻嘻的来到他面前,“师兄,咱们好久没一块喝酒了,我在王府的酒窖内发现好东西,咱们俩一块分了它吧。”
东方毓将看到一半的书册阖起,微勾起一抹淡笑,“你哪时变得这么贪杯了,还去酒窖寻酒?”
“反正我在王府也没事做,就到处走走看看,一不小心就发现了好东西。”她从一旁拉来一张椅子坐下,替两人倒了第一杯酒,自己先举起酒杯,“来吧,今晚咱们就来个不醉不归。”
东方毓心里正闷得慌,的确需要放松一下,她来找他喝酒正好,他便拿起酒杯和她轻碰,“不醉不归。”
两人豪气的饮尽第一杯酒,安于曼再次把酒斟满,他们就这样接连喝下好几杯,她本是希望东方毓喝点酒后心情多少能放松 - 点,只不过他的眉心还是紧锁着,想必心里还是挂记着那件事。
他从不对人说心事,总是搁在心里闷着闷着,闷久可是会闷出病的。
她瞧着还有半杯酒的酒杯,心想该如何起头,引出他的心事来,“师兄,如果我现在和你下棋,你下得赢我吗?”
他不懂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还是答道,“当然能赢。”
他们俩的棋艺,他高她不少,就算喝了酒,他也不可能输给她,除非他是故意想让她赢。
“那如果我要你不输我,你能吗?”
“当然能。”
“那……如果我要你不输不赢,故意和局给我,你能吗?”
东方毓一愣,终于明白她提出下棋的真正意义所在,内心隐稳震撼着。
她居然看透他的心思,像是和他心意相通,不必他开口,她就明白他的喜怒哀乐为的是哪椿。
安于曼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明白她的弦外之音了,“所以说,非战不可也是可以选择如何战的,不是吗?”
如果他真的不希望两国百姓因为战事而受苦,他可以选择巧妙的让两方军队都不赢不输,维持一个平衡,但这么做,比打赢或打输都要困难许多,不是普通人能办得到的。
但她相信,如果他想这么做,他就绝对可以办得到。
“于曼,你不当军师,真是可惜。”经她这么一提点,他心头一块沉重的大石突然落下,笑容也变得真挚,深深庆幸有她的陪伴。
“我才当不了军师,我顶多只能起个头,但要想出通盘计划,实现这个目标,我可没那么缜密又细心的脑袋,而且呀……其实我更想当的是另外一个。”
“什么?”
“当师兄的大将!”她兴高来烈的道,“师兄是主帅,那我就是师兄的副将,师兄负责绞尽脑汁出谋划策,上战场杀敌这种不必动脑,只需要动手的小差事,当然是交给师妹我啦,咱们肯定可以合作无间,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