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瑛枫闻言笑谓:“否姊姊太谦虚了,虽然只是山菜、野味,可是经过杏姊姊的巧手这么一料理,那可比皇宫御厨的手艺还可口哩!只要尝过否姊姊的拿手好菜的,谁不赞好的?”
阿杏被他这么一赞,不由得双颊泛红,含羞带笑睇他一眼,谦逊连连地说:“哪里,是瑛枫你不嫌弃啦。”
这番对答听得岳媺瑶怒火、妒火齐齐肚中烧!
这个臭家伙真是死性不改,竟敢当着人家丈夫的面,跟人家老婆调起情来了!
岳媺瑶愈想愈气,气得她忍不住伸手到桌底下往他的大腿上狠拧一把。
“啊——”凌瑛枫本能地痛叫一声,忙伸手丢搓揉被拧处,眉头更是深深皱起,一脸十分疼痛的表情。
阿杏见状就问:“瑛枫,你怎么了?”
凌瑛枫不敢说出是遭岳媺瑶的“毒手”,只得硬挤出一丝笑容,用似哭又似笑的语调答:“没……没有啊。”
阿杏看他那像哭又像笑的怪表情,本想再继续追问。
这时,熊大突然开口:“你快去把熏鸡拿出来,凌兄弗他们快饿扁了。”
“哦,好。”阿杏转身走进厨房。
待她离开后,凌瑛枫笑脸顷刻变成哭脸,低声问:“我……我又哪里错了?”
岳媺瑶白他一眼,冷哼一声。“你自己心里有数。”
凌瑛枫只是拼命揉着被拧处,哀声低语:“我就是不知道啊。”
岳媺瑶怒气未消,只是偏过头去不搭理他。
这时,一直面无表情的熊大突然站起。
“阿杏怎么这么慢?我进去看看。”语毕,转身走进厨房。
厨房里,正在处理熏鸡的阿杏,看见丈夫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心里不免十分奇怪。向来海派好客的他,怎么今天从进门就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再说瑛枫曾对她有过救命之恩,又是他的莫逆之交,照理说没有理由会嫌恶他和朋友来访才是。
熊大直直走出后门到了屋外,按着便传来一阵闷声怪笑声。
阿杏忙走到后门探看,却见他抱腰蹲在地上,似想大笑又怕笑出声音般的痛苦模样,看得她一头雾水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熊大只是朝她挥挥手,他实在撑不下去了,若不趁此机会出来发泄一下,他怕曾往凌瑛枫面前放声大笑。侍笑过一阵子后,他才对老婆招招手。
阿杏上前看见他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更是惊讶地问:“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事,竟然可以让你笑成这样?”
熊大抹去笑泪,凑上嘴在她耳边低语一阵。
阿杏听完亦忍俊不禁噗哧一声,按着便掩口一阵娇笑,哭得有些下可遏抑。强压下笑意,拭去眼角的笑泪,她低声问:“真的吗?”
熊大肯定地点点头。
阿杏这才明白丈夫为何绷着脸,原来是怕憋不住笑意。
“这也难怪那位姑娘要打翻醋缸了,谁教瑛枫人长得俊俏、嘴巴又甜,想不惹祸都难。”她不禁轻笑一声说。
熊大也笑笑说:“凌兄弟再这么迟钝,恐怕以后想痛得哇哇叫的机会多得是。”
阿杏也笑笑接口说:“痛了几次被应讶会有所觉悟吧。”话落又说:“好了,我该上菜了,如此怠慢客人不是好主人的待客之道。”
“说得也是。”
夫妻俩端着熏鸡相偕走出厨房。
吃饭时,阿杏十分殷勤地夹起鸡腿欲放进凌瑛枫的碗里。“瑛枫,来,这鸡腿最好吃了,给你。”
凌瑛枫觑了岳媺瑶一眼,迟疑了片刻才敢端碗去接。“谢谢杏姊姊。”
岂料,这一来立刻又触动了岳媺瑶才刚刚平息的妒火,她闪电般的一伸筷,将阿杏所夹的鸡腿拨上半空中,按着玉腕一翻轻轻巧巧地接住它,然后再放进凌瑛枫的碗里,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完成。
她这神乎其技的一手,看停在座三人目瞪口呆。
岳媺瑶唇边经漾柔美的笑意,但睨着凌瑛枫的美眸却含怒带煞。“谢谢杏姊姊,我们自己来就够了。”
凌瑛枫目光与她相接又立刻收了回来,神情似小媳妇般可怜兮兮地说:“我……我吃碗里的就可以了。”
阿杏看了只能笑笑说:“那……那这样……你们就别客气,尽量用。”语毕,转眸与丈夫交换个眼神。
岳媺瑶转眸睇了低头吃饭的凌瑛枫一眼,即王动为他布菜夹肉。
熊大和阿否见状互视一眼,露出个会心的微笑。
☆ ☆ ☆
翌日早上。
凌瑛枫偷偷地回到淞涛山庄。昨天傍晚他和岳媺瑶因为一场大雨下不停,所以就在山上的山洞里,两人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夜,清晨才起程下山各自回家。
正当他想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房里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但事情有时候总不尽人意。
“你昨晚没回来,跑到哪里去了?”
听到老爹的声音,凌瑛枫正要跨进房门的的右脚霎时停在半空中,愣了一愣又缩了回来,循声望去就看见老爹和裴叔正在绿竹亭里对弈、品茗。
凌瑛枫心里暗叫一声糟,看样子老爹是特地在这里等他回家,准备臭骂他一顿的。早知如此,应该趁老爹监督大哥练剑的那段时间回来才对。
他心念一转,上前几步。“我昨天去找田大哥和田二哥玩,回来的时候下了场大雨,所以就在熊大哥家借住一晚了。”
凌天雄当然知道田氏兄弟和熊大是附近有名的猎户,和儿子也颇有交情,况且这也不是儿子第一次玩过头没回家,因此也没有多加怀疑。
他只是点点头。“你别老是在外面乱跑,多下点功夫把武功练好才是。”按着话锋一转:“今天下午梅公子和梅姑娘要来找你大哥和萱萱,你可要当个好主人,好好地陪伴、招侍人家,懂吗?”
凌天雄话才落,有个家丁前来禀告。“歆禀庄主,洪庄王来访。”
“好,我这就去。”凌天雄站起正欲离去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叮咛:“最近外头不太平静,没事别到处乱逛,知道吗?”
“是,孩儿知道。”
凌瑛枫目送父亲离开后,才发现裴元堂仍一副悠哉的模样,坐在绿竹亭里浅啜茗茶。
“裴叔,我老爹走了耶。”凌瑛枫好心提醒他。
“我看到了。”
“那你还不赶快跟上去?”
裴元堂放下杯子,缓缓地摇摇头。“不了,我今天另外有更重要的任务。”
凌瑛枫见他直望着自己,心里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什么更重要的任务?”
“我得着紧一只刁钻又滑溜的特大泥鞦。”
凌瑛枫听就知他口中的泥鞦是暗喻自己,不觉心里有气。
“可恶的老爹!这算什么?干脆把我软禁算了。”语毕,赌气似的扭头就住房间走去。
裴元堂见状比起身跟了上去。“庄王好像也有这个打算。”
这话听得正要跨进房门的凌瑛枫差点被门槛绊倒,回头怒瞪裴元堂一眼,疾步走进房里。
裴元堂笑了笑也跟了进去,柔声劝道:“庄王会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啊。”
“哪里好了?我看不出来。”凌瑛枫在圆桌边的椅子坐下,顺手倒来一杯茶水喝了一大口。
裴元堂负手走至书架前看了看,转过身来直视着他。
“因为最近杭州城出现了一个身手颇高的淫贼,他专门以迷药迷昏女子,然后带到荒郊野地奸杀,因此现在整个杭州城的妇女人人自危,官兵忙得人仰马翻,甚至还发帖请求各武林世家帮忙擒凶。而且……”裴元堂眼眸一转,似诉说什么秘密般又道:“我还听说那淫贼不但对女人有兴趣,对颇具“姿色”的男人也很有兴趣。说不定二少爷你已成了他的目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