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梅嵩哗丢给好友一个眼色。文浩宇会意,立刻哭出一副恍然貌——
“糟了!我们三人要来这里的事忘了告诉云霄老弟。”按着起身。“我这就去向他说一声,免得他以为我们不告而别了。”
梅嵩哗也跟着起身。“不知凌庄主回来了没?我们兄妹第一次到置庄拜访,理应去问候他老人家一声。”语毕,对小妹说:“玉霜,你就在这等我们一会,我和文老哥很快就回来。”
梅玉霜一听就知两人是为了让她和凌瑛枫独处,所以才假借理由离开,遂明白地点点头。
凌瑛枫又不是傻子,岂会不知这三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其实从刚才文浩宇介绍梅玉霜时,他心里隐隐就感到情况有异了。
若论容貌与家世,梅玉霜的确称得上是人中之凤,放眼杭州无人可比拟,只是他无意、也不想高攀这江南三大世家之首,更何况他心中早已盘踞着另一个倩影。
梅玉霜侍兄长们离去后,便含羞带怯地微睇他一眼,柔声细语地说:“那天在我家后花园的事,我很抱歉。”
此话令凌瑛枫一头雾水,愣了好一会才问:“什么事?”
梅玉霜抬眸睇他一眼,呐呐地说:“就是你问我,我家后门怎么走的事。”
凌瑛枫剑眉微蹙,回想了好一会仍没多大的记忆,只好微笑说:“抱歉,我忘了。所以你也不必将此事挂心头,我不会介意的。”
梅玉霜见他要自己不必将此事挂心头,顿时觉得他是个心胸开阔之人,更是对他投注深情的一眼。
这时,绿儿突然跳上桌面,走上前就想啄饮梅玉霜的茶水。
梅玉霜见状本能地露出惊讶的表情,一时间难以决定要不要阻止它。
凌瑛枫见了连忙出声阻止:“绿儿,不可以。过来,我的茶给你喝。”语毕,将面前的香茗往前推了推。
绿儿听到主人的唤声,立刻转回身啄饮主人的香茗。
“抱歉,吓着你了吧,它都是被我宠坏的。”凌瑛枫话落又开始轻轻拨弹琴弦。
“不,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聪明的马儿。”
梅玉霜看着垂眸专心拨弹琵琶的他,如此一个才华洋溢的翩翩佳公子,放眼看士也唯有他配得上自己,不觉心生必得到他的想法……
☆ ☆ ☆
当晚。
凌天雄得知紫烟山庄的梅氏兄妹来访,让他立刻联想到一件事,晚饭过后就来到次子的房间。
“枫儿。”
正坐在桌前著书的凌瑛枫听见唤声,忙站起应声:“爹,有什么事?”
“你别忙,小心你的脚伤。”凌天雄一脸慈爱的笑容,来到他身边忙把儿子按下坐好。“你的脚伤如何了?还痛不痛?秀莲有没有按时帮你换药?还有内伤都痊愈了吗?有没有按时吃伤药?”
下太对劲,而且是大大的不对劲!老爹从来都不是那种会把儿子捧在手心小心呵护的人,今天怎么曾如此反常?
“内伤已痊愈了,脚伤他差下多好了。”
“这样就好。”凌天雄点点头,按着语气一转说:“我听说今天梅玉霜姑娘到这儿来找萱萱呀。”
凌瑛枫闻言更感苗头不对。“是……是啊,她们两人是手帕之交嘛。”
凌天雄拍拍儿子的肩头笑说:“下次她再来的时候.你可要好好地招待、陪伴人家,你好歹也是淞涛山庄的二少爷,可别失了做主人的本分了。”
“是……是。”凌瑛枫这会可猜出老爹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凌天雄见状不由得乐得哈哈一笑,临走前不忘叮咛儿子:“没事早点睡,养好身子要紧。”
“是。”
凌瑛枫送走父亲,站在门前仰望高挂天际的一轮明月,一双剑眉微微蹙起,情况似乎开始有些复杂了起来。脑里下禁又浮上那个信影,想道,既然心里已认定了一个人,他就不会再去招惹另外一个了,希望梅姑娘别太一厢情愿才好……
☆ ☆ ☆
清音小筑,这是一座由上等木材搭建而成的精舍。清静而典雅,雅舍四周值有不少品种罕见的奇花异树。
岳媺瑶坐在桌边,单手支颐,透过敞开的窗,凝望花园里一朱开着鹅黄花朵的树。心里挂念着他的脚伤。
咏茜端着一壶茶水进房,见状就问:“小姐,你今天不出门吗?”
岳媺瑶似提不起劲般,以略带疏懒的语调答:“嗯,不出去了。”
咏茜将茶壶放上桌,灵眸一转轻声问:“那个人怎么了吗?”
岳媺瑶转眸睇她一眼,取过杯子倒杯开水啜饮一口。“他的脚扭伤了,得过两天才会痊愈。”
“哦。”咏茜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这时,门外传来咏荷的声音:“禀告小姐,张堂王求见。”
“请他进来。”
一身商贾打扮,年约五十余的张柏元走进小厅里,看见岳媺瑶立刻躬身行礼,恭声道:“江南第三分堂堂主张柏元拜见少谷主。”
岳媺瑶朝他一挥手。“免礼。”
“谢少主。”张柏亢直起身子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谷主来信,请少主过目。”
“我爹?”岳媺瑶从他手中拿过信件,取出信迅速看过一遍,又将信放入信封中,看着他问:“还有其它的事吗?”
“没有了。”张柏元圆胖的脸上一团和气的笑容。“少主若有事,可尽管吩咐。”
岳媺瑶不想挥手让他退下,但心念一转间突然想起一件事,遂问:“对于江南武林各派的事,你都了着指掌吗?”
张柏元恭声答:“在属下负责范围内,属下一概了若指掌。”
岳媺瑶思忖片刻问:“小门小派也一样清楚?”
张柏元肯定地应答:“是的。”
“那么……”岳媺瑶尽量让自己的神情和态度自然些,甚至假装有点好奇的语气。“那天我在街上曾碰到一对兄弟,那个大哥长得算是普通,可是小弟却是长得相当俊美,你可知……”
张柏元不等地说完就接口说:“少王说的可是淞涛山庄的凌氏兄弟?”
岳媺瑶一听他知道,不觉脱口急问:“为什么凌瑛枫和他大哥长得一点也不像?”话落立刻惊觉失态,霎时娇颜艳红如苹。
张柏元早从咏荷和咏茜的口中得知少王和凌瑛枫的事,因此只得故作下见貌。
只答:“那是因为凌家兄弟是不同母亲所生的同父异母的兄弟。”
“哦……”岳媺瑶这才恍悟,喃喃道:“原来如此,难怪一点也不像。”
张柏元看了少主一眼。“这件事,杭州附近不论是不是武林同道都知道,因为凌二少爷的生母,当年是江南第一才伎,众多英雄才子都曾拜倒在其石榴裙下,是个才貌双绝的佳人。”
岳媺瑶以及咏茜、咏荷皆露出惊奇的神情。
“凌二夫人当年栖身青楼,是位卖笑不卖身的才伎,因为感念凌庄主对她的救命之恩,而委身下嫁,甘愿为凌庄王的侧室;不过凌庄王的正室夫人亦是位贤淑的女子,因此妻妾相处融冶情同姊妹,后来更是在同一年里先后为凌庄主生下儿子。”
张柏元讲述至此突然重叹一口气。又继续道:“只可惜红颜薄命,凌大夫人和二夫人在一次同船游湖中,因翻船意外而双双香消玉殒。从此这对未满十岁的稚龄异母兄弟,就由同一个乳母代为抚育长大,也因此这封同父异母的兄弟感情相当好,而凌庄主也一直未再续弦。”
岳媺瑶似是已明了般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