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发出命令。
她不语,感到颈间一阵凉,低头看着玫瑰花坠子,再也不能自欺对他早已亡心情。
“宁宁,”他柔柔地叫唤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心坎最柔软的角落已经因他的举动而融化,她不晓得坚持下去的意义,面对他此际的柔情蜜意,除了点头以外,她根本找不到任何回应的方法。偏首吻上他的嘴角,封锁了六年的情感像花蕾般重新发芽,慢慢地绽放诱人的香气。
任晋之吮住她的唇瓣,两臂紧紧地环住她,胸口涌现一股满足感。
包厢中,刹那间变得暖烘烘的,添上更多的春意盎然。
不久前,夏宁觉得回家是件苦差事,可是现在,她每天最期待的事便是回家了。
回去那个有任晋之的家。
他对她的宠溺如同对待一个小女孩,尽可能满足她,哪怕是再孩子气的要求,他都会笑咪咪的应允。像昨晚,也不管任历宏在场,她竟要他喂自己吃饭,他笑着答应,反而是她羞涩得反口说不要,偏偏他不准许,坚持要喂她,一顿饭下来,她觉得快要羞死了。现在想来,她都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是,这被宠爱的感觉真的会令人上瘾。
每晚他都会为她拭干头发,他喜欢用手指代替梳子,为她梳理这一头短发。他会给她轻柔的亲吻,会在她耳畔呢喃许多动人的情话,她会因为他的欺近而心跳加速,疯狂的鼓动。
她知道,自己再一次坠入爱河——为了同一个男人。
无论当初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来找她,她已经决定不深究,既然选择重新开始,便不要被过去绊住。
她只要相信他是真心便可以了。
他记住她的生日、她的喜好,他会逗她笑,不会因为她任性的要求而却步……要是他心中没有她,以他高傲的个性,哪可能做得来?
所以……他是爱她的。
这个想法,将她的心脏浸泡于蜜糖之中,令她渐渐变得爱笑,她重新在意自己的外表,开始为自己添置一些亮丽的衣物,希望在他眼内看到赞赏。
像今天早上,他才称赞穿上碎花裙的她漂亮。
本来她还为自己的转变感到不安,然而在他的赞美下,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并不愚蠢。可是当她看到镜中短发的自己时,不禁有些许懊恼……如果她还是长发的话,应该会更好看,而且他似乎很喜欢她长发的样子。
夏宁暗自决定,要为他再次留长头发。
看一眼手表,还要一个小时才能下班……她快要按捺不住思念了,真想跷班回去。
不过……话说回来,任晋之好像不用上班呢,可是他要忙的事情不是很多吗?他的家族企业遍布多个行业,时间应该不够用才对,但他偏偏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她身上……想到这儿,她不由自主地两颊羞红,以手捂住脸蛋,觉得自己好像回到六年前,动辄为他高兴。
急速的敲门声令她回到现实,她尴尬地轻咳一声,示意可以入内。
“有什么事吗?”她望向Gary问。
“上次……那位任先生……是来委托我们吗?”Gary顿了顿才说完一句。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她那天爽约了?明明是他约她在先,为什么她最后会跟着别人离去?
“不是。”她摇头。“就……这样?”
看他刚才敲门的方式,她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向她汇报。
“你……”他停了数秒,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继续道:“最近买了许多新衣服,遇到什么好事吗?”
“呃?”夏宁没想到他会挑这个话题,明显地有些困窘,好一会儿才回话。“春天嘛,所以想耳目一新,于是换春装。对了,你之前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跟我说?”
不想再讨论自己的衣着,她转变话题。三个多星期前的那顿饭,因为任晋之的前来而告吹,之后一直都在忙碌,所以没有问清楚。
Gary紧握拳头,深吸一 口气,想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偏偏在他抬眸看向她的时候,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对不起。”夏宁迅速拿起手机,在看清是任晋之的来电后,嫩唇绽放一个美丽的弧度。“喂,有什么事呀?”
“浪事不能打电话给你吗?”另一端的他反问。“我只是想你而已,你又不喜欢我过来找你,我都乖乖的在家里等,所以想听听你的声音解相思之苦,到底还要多久你才回来?”
他带有撒娇意味的话语令她的心窝一甜,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还有一些文件要先处理好,总之我会准时下班,你满意了没有?”
“怎么可能满意?我不要跟你分开,你穿得那样可爱,可是我只有早上匆匆看了几眼,其他人都将你看光光了,这怎么成?”
他越想越气,明知她是为了他才一改以往黑沉沉的衣着,偏偏他没有享受到这样的福利。
“才没有被看光啦。”夏宁为他的言论又羞又恼,可是听得出他在吃醋,令她觉得很幸福。“哎,我不跟你聊了,再说下去,说不定要加班了。”
“不要,我还想听听你的声音……”不知怎地,夏宁忽然间有种看到画面的感觉,只见他拿着手机,像孩子般跺脚,薄唇微微地噘起,一副要她呵护的样子。
她都不知道他是这么黏人呢,可是她并不讨厌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谁规定男人得无时无刻都像个无敌铁金刚?偶然的示弱,反而令她觉得他很可爱,很想什么都依他。
不过只要反过来想,便会觉得他很狡猾,竟然用这样的方法让她对他如此在意……
“真的不行再说了,我答应你,一定会准时回家,可以吗?”她跟他讨价还价。
“唔……我还要一个超……级……热……情的吻,你答应的话,我就可以挂电话了。”他提出要求。
“喂!”他特意拖长的说话方式,令她羞怯得想摔手机。
“好嘛,算你答应了喔。”他不给她反对的余地,迅速挂电话。
“无赖……”她喃喃自语,蓦地想起Gary在场,当下狼狈万分,却在抬眸的瞬间发现他早已离开办公室了。
咦?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也就是说,他没有听见刚才那些羞人的对话?
不过也对,Gary 一直都很懂得礼仪,在她接电话的时候,一定会离开办公室的,这一点……跟任晋之是完全相反。
任晋之是那种自我中心的人,只要他喜欢,才不理会旁人是怎么想的,明知他这是霸道蛮横,可是……她连这项缺点也喜欢上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拚命完成预定今天要解决的工作,还好总算在下班前处理完毕卩她收拾妥当后,匆匆跟同事们道别,冲进了电梯。
她也想快一点回去见他呢,不过她绝不像他那般轻易地将那些肉麻的话说出口,想起他刚才的情话,她难掩笑意,心坎满是柔情。
下了车,她步进玄关,瞬间被拉进一个缠人的怀抱之中。
“呀……”尽管知道是任晋之,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惊呼。“任晋之!”她懊恼地拍了拍环在腰际的大手。
“嗯,我在呀。”他笑了笑,亲昵地以鼻头磨蹭她后颈细致的肌肤,墨黑的眸子在看到雪白肌肤染上一丝粉红时,充斥着笑意。
“你明知我不是在叫你!”她嗔了 一声,嗓音中是拚命按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