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么那个脸?你好慢,我都快饿死了。”
她的话才刚说完,一旁便窜出一抹高大的身影,对方一身黑衣黑裤,神情冷肃,她一看清对方的长相,吓得三魂七魄都要飞走了,两只眼睛瞪得跟牛铃一样大。
“好久不见,周小姐。”赵知行的唇角冷冷一勾。
周嘉琦吓得连退两步,脚步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
赵知行推开周嘉绮被吓坏的男性友人,步进房内,身后,有两个男的站在门口,看起来像是保镖,却又不是。
那名男性友人见这等阵仗,吓得脚底抹油溜了。
赵知行环顾套房一圈,看向窗外的港口。
“风景是不错,但住在这样的地方不是委屈你了吗?”他将视线移回周嘉琦身上。
“没趴跑,你很痛苦吧?!”
她一脸惊惧,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你打算一辈子躲着吗?”赵知行冷冷的问。
周嘉琦死命摇头。“不……不是……”
“敢做那种事,就应该有坐牢的心理准备吧?”他在床沿坐下,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教人颤栗的气息。
“你、你是怎么……”
“怎么找到你的?”他看向门口那两名男子。
“台湾说大不大,要找你并不是太难。”
门口那两个人是他当兵时认识的朋友,其中一个年轻时混过一阵子,后来远离是非圈,退伍之后,两人便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征信公司,他还是股东呢。
事情发生后,他立刻联络这两个朋友,要他们无论如何在警方找到周嘉琦之前先找到她,得知她躲在高雄,他立刻搭高铁南下与他们会合,并到此处堵她。
周嘉琦害怕的看着那两个男人,脑海里浮现许多可怕的画面。
赵知行知道她的藏身处,却不报警,而是带着两个可怕的男人上门,他想做什么?难道……
突然,她想到她曾经要对纪凡希做的那些事。
“赵先生,求你饶了我,我……我该死,我不该害凡希,求你别让他们伤害我!”她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哭求着。
闻言,赵知行忍不住笑了,嘲讽道:“你想要,还得看我两个好兄弟肯不肯。”
周嘉琦感到受辱,但又庆幸他没有这种意图。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亲自来吗?”他如刃般的目光锁住了她。
迎上他冷冽的目光,她只觉浑身哆嗦。
“凡希相信你、接受你,把你当姐妹看待,可你却利用她的善良设计她,甚至想伤害她。”他冷冷的瞪视着她。
“她进了医院,对你没一句抱怨或咒骂,还怪自己傻,看着这样的她,我告诉自己,我一定会替她讨回公道。”
最后那句话听得周嘉琦手脚发软,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道:“赵先生,对不起,我、我对不起凡希,我该死,请你让我亲自向她道歉,就算要我跪着向她赔罪都可以……”
“凡希不希罕。”赵知行毫不客气的直接拒绝。“我也绝不会再让你这种女人接近她。”
“赵先生,我知道错了,真的……”
他眼一眯,直视着她。
他越是不说话,周嘉琦就越害怕,脑海中胡乱猜测他究竟会怎么做,害怕得全身剧烈颠抖。
“求求你饶了我…拜托……”她跪倒在地,哭得凄惨。
赵知行依旧不吭声,起身走向床头,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
周嘉琦看着他,嘴巴一张一阖,却早已恐惧得发不出声音。
“你用台灯在知远的头上敲了一个洞,我也还你一下吧。”说着,他高举起手。
见台灯就要挥下,她紧抱着头,凄厉的尖叫,“啊!”
可赵知行的手并没落下,他将台灯往床上一丢,冷笑着看着恶人无胆的周嘉埼。“我才不会为了你这种女人犯法。”
周嘉琦抬起眼帘,狼狈的道:“你、你……”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他说,“立刻去投案,至少刑期能短一些。”
像是得到什么天大的恩赐般,周嘉琦不断道谢,“谢谢你,赵先生,谢谢。”
“不用谢我,我是为了凡希才放过你的。”赵知行冷漠的睨着她,眼底并没怜惘同情。
“她心地善良,一定不忍心看你被重判,为了不让她难过,我才给你的机会。”
其实,这就是他亲自走这一趟的原因,不过,他并没有让纪凡希知道他暗中追查周嘉琦的下落,更没让她知道他今天南下高雄便是为了逮周嘉琦。
他为她做了什么,她不必全数知悉。
“周嘉琦,好好做人吧。”赵知行撂下最后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他的两名好友也跟在他身后离去。
关上门后,门里传来的是周嘉琦崩溃大哭的声音。
周嘉琦回台北投案了。
赵知远虽然一开始与她共谋,但因为在最后关头舍命救夏珞瑶,法官认为他仍有良善之心,因此轻判他半年徒刑,得以缓刑两年。
至于周嘉琦跟那两个男人,分别被判三年及九个月不等的刑期。
一切似乎归于平静,但夏珞瑶却觉得赵知行有点阴阳怪气的。
从前睡觉时他总是把她当猫咪一样抱在怀里,现在却夜夜背着她睡,而且自她出院都过了好些日子了,他却碰都没碰过她一下。
他的反应跟态度让她感到不安,总觉得他心里有事。
这天晚上,夏珞瑶让他喝了药后,坐到床沿说要帮他针灸,但却被他拒绝了。
“不必了。”
“为什么?”她软软的问道:“你之前说有感觉到效果,不是吗?”
“嗯,但不用了。”说话之际,赵知行的视线始终没离开手上那本商业周刊。
“知行,难道你不想你的左脚……”
“你很在乎吗?”他放下了杂志,严厉的看着她。“我是个瘸子,让你觉得很遗憾,甚至很丢脸吗?”
夏珞瑶一怔。“你在说什么?”
“已经一年了,你该接受事实,我好不了了。”他说。
她一阵鼻酸,她从没嫌弃过他,他该知道的,且之前他明明已经可以接受这样的自己,甚至乐观的接受她为他安排的治疗,不用他说,她也看得出他行走时已比
以往轻快、顺当许多,她相信只要持之以恒,假以时日一定能像从前那般健步如飞,可为何他现在又抗拒治疗?
“你为什么要说这种伤人的话?我从不认为你是瘸子或残废,你就只是我的丈夫。”
赵知行浓眉一揪。“若真是如此,你就该接受我的样子。”
“这跟你是什么样子无关。”
“那跟什么有关?”
“跟我对你的爱有关。”夏珞瑶直视着他,眼底闪着激动的泪光。
迎上她的眼眸,赵知行的心一紧。
“我多么希望能帮你,你知道吗?”她噙着泪,难过的道,“我懂医,我希望能以所学帮助你,就算你永远都好不了也没关系,至少我们都努力过,可是为什么你还要说这种话?”
看着她愤怒又伤心的表情,他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起来。
他不是真心想要气她伤她,可是一想到那天他在病房外听见她和李敏皓的对话,他的心就无法平静。
她竟然跟李敏皓有过一段情,是在她和他结婚之后吗?而且听她的说法,她似乎记得他们曾有过一段,那么是在她失忆之后?
每当他心里有疑虑,他总想立刻把事情真相搞清楚,可这件事他放在心里,始终没有勇气问她,就怕会得到让他心痛的答案。
他的内心总不断在挣扎,她对他的好,让他无法质疑她的忠贞,可他又不得不怀疑她和李敏皓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