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铭方正考虑着该让她下次再来,还是到会客室等一会。
不意此时林姗如嘴角轻扬一丝冷笑,不怀好意地说:“你会有什么事必须要当面和他谈?该不会是怀了他的孩子,想要来叫他负责的吧?”
汤小苹闻言,面色遽变,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这会换听话的两人面色一变!蔡铭芳看着眼前气质清新、单纯的女孩,心里对何富伟竟去欺骗这样的小女孩感到愤怒。
林姗如是既惊又气。无论时代如何进步,男女关系变得如何开放,孩子仍是女人想抓住一个男人的最佳武器,她怎么能让这个小女孩轻易地藉此抓住何富伟,进而成为人人称羡的总经理夫人!
思毕,以极其轻蔑的语气说:“喝,还真是好笑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何总的种呢?”
“我……”汤小苹有点慌了,没见到何富伟本人,她的确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就是那段时间冒充元智哥的人。
“哼。”林姗如蔑视地睨她一眼,嘲讽地说:“小女孩,如果想开玩笑也开个高明点的;如果想骗钱的话,这个把戏还不够高明;如果是因为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想来赖给何总,那你这一招还真是高明呢。”
这番恶毒、侮辱人的话,听得汤小苹娇颜煞白!从小到大,她一直被父母和元智哥所疼爱,从未被人这么奚落、被说得如此不堪,羞愤之余就想转身离去。
这时,何富伟陪着何远辉正往总经理室走,当他望见站在门口那扎着长马尾的背影,正是他时时萦念难忘的倩影时,他的心头为之一震,一瞬间有个意念,他想上前拥抱她,狂吻那甜蜜芬芳的樱唇。
汤小苹一转身看见了与元智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何富伟,那曾经熟悉的眼眸与感觉,不假思索便上前拉住他的双臂,含泪问:“你还记得我吗?”
“小……”何富伟有个冲动想呼唤她的名字,但旋即想起身边的何远辉,于是忍下那股冲动,像是万斤沉重般地拉下她的手。“小姐,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
汤小苹后退一步,眸中有着深深的绝望,成串的泪珠沿腮而下,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然后掩面奔向电梯。
何富伟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合上的电梯门,久久无法收回视线,心里有着无数疑问:她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难道是康元智选择了彭慧雯,她被无情地抛弃了,所以想来投靠他?
何远辉看了儿子一眼,转眸看见带有风尘味的林姗如,沉声问:“这位小姐是做什么的?”
“董事长,她是……”蔡铭芳就想照实回答。
林姗如听他叫董事长,立刻抢先答:“我只是送公文来给总经理的。”话落,迅速地离开。
何富伟这时已回过神,看见林姗如懂得随机应变离开,宽心了不少。
何远辉只是看了蔡铭芳一眼,便转身往董事长室走去。
何富伟进入办公室坐进皮椅,假装以不甚在意的口吻问:“刚才那个女孩是做什么的?”
蔡铭方据实回答:“她说已怀了您的孩子,应该是想来要您负责的。”话落,静待何富伟的反应。
“什么?”何富伟立刻由椅子上弹起来,急怒交加地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出来!”
蔡铭芳只是不疾不徐地回答:“刚才的情况,这种事能大声说出来吗?”接着又把林栅如嘲讽汤小苹的话逐一转述。
何富伟听后,握拳用力一击桌面,气极骂道:“林姗如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是可恶!”骂完就想出去寻回汤小苹,向她解释这一切。
这时,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蔡铭芳接听后连忙叫住正欲出去的何富伟。“老总,董事长请您马上过去。”
何富伟闻言,也只能按捺下焦急的心,先去见何远辉。
彭慧雯将车子驶进一家日式茶艺馆的停车场。她技术纯熟地将车子停定位,下车后忙转动头颈四处张望,很快地就看见坐在花坛边的那个身影,她快步朝那身影走过去。
“小苹。”
原是螓首低垂的汤小苹,听见唤声抬头看见她,眼泪立刻夺眶而出,泣声诉道:“慧雯姊,他不肯承认,我现在该怎么办?”
彭慧雯闻言,已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暗笃何富伟真不是个男子汉,敢做不敢当。拿出手帕替她拭去泪水,柔声劝道:“你先别哭,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地谈,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愿意帮你解决。”
汤小苹强忍满腹委屈点头。
于是,彭慧雯就近带她进入这家日式茶艺馆,向侍者要了包厢。
“把你的委屈说出来吧。”
汤小苹扑进她怀里,嘤嘤哭诉着:“我见到他时就已认出他就是冒充元智哥欺骗我的人,可是他却说他不认识我,有一个女的还……还说我和其他男人……才想把孩子赖给他……”
彭慧雯为这个单纯的女孩感到愤怒,只是搂着她,无限怜惜地安慰着:“别伤心,我们都知道你不是,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是我,是我的错。”汤小苹只是哭着自责。“我和元智哥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竟然还傻傻地让那个人给欺骗了,而且我还想把做错事的错误结果赖给元智哥,我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小苹,不要这么说,这些话若让元智听见了,他会很伤心、自责的,你知道吗?”彭慧雯实在很生气,明明错的不是她,为什么会是她在拼命自责呢。
汤小苹仰起脸,泪眼迷蒙地看着她。
彭慧雯爱怜地、以感性的话气安慰她:“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对他的所言所行深信不疑吗?”
汤小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摇摇头。
“那是因为他利用了你对元智的信任。假如今天他不是有着和元智相同的外貌,你绝对不会受他所欺骗,对不对?”彭慧雯看见她点头,又继续说:“他只是利用你和元智长久以来所建立深厚的互信。我现在做个假设,假如今天有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出现在元智面前,他一定也不会怀疑那个人不是你,对不对?”
汤小苹想了好一会,点点头,“应该足吧。”
彭慧雯再继续开导:“假如他也和那个女孩有了夫妻之实,并使她怀孕了,你会责怪元智并认为他是个好色之徒或行为不检点的男人吗?”
汤小苹猛摇头。“不会,我不会怪他的。”
“这就对了,你都能不责怪他,难道你认为最疼爱你的他会责怪你?”彭慧雯问。
“我知道了。”汤小苹这时已完全豁然醒悟,抹干泪水。“我不会再责备自己了,因为这样只会让元智哥更自责而已。”
彭慧雯只是赞许地轻拍她的肩膀。
沉默一会,小苹突然开口说:“慧雯姊,我想拿掉孩子,你愿意帮我吗?”
“理由呢?”
汤小苹垂下头。“因为这不是我所期望的孩子,就算生下他我也无法爱他。也许我会不由自主地将恨意转移到孩子身上,说不定我会恨得想杀了孩子,虽然我也明白孩子是无辜的。”语毕又忍不住伏在她怀里轻泣。
彭慧雯拥着她,顺着她柔美的长马尾,点头轻语:“我明白你的意思。大人是很难不把不当的情绪加诸在孩子身上。”语毕轻叹一口气。“我会帮你安排在最安全的情况下拿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