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需要,他可以为她无偿站上法庭,她却连他的接近都想回避?!
宫维昕下颚绷紧,下意识收紧手掌。
双肩被他温热掌心紧紧握住,薛嘉心里头的小鹿宝宝们又开始肆无忌惮冲撞起来。
心跳快到破表!
她连续警告自己十多次,小鹿宝宝们才心不甘情不愿缓下冲劲。他是子陵的爸爸,这代表他是有老婆的,千万不要想太多……
“谢谢,我知道,你只是想回报我对子陵的照顾。”她试图说点什么,来打破两人之间快把人逼疯的暧昧。
宫维昕紧紧盯着她,烦乱低吼。
“不完全是这样!”她又开始曲解他的意思,为什么?
渴望的视线灼热地盯着她,他清楚感觉到身为律师追逐掠夺的本能在体内张开枝丫。
在经历前女友和好友双重背叛后,他第一次深切渴望出手紧紧抓住一个女人,现在的他已经无法想像没有她的日子,子陵会怎样,自己又会变成怎样,他不准那种事发生,绝不。
听见他急切的否认,蓓嘉浑身轻震,好不容易稍稍平复下来的心跳再次失序。
“叔叔,你们在做什么?”洗完澡,宫子陵想出来倒杯牛奶喝,没想到会撞见叔叔紧抓着蓓嘉的样子。
蓓嘉如遭电击,全身石化,动作卡卡的转头看向站在厨房门口的宫子陵。
子陵刚刚叫他什么?
第6章(1)
叔叔?
等等,怎么不是爸爸!喊错了吧,不过有小孩会喊错这种称谓吗?子陵更不是天兵型孩童啊。
“叔叔,你在欺负我未来的新娘吗?”宫子陵嘟着嘴,不高兴看着叔叔抓着蓓嘉肩膀的动作。
“你未来的新娘?”宫维昕放开手,看着人小鬼大的侄子失笑摇头。“这件事你问过蓓嘉意见了?”
宫子陵愣住一秒钟,笔直走到她面前,仰着头,一脸认真发问:“蓓嘉,你可以等我长大吗?我很快就会变成大人。”
蓓嘉蹲下身,双手放到宫子陵小小肩膀上,微微笑开。“子陵,这样对跟你同龄的人不公平喔。”
宫子陵歪着头,眨眨眼,似懂非懂的开口又问:“那你可以和我叔叔结婚吗?这样我们就可以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这叫她怎么回答?蓓嘉求救地看向宫维昕,他却转开视线,假装没看见她求救的视线。
事实上,他也想听看看她会怎么说。
她尴尬看看还在等待回答的宫子陵,再看看故意袖手旁观的他,脑中灵光一闪。“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
叔桎俩互看一眼,眼中闪灿共同的疑问:她正在转移话题吗?
“因为进度有点落后,最近我想专心投入义大利波隆纳插画比赛,每天只能过来煮饭。”蓓嘉深吸口气,视线盯着自己拖鞋脚尖。
“如果你们想另请保姆,我完全可以理解。”
“我不会另请保姆。”宫维昕想也不想,立即骏斥这个可能性。
宫子陵眨眨眼。
咦?叔叔被成功转移话题了。
蓓嘉惊诧抬眼,看向他斩钉截铁拒绝的严肃表情,感觉一阵阵热气直冲双颊。他连考虑都不考虑就这样说的原因,是因为……
察觉她惊讶的反应,他轻咳两声,正要说话,没想到却被宫子陵抢白。
“我只想吃蓓嘉煮的饭!”宫子陵率真表态,大声表达自己的希望。“这段时间我会很乖,不给叔叔惹麻烦。”
“你专心准备比赛,这段时间我可以调配工作量,拨出时间照顾子陵,但我不能放你离开。”宫维昕目光炯炯盯着她。
砰!砰!这是、这是告白吗?蓓嘉瞠大双眼,突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没有阅读,就不会有其他艺术追求。”宫维昕兀自开口说话。
咦?她一头雾水看着他。话题怎么突然跳到这里?
“文学是一切艺术的基础。”宫维昕左手大掌握住她的手臂,拉她起身,两人平视。“这些话是你过来帮忙第一天告诉我的,还记得吗?”
蓓嘉点点头,依然有种身处在五里雾中,自己快要掉入危险陷阱的预感,却尚无任何反击能力。
宫子陵跑开,从冰箱拿出一罐牛奶打开来喝,边喝边看着他们。
“子陵需要你。”尚未掌握十足证据前,他不会贸然出手,这是他从未打输官司的最高准则,虽然眼前她总是下意识回避他,但他真心想要获得什么时,是可以变得相当有耐心,藉此掌握最后的胜利。
“你是他信任的对象,还会带他阅读大量绘本,我们会等你比赛完,请你务必回到这个家来。”
看着宫维昕不动声色的冷静表情,蓓嘉被拉到喉咙口的一颗心像绑上千斤重担,咚的一声,缓慢沉入水底深处。
说什么“我不能放你离开”,结果居然是为了子陵的阅读能力?心跳在她胸腔里慢慢趋缓。
这个外星人讲话能不能一次说完?
“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你问。”宫维昕扯动嘴角。
“为什么子陵喊你叔叔,而不是爸爸?”她问得一脸认真。
闻言,宫维昕狠狠一愣。
“因为他是我叔叔啊。”宫子陵这次反应比叔叔快。
“我好像没跟你提过子陵父母的事。”宫维昕摸摸下巴。
他什么时候提过了!蓓嘉凶狠的瞪他,一字一字从嘴里迸出来,“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子陵的爸爸。”
所以从未留意子陵是如何称呼他,直到刚刚划破空气的一声。
那她该不会以为他有老婆,先前的反应才会那么古怪?宫维昕胸口的坏情绪瞬间一扫而空,想到这层可能性,万里无云的好心情令他嘴角失守,忍不住偷偷上扬。
如果她先前的回避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根本不成问题。
“子陵,喝完牛奶就回房睡觉。”宫维昕视线扫向早已经喝完牛奶、却迟迟没回房的宫子陵。
“喔,好啦。”宫子陵将牛奶罐冲洗干净,放到架子上晾干,慢吞吞走出厨房。
有没有这么好奇啊?宫维昕与蓓嘉相视一笑。
等宫子陵进房后,他才开口问:“我们要不要到我书房谈?”
单独两人?密闭空间?
她惊了一下,下意识想拒绝。“呃,可是我……”跟他单独共处一室,这件事光用想的,她就全身不对劲。
“你不是应该多了解子陵的家庭状况?”见她有所迟疑,宫维昕从容一笑,说出她无法拒绝的话。
蓓嘉被他的话一箭射中心窝。
律师说话都是这样完全不给人拒绝的余地吗?法律系到底都教学生哪些东西啊?
“话是这样说没错……”蓓嘉内心交战中,眼角不小心瞄到他疑似嘲弄的笑意,激不得的她挺直背部,抬高下巴,豪气干云回他一句“好吧”,单独相处就单
独相处,谁怕谁。
她其实也没那么难理解嘛。宫维昕潇洒一笑,朝她比了一个请的动作,两人肩并着肩,踏入他的书房。
书房里,三面墙都是两层落地书柜,另一面是落地窗,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璀灿星空,俯视,便是万家灯火。
两人坐在书房内一隅,宫维昕舍弃惯常坐的单人欧式沙发,拉着她一同坐在三人沙发上。
“我真的很难想像,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父母?把孩子丢给叔叔带,夫妻俩各自追寻自己的梦想。”蓓嘉边说边皱眉。幸好子陵还有个像他这样的叔叔,否则今天子陵会睡在哪呢?
“事情发生前,我也从没想过自己有天会变成侄子的保姆。”宫维昕无声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