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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去说过了,你放心。”

  “那你有没有叮咛婶婶,千万别软了心,又让他们敲上一笔。”

  “放心,你这个小财迷,早就叮嘱过了,他们带来几盒糕饼,难不成还能换上几百两银子?我让厨房大婶送几只鸡、几条鱼,和一些土产到客厅当回礼。”

  想到那三个自命风流的纨裤子弟提着鸡鸭鱼往回走的模样,他们忍不住笑出声。



  “你真坏。”

  “对付坏人就得用坏法子,否则,他们当真以为包子铺是他们的。”

  现在想来,当初那片店卖得对,否则包子铺开在郁家的房产上,管它分不分家,他们定会说那是郁家的东西,人人有份。

  “可不是,他们不会到包子铺上去闹事了吧?”

  “有人守着,他们敢?”那几个没出息的家伙皮细肉嫩的,上回被狠狠揍过一顿后,吓得再经过包子店时,都绕路走。

  “想来他们也不简单,我们都住得这么偏了,他们还这么不辞辛劳,坐两个时辰的马车来走亲戚。”



  “你没听过吗?穷在京城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穷人便是在十字街头耍十股钢钩,也勾不来亲朋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舞刀枪棍棒、设陷阱,也赶不跑无义亲朋。世间人,皆是逐名趋利之徒,倘若我和母亲至今仍一穷二白,他们怕是见到我们就要背身转路。”

  “现实。”郁以乔挤挤鼻子。

  “现实贪婪都不怕,敢明着说的还好,若是阴着来,才教人心惊胆颤。”

  “是啊,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那个曹氏的手段二娘、三娘没少讲给她听过。“对了,以翔,我听娘说,开春后你就要准备考试?”

  “是,上回师傅说我年纪太小,不然院试已过、取得秀才资格,应可以试试乡试的,就算考不上也当个经验。”

  他娘东省西省,什么钱都舍不得花,可在聘师傅这方面,出手大方得很。

  “婶婶很希望你能够当大官。”

  “娘辛辛苦苦养我长大,为了她,我怎么也得去搏一搏。”

  “可那是你喜欢的吗?”

  “当然,身为男子就该建功立业、报效朝廷!”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舒口气。是他喜欢的、想要的就好,人嘛,总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才能做得久、做得好,不管是哪个时代,能朝梦想前进的人,都是幸福的。

  “小乔,元宵节城里很热闹,我带你去看花灯好不好?”他突然提议。

  她微微一笑。其实她并没有那么感兴趣,什么花灯没看过啊,连LED的她都见过,只不过,见他兴致那么高昂,倒也不想扫他的兴。

  “好啊。你先去前头吧,看看情况怎么样,回来说给我听。”

  “行,你等我。”

  送走郁以翔,对着他的背影,她脸上挂起淡淡笑意。她已经遇见翔了,接下来呢?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她才能与大桥和阿董相逢?她能否再度接续与大桥的情谊,以及和阿董的爱情?

  深吸口气,冰凉的空气深入心肺,换得一片清澈沁心。她……期待着。

  元宵节热闹得不得了,京城的每条街道上都挤满人,那些穿着华贵的公子小姐们,替京城添入一笔绮丽风景。

  处处都亮着灯,灯光将街道照得如同白日一般,卖小吃的、小玩意的、绣品胭脂的……摊子摆成一条长龙,小贩们的叫卖声、客人们的还价声,交织成一幅富丽繁华景象。

  今夜,皇帝与民同乐,在南门大街上,搭起擂台,让百姓猜灯谜。

  擂台前万头攒动,主持猜灯谜的是大学士萧景铭,他素有才名,京城许多士子都想尽办法拉关系,想要拜在他的名下,可惜他个性高傲、挑得很,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

  郁以乔和郁以翔到的时候,许多灯谜都已经被人猜走,只剩下几个较难的还贴在墙头,等着人上台。

  郁以翔把小花灯硬塞在她手里,拉着她走向擂台。

  她等老半天都没看到人上台,便把目光转向上头的灯谜。大学时期,她上过一门通识课,她已经不太记得灯谜分的什么卷帘格、徐妃格,不过为了那门课,她搜寻不少、也解不少灯谜倒是真的。

  “施恩不求回报,射论语里的句子。”她低声念道。什么鬼啊?这才不是猜灯谜,是在考较谁的论语背得熟吧。她拉拉郁以翔的衣袖问:“你知道谜底吗?”

  “还不简单:赐也何敢望回。”

  哇,这么强,婶婶请师傅的银子,全砸对地方了。

  “那……“核”,也射论语中的句子,答案是什么?”她这次存了考他的心思。

  “核的里头有什么?”

  “核仁?啊!知道了,答案是:仁在其中矣。”

  “还不错嘛。”他揉揉她的头发,满脸的嘉奖。

  她笑开。猜这种灯谜需要一点古文造诣,她没那么厉害,但如果问她“谁最懂鸟,射一成语”,她会毫不犹豫猜出“惊弓之(知)鸟”;“阎罗王,射一字”,她也可以马上回答,“阎罗王是鬼王,答案是瑰”;问那些无厘头的冷笑话,她更是强中的强手,但拿这种四书古文题来考她,是问道于盲了。

  “只是近黄昏,射一字。是哪个字?”她又问郁以翔。

  “黄昏在酉时,将近酉时就是“酱”喽。”

  “厉害,再来一个;待字闺中,射古文一句,是哪一句?”

  “别告诉我你猜不出来。”他斜眉望她,不信她连这都不行。

  “给个提示吧。”

  “行,五柳先生传里的句子。”

  她想了想,灵机一动。对啦,待字闺中不就是还不晓得以后的老公是谁,她笑着回答,“先生不知何许人也。”

  “就说咱们家小乔还是有点脑子的。”

  两人在下说说笑笑。和前世一样有条件成为偶像歌手的郁以翔,长相样貌自然好,本就是极其亮眼、鹤立鸡群的人物,因此萧景铭一眼就看见他。

  他上前几步,对台下的郁以翔说:“这位小哥儿,知道谜底的话不如上台,将答案填上,让大家评点评点。”

  萧大学士都出声请人了,他于是上台,接过小厮递来的毛笔,逐一将谜底给填上。

  见他下笔毫不迟疑,萧景铭眼底慢慢浮上惊艳,待他放下笔时,台下一阵掌声响起。

  萧景铭抚抚长胡子,说道:“真是不简单,小小年纪居然能全数猜出。”

  他上下打量他,越觉这少年不但聪颖,更面如冠玉,俊朗不凡。他笑着问:“这位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年纪了?”

  “回萧大人,在下姓郁名以翔,年十五。”

  才十五岁就有此等气度?萧景铭微微一笑。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

  “姓郁?可是文成侯府的子弟?”

  郁家几个小辈,他都是听说过的,各个不务正业,只会吃喝嫖赌,没想到竟有这号人物,难道是不受重视的庶出孩子?

  “文成侯是在下的大伯,我的爹爹是郁瀚屏。”

  原来是二房,当年他曾和郁瀚屏在同一个书院念书,郁瀚屏和他的哥哥截然不同,是个有才有德的,只可惜过世得早,否则现在定也是朝堂大员。

  “可有打算走仕途?”

  “是,今年开春,师傅让我去参加考试。”

  萧景铭满意点头道:“如果课业上有任何问题,就到学士府来找老夫。”

  这话代表他肯提携他一把,郁以翔岂有听不懂之理,连忙笑着应下。

  萧景铭又问他几句,他从容不迫、对答如流,让萧景铭更起欣赏之心,但在擂台上自然是不好说得太多,便邀他到后台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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