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无名难掩激动地开口,“崔姑娘,你能为我家主子治好吗?”
“崔姑娘,我家主子受余毒所苦,还请你帮忙。”姬无双也恳求着。
迎上两人恳切的眼神,崔迎喜倍感压力。
“不,我不确定我能治好他。”她抓抓脸,尴尬地说:“师父或许可以,但是我……”
“这十来日,我确实觉得精神许多也舒缓许多。”戚仰宁直视着她,“我想弥给我吃的那些东西确实有疗效,就算无法治愈我身上余毒,至少能减缓其症状。”
“是没错,我给你吃的都是对身体有益的好东西。”
“我府里有个万卷斋,藏书万册,其中不乏珍稀的医书,你或许能从中找到治愈我的方子。”
听到他说他家里有个藏书万册的书斋,她忍不住眼睛瞪大直发亮。
“我认为女人无法为人治病,你不是很不服气吗?”戚仰宁再接再厉,“既然如此,你便证明给我看吧。”
崔迎喜挑挑眉,“你在使激将法?”
“不是。”他说:“只是给你个报恩及证明自己能力的方法,再说,你说神医就快要返回赤岩谷是骗人的吧?你只是想把我留在此地并报复我,对吧?”
闻言,她一脸心虚尴尬。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诡计了?
“你这人还真沉得住气。”她有点心虚。
戚仰宁心头一震。他刚才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真道中她的计谋,不行,他断不能对她发怒,一副他如今才恍然大悟的蠢样。
他要让她知道,不管她耍什么小心眼的脆计,都逃不过他戚仰宁的法眼。
“好多事我只是不想点破罢了。”他摆出骄傲表情。
“崔姑娘,”一旁,这十来日跟她处得不错的姬无双说道..“我家主子说得对,这是你证明自己能力的好机会。”
“没错,崔姑娘,你得让世人都知道女人并非只能在家相夫教子,烧饭洗衣。”
柳无名也搭腔,“神医远游,你何不暂时跟我们回京城去?你去过京城吗?”
崔迎喜微顿。京城?那会是什么样的地方?
迎喜,外面的世界很险恶,在你还没准备好之前,最好乖乖的待在赤岩谷。神医从前老跟她说这些话,仿佛她只要一离开赤岩谷就会遭遇不测。
但外面的世界真有如此险恶?难道她终此一生都只能跟羊咩咩待在赤岩谷里?喔不,想到这个,她突然觉得很抗拒。
睇着她脸上的表情,他非常确定她已经动摇了。
“你准备好到京城去大展身手了吗?”戚仰宁笑视着她,“让我瞧瞧你的能耐吧。”
迎上他略带挑衅却莫名教人心热的眸光,她不由得心头一悸。
她穿越来到这儿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其他地方,说真的,她不只一次想离开无常居及赤岩谷,而这也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只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叫南朝的朝代,魏氏一族统一中土,四方各有藩属国,也听说京城是个富庶繁荣的地方,可她却一眼都没见过。
“崔迎喜,”戚仰宁直呼她的名字,满脸恳切,“你难道不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崔姑娘,我家主子不会亏待你的。”
“是的,你到了京城,包准衣食无忧,若能治愈我家主子的余毒,必有重赏。”
柳无名跟姬无双一搭一唱,试图协助戚仰宁说服并动摇崔迎喜的意念。
“……”崔迎喜沉默了,正如他所说,这是个机会,而她必须善用这个机会。
再说,她不知为何就是很在意戚仰宁身上的余毒,如果没人为他找到那伤害他的神秘毒物,他迟早有一天会被那奇毒夺走性命。
他从黑衣人的手中救了她跟羊咩咩一命,现在该是她努力救他一命的时候了。
“好吧!”她率性的点头答应,“我去。”
“太好了,崔姑娘。”姬无双难掩兴奋。
她回应了姬无双,对她一笑,然后转头看着戚仰宁,一脸认真地道:“但是我有个条件。”
“说。”
“我要带着咩咩去。”她说。
“什么?!”他一怔。带着那只疯羊进京城?甚至住进他安国侯府?
崔迎喜睇着他,“有困难?”
他忖了一下,“没,不困难,我府里有马厩,它可以待在那里。”
“不行。”她用力摇头,“咩咩从小到大没离开过我,它每天都睡我床边的。”
“你是说……”
“我住哪儿,它就住哪儿。”她语意坚决,两只眼睛仿佛在说“不答应算了”。
看着她那一副绝不妥协的表情,戚仰宁倒抽了一口气,强忍下那几乎要爆发的脾气。
眼前当务之急是把她拐到京城,别说是一只疯羊了,就算她要把这无常居扛去,他都会允了她。
“成,你住哪,它住哪。”
“一言为定!”她大喜,伸出了手,“打勾勾。”
他一怔。打勾勾?那是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抓起他的手,用自己的小指头勾着他的小指头,然后例着嘴对他笑,“不能反悔喔!”
看着她那一脸粲笑,他的心不由自主地了一下。
第3章(1)
崔迎喜准备了一些治疗感冒、肚子痛、头痛等的常用药草,还有外伤药膏分送给经常来无常居看病的农家及猎户们,然后给神医留了封信交代行踪,便带着羊咩咩随戚仰宁他们启程返京。
十二日后,他们来到了京城。
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已令她感到惊奇,没想到进京后让她惊讶的更多了。
南朝果然是个太平盛世啊,京城繁华多姿,令人惊黯。
走在大街上,两旁商家林立,人潮众多,更让她讶异的是京城的人们衣着光鲜亮丽,用色十分大胆,跟她在赤岩谷所见犹如天差地别。
这里仿佛是南朝的巴黎,就连路边摆摊的小贩都穿得很光鲜、很时髦,让她感到惊奇的还有一件事,就是京里的人们养宠物。
那些小姐公子们走在路上不是牵着狗就是抱着猫,好像这是非常时尚的事情,不做就跟不上流行。
不过,这对戚仰宁来说一定跟地狱无分别吧?他对动物毛发过敏,肯定是避之唯恐不及。
为了带上羊咩咩,戚仰宁帮她买了一辆简单的马车。此时,她跟羊咩咩坐在马车上,兴奋的看着外头的风景,一点都没发觉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欸!”突然,戚仰宁打开帘子叫她。
她吓了一跳,“干么?”
“到了。”他说。“下车。”
她愣了一下,然后开心的拉着羊咩咩,“咩咩,咱们到了。”
她先跳下马车,然后把羊咩咩拉了下来,才一回头,她就被眼前的景况给吓傻了。
眼前是一座壮丽的大门,光看那门就知道住在这儿的人非富即贵。也是,他是富家公子,住在这种地方也是应该。
可再往上看,高高的门楣上挂了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安国侯府?”她喃喃的念了一遍。
“哇!”安国侯府耶,敢情他还是个皇亲国戚呢,谁是安国侯?他父亲吗?地位这么尊贵,难怪他眼睛长在头顶上,高傲得很。
正想着,突然大门敞开,数名穿着黑色劲装的黑衣护院快步走了出来,分站两排。
一名年纪较长,有着锐利双眼的中年人走上前来,恭谨地道:“侯爷,您终于回来了。”
“府里没什么事吧?”戚仰宁问。
“府里一切安好,倒是圣上曾两次差高大人前来关心侯爷的事。”此人是安国侯府的护院总管——徐晋。
而当年护送戚云年女儿离京的总管——徐安便是他的亲大哥。他们兄弟俩自十七、八岁便进了侯府,如今已是五十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