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冰淇淋事件」结束后,两人原本就暧昧不明的关系,更加诡谲离奇。
萧大律师继续他的工作狂生涯,可是稍有不同的是,他闻始三不五时用各种借口传唤她进办公室。
像刚刚,被传唤了一早上,萧大律师想要的资料全都替他找齐了,他再聪明也找不到任何借口召唤她,只好按了对讲机,劈头就用稳重严肃的声音宣市:「华助理,请进来一下。」
「有事吗?」她自然知道萧大律师想干嘛,索性故意用甜甜、无辜的嗓音问。
「进来再说。」
至于进办公室干嘛?她刚刚已经表演过一次了。
每次吻完她,他平日精锐的黑眸,就会出现短暂的困惑,好象自己刚刚是因为被鬼上身才会叫她进来,然后他会清咳两声,用仍旧平稳正直的嗓音宣布:
「妳可以回去工作了。」
说完,他自己就窝回堆积如山的卷宗里,然后红着俊脸继续严肃处理工作。
「你真的很烦!一直打扰我工作,走来走去很烦人耶。说好,这是最后一次,别再叫我进来啰。」她凤眸灿灿的勾着他,准备回去工作,却不禁好笑地警告着。
自从某个部分的情势豁然开朗后,她终于重拾自信心,恢复以往那率性顽皮、却又让男人难以抗拒其娇媚的华初心。
「回来!」看她就要踏出办公室,案前的工作狂先生挫败地低吼一声,俊朗的眉宇阴沉烦郁,狠瞪着她,良久,才红着脸不悦地承认。
「我还想要。」
他的自制力究竟要离家出走多久?看着行事历上几乎划满了三个「正」字,提醒他自己今天失控的次数,也嘲笑着他那微弱不堪的自制力。
萧恒韫看她依言乖乖绕回来,随后恨恨拿笔补完「正」字最后一划,懊恼地拋下笔悍,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腿上,烦躁不堪地低头吻住漾着无辜笑意的始作俑者。
他又不是没谈过恋爱,没碰过女人。干嘛吻了她就像嗑药一样,不但会上瘾,而旦发作频率愈来愈高,间隔愈来愈短?
这样下去,他的工作进度永远都追不上了。
女人真是祸水!可是这祸水尝起来好甜……
「萧律师!萧……呃。」这是什么情况?法务助理小海一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就算看到萧律师穿巫师装、骑扫把在里面飞,都不会让他比现在更惊讶了……
因为他竟然看见平日道貌岸然、人生以工作为目的的萧大律师,在工作时间、在他神圣伟大的办公室,抱着女人坐在他的王位上拥吻缠绵……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幻觉!
「有事吗?海无量?」那厢远在惊慌失措,这厢的大律师己经不慌不忙恢复镇定,放开怀中美人,精锐的黑眸淡淡扫过他,彷佛在办公时间跟助理接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可惜,再怎么严密的防守,总还是有漏洞存在……
「萧大律师,怎么脸这么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一个爽朗的声音跟着高大的身影踏进办公室。
「萧律师,这位雷警官……」小海这才想起自己通报的使命,吶吶开口,一面偷觑老板。
真的耶!萧律师脸红了耶!
「我知道了。」萧律师点点头,示意他先离开,神态自如,丝毫没有因为对方调侃的话语而慌乱。
眼前这位刑事侦三队、人称「雷公」的队长,雷律川警官,因为职务的关系,一个月至少要见上三、四次,他怎么会不认得?
「难得雷大队长亲自上门,有何指教?」萧恒韫粗迎身,伸手与他交握,两个身材一般高大的男人,身形却明显如文官跟武将的区别。
「关于刘议员的命案,有几个问题想请你协助调查。」雷警官回答着。
刘议员命案?站在后头、迟迟未作声的华初心,脸色微变。
「我们到会议室谈。」萧恒韫没注意到她的异状,一面将雷警官请出混乱的办公室,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华初心吩咐。「华助理,麻烦给雷警官倒茶。」
「噢!」华初心有些手忙脚乱地拿了一叠文件在手上,遮住手腕上的伤痕,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好……好。」
※ ※ ※
由于工作进度严重落后的关系,萧大律师一直加班到十点才回家,洗完澡后,抱着卷宗继绩在客厅沙发上奋斗。
身为拖延他人进度的罪魁祸首──华初心坐在沙发扶手上,替大律师按摩,一面毫无罪恶感的继续打扰他。
「大律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娇软的嗓音漫不经心地随口问着。「不然下午警察干嘛来找你?」
「调查案情。」自从她出现之后,萧恒韫发觉自己一心多用的功力日渐增长,脑子里还转着案情发展,嘴里却准确无误的回答她问题。
「你知道什么内情吗?」馨香的气息飘了过去,她表面上想听八卦的口吻,轻易掩饰了追问背后的忧心。
「我只是帮刘议员打过官司,没什么内情。」萧恒韫淡淡敷衍过。
「刘议员名声很差,你干嘛帮他打官司?」要说她不介意是假的,经过这些日子在事务所观察的结果,萧大律师虽然收费高、案子接得多,却也颇有择案的一套原则。
对于案情太令人发指,或涉及官员代表的案件,他通常拒接,可是这次为什么又偏偏接下刘议员的案子?
如果不是刘议员逃过法律制裁,有机会重振势力,暗算衣寻姐,那哥哥又怎么会一怒为红颜,犯下重案。
虽然整件事情与他无关,但她心里总难以释怀。
「邵律师出车祸,我才接手。」萧恒韫简洁解释,眸光仍胶着在卷宗上。
「噢。」这么说,他也不是愿意的啰?好吧!姑且原谅他。「好啦!我手又酸了。」
拍拍他的肩膀,又开始觉得热了,华初心跳下沙发,决定进厨房挖些冰淇淋消暑,不见后头那双精锐淡漠的眸光扬起,闪着复杂的神色。
他下午跟雷公谈过之后,心里隐约有些想法,华初心虽然尚未跟他坦承自己的事情,不过精明如他,抓了几个疑点后,即使还有尚待厘清的部分,也约略猜到了大概。
只是,他不说,是因为他在等,等她亲自开口承认。
「干嘛!一直看我,想吃吗?」华初心捧着冰淇淋跳回沙发,挨近他身边,咬着汤匙睨他的模样,带着几分风情,无邪而性感。
落入萧恒韫的眸子里,他不为所动,压下想吻她的念头,将视线放回卷宗,却淡淡吐出一句试探。
「这件案子跟血狼有关。」
「嘎?」华初心一惊,凤眸心虚的闪了闪。
「血狼。」他状似不经意重复。「当年跟我打架、连累妳受伤的血狼。」
「真的吗?」华初心很快恢复镇定,扯出灿笑,抓回自己装傻的功力。「是他杀的吗?」
「警方还在调查。」他淡答着。「妳跟他还有联络吗?」
「没有啦。」华初心一脸无辜的耸耸肩,低头挖了一口冰,好奇地问:「你跟他到底有什么过节?怎么会跟他打架?」
每次问哥哥,都没有答案,既然他提起,干脆乘机解决她长久的疑惑。
「我跟血狼是国小同学,一直都处得不太好。」萧恒韫三言两语打发过去。
不想提起国小时,为了值日生倒垃圾的蠢事打架结仇的过程。
什么嘛!华初心没好气地瞪他。
「这有回答跟没回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