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父子俩是故意整我吗?”她一只手举起指着他们,恶狠狠地开骂,已经没那心情再装什么贤妻良母。
“是你说要一起玩的。”费云升咕哝了句,和费瑾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
唉,还是月初比较好,从来不生气,而且总和他们玩得乐此不疲。
瞧他们一点反省之意都没有,左忆娘简直气炸了,“你们真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了?要是惹火了我,我就把费府——”
话声戛然而止,但并不是因为费云升和费瑾开始忏悔,而是这两个家伙居然又拿起网子在池塘里捞起鱼来,还自顾自地聊着哪个方位有比较多的鱼。
左忆娘满腹怒火,怒极反而笑了。“好,你们不理我、瞧不起我是吗?那我就去找月初那小娘儿们!我劝你们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否则在这府里不好过的,可能就是那小娘儿们了。”
此话一出,费氏父子那方突然传来一阵强大的威压,费云升那原本笑意盎然的目光中顿时溢满了阵阵杀气。
随着他慢慢地站起身,那股冰冷一下充满了整个院落。
“你说什么?”威胁他没关系,但威胁到月初,无疑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极度护短这一点,左忆娘也是明白人,她敢这么说,自然有她的倚仗。只见她极力收起内心的惧意,逞强地道:“我不能说吗?你敢对我做什么?费天……公公可是向着我的,否则也不会让我入府。要是我在府里过得不好,公公一定把帐算在月初头上,难道你也要对公公出手?”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左忆娘一下子把问题转成费天与月初的角力,费云升果然投鼠忌器,脸色出现一抹犹豫起来。
抓住他这一瞬的失神,左忆娘心知自己的计划奏效,得意地笑了起来,也懒得再装贤慧。
“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你听我的话,至少一个月不准在月初那儿过夜。熬过了这一个月,我便不阻止你。”
费云升虽走火入魔弄坏了脑袋,但左忆娘知道他是听得懂的,所以直接提出条件,至于费瑾,就更好对付了,少了父亲与那小贱人的奥援,不过是只小可怜虫罢了。
“至于瑾儿,你要记得,我才是你的生母!现在你爹护不住月初那女人了,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接下来一个月不准和月初说一句话!否则我不仅会叫公公收拾那女人,顺便连你爹和你一起收拾!”
左忆娘一身湿的狼狈模样,很多人都看到了,消息自然也传入月初耳里,她心知左忆娘城府深,若她那惨样和费云升父子有关,她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所以月初想觑个空警告一下他们父子,这阵子要安分守己一点。
然而她还来不及见到他们,就发现情况不对了。当日她出“书房后,他们并没有在门外相候,晚膳时也是匆匆见个面,之后他们父子便不见人影。
一直到月明星稀,万籁俱寂,她都没有等到他们。
才一天的时间,情势悄悄的转变了,在左忆娘来了之后,费云升首次没有和她一道过夜。
月初开始紧张了,再加上一大早居然没有在正厅用早膳,而是另外叫人送来她房里时,她再也待不住,直接跑到左忆娘的住处。
当她经通传进入后,赫然发现今日的早膳竟开在这个地方,费天、费云升与费瑾一人不少,而左亿娘谈笑风生地和他们一起共餐。
显然地,她被排挤了。
费天见到她时,笑容有些尴尬。但左忆娘可没什么顾忌,笑得可开心了,至于费云升父子只是默默地吃着桌面上的食物,无悲无喜,不言不语。
“妹妹,一大早你特地来姐姐的院子里有事吗?”
月初勉力一笑。“昨夜相公没回房,我担心他,所以来看看,想不到今日早膳开在这儿了,我怎没被通知到呢?”
她控诉的这一切,根本就是左忆娘安排的,她早知月初会来,也会道出来意,左忆娘便抓着她的话柄,幽幽反击道:“自忆娘回到府里,相公也不过陪伴了我一晚而已,妹妹就不愿了吗?”
那话之哀怨,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边说眼眶还边泛红,左忆娘装可怜的演技,摆在京城也不输给顶尖的戏子。
“公公,你要替忆娘做主啊!忆娘没有要离间妹妹和相公的意思,只是希望一家人能和乐没有隔阂,所以才会努力和相公培养感情。如果妹妹不愿,那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月初与云升感情甚笃,要他们分房也不是那么容易。”费天如今也随着儿子叫起儿媳妇的小名,忍不住替月初说了句话。
相较于左忆娘的柔弱,他心里还是很欣赏月初这个能干的媳妇。
“但我毕竟是瑾儿的亲娘啊!瑾儿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左忆娘哽咽一声地泪目望向费瑾,看得后者寒毛直竖。
提到费瑾,费天便闭上了嘴。这正是他的心结所在,费瑾是费府未来的希望,而左忆娘是他亲娘,这层关系是无可避免的。
他担心月初现在与瑾儿关系虽好,但未来若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还能那么全心全意的爱护瑾儿吗?
只有亲生母亲才会无条件替自己的孩子着想。也是基于这一点,费天对左忆娘的要求诸多忍让,才会有今日早膳排挤月初的一幕。
“我只是问个问题,并没有希望府里不安宁的想法。”月初差点没翻个白眼。
不过费天的为难之处,聪慧的她自然明白,这点她能体谅,但费云升与费瑾所表现出的事不关己与冷漠,却让她有些挫折与心酸。
她相信费云升虽傻却很明白,费瑾年纪虽小却已懂事,在这种选边站的时候,他们很显然没有选择她这一边,仿佛之前三人之间的融洽与和乐,都是他们父子的儿戏一般。
左忆娘见她面沉如水,得意地道:“既然妹妹如此通情达理,那日后让相公睡我这儿,瑾儿也由我教养吧?”
月初祈求的目光望向费天,费天挣扎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
“唉,月初,你就松松手,让他们好好聚聚吧!”
说的好像是她从中作梗似的,理智上虽知费天难为,但心中却很难接受。月初神色黯然,只能无奈地道:“媳妇从未强迫相公与瑾儿做什么,如果他们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媳妇自然没有意见。”
所以,决定权回到了费氏父子身上。
“相公,瑾儿,公公都开口了,你们也不反对与我相处一阵子吧?总是在一个屋檐下,你们与妹妹也是随时见得到的。”左忆娘表面说得好听,却在心里冷笑。
费天的表态无疑是她最大的助力,而她现在表现出她有左右费天的能耐,相信费氏父子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费云升眉头皱了起来,心思单纯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事,只能沉默以对,而费瑾见父亲不说话,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
整个形势看起来,就像费氏父子默许了左忆娘的要求。
费天微松了口气,也正中左忆娘下怀。只有月初,虽是倍感心酸与失落,却也不愿强迫费云升与费瑾。
“对了,公公,还有一事。”既然情势对她大大有利,左忆娘如何会不见缝插针。
“怎么说,忆娘也是府里的大少奶奶,身上总不能太寒酸。不过这几天来,媳妇想买些东西充门面,别让人小觑了我费府,可这钱总支不出来。总管说,府里金钱的来源是妹妹控管的,要我去找妹妹呢!未来我若要带相公和瑾儿出去,替他们添点衣物,还得先问过妹妹,这是不是太过不方便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