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依依没有等她的回答,就转身走了,而那个该死的男人,就让他躺在床上好几天吧!明知道不能碰酒,却还是碰了,活该!
“喂喂!”陈婉追出门,只来得及看到乔依依离开的背影。
她快速地回到房间里,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面色泛红,她马上知道乔依依说的话不是假的,“朔风、朔风……”
她紧张地拍着他的脸,慌张不已,却得不到他的一丝反应。
“你叫什么名字?”
乔依依躺在手术台上,明亮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乔依依。”
“知道今天要做什么手术吗?”
“人工流产……”
“好的,乔小姐,我们等等会为你麻醉……”
乔依依盯着头顶的灯光好一会儿,她分不清现在自己有什么感觉,太多的情感在她的心里荡漾,恐惧、不安、不舍……
“乔小姐……”
“请等等!”乔依依像是触电似地跳了起来,惊恐地推开护士,“我不做了!”
乔依依快速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手术室,像个疯子般,小跑着离开,直到那些白衣魔鬼不再缠着她,她才放心地坐在角落。
“乔依依?”
乔依依抬头看去,她看到了任远,“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乔依依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
“喂喂!”任远不明就里地看着她又哭又笑,“你别吓我了!”
任远最后把她带回了自己的住所,打了电话给朔风,但朔风一直没有接电话,“这一对怎么搞的!”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跟乔依依当同事这么久,任远从来没有见过她哭,她虽然有时候没有女人的温柔,野蛮得很,但她工作认真、待人真诚,是个不错的女人。
“女人真麻烦!大概是跟朔风闹脾气了!”他自言自语道,绅士地将空间留给了那个累极而睡的女人。
第8章(1)
陈婉如李仁峰所说,找到了朔风,还邀请他喝酒,他想打发她,所以喝下了那一杯酒,但他确定自己绝对是有时间找到过敏药并服下的。
但……后来他失去了意识。
“你在酒里下什么?”朔风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躺在病床上,但神智非常清楚。
“我……”
“陈婉,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他两眼冒着火。
“你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女的?她有什么好的,明知道你没有跟我上床,她也不救你,就一个人走了!”陈婉气不过地说。
乔依依看到了?
“陈婉!”他咬牙切齿,“你就会这些手段吗?好,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不会爱上你,因为你不像你的姊姊那么温柔贤淑,你也不像乔依依没有心机,你没有一样比得上她们!”
陈婉感觉自己的心又裂开了,“凭什么?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你,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为什么……”
“那李仁峰呢?他不也早就喜欢你,你还不是一样不喜欢他!”朔风的心硬得堪比钻石,“我不爱你的原因,就和你不爱李仁峰一样!”
“可是我起码给他机会了,而你一次机会也没有给我!”陈婉不公平地喊道。
“机会?”朔风讽刺道:“你给他希望,又让他痛苦,他现在离开台湾不敢回来,这就是你说的公平?”
朔风从来没有用这么凌厉的口气对她说过话,陈婉一时结巴,支支吾吾,“可……可是起码我给过他机会了,而他不珍惜,我才会……”
“别再把自己装得这么无辜!”他大声地喊道,打断了她未完的话,“不要再装了,你装成自己很爱我的样子,你装得不累吗?”
“你胡说什么!”陈婉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她的心却跳得剧烈。
“你也许爱我,但你不会因为我不爱你而难过,你会过得很好……就算没有我!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朔风打开天窗说亮话。
“没有!没有你,我不能活下去,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年,我……”陈婉说不下去了,她看着朔风指着窗口的手指。
“真的爱我,就跳下去!”他冷酷无情地说。
陈婉不敢置信,眼前的男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吗?她吞了吞口水,“我跳下去,你就会接受我?”
他不做声,只是指着窗口的手也不曾放下。
“好,好,我跳!”陈婉拉掉自己的围巾、脱掉大衣、踢掉高跟鞋,走至窗口,她盯着窗口,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楼下,从这里跳下去,不死也残,朔风的病房位于医院的十一楼,陈婉闭了闭眼睛,颤抖着双腿爬上了窗户。
她不知道是什么催动了她回头看一眼朔风,她慢动作地转过头,看着朔风,他的眼神里什么也没有,好像此刻她不过只是个路人,一个他漠不关心的路人。
即使她死了,他也无所谓,说不定他还会开香槟庆祝,两行清泪从陈婉的眼里滑落,她哽咽地看菩他,“我死了,你是不是会很开心?”没有人缠着他,他肯定会很开心吧!
朔风面色一整,“不会!”陈婉为之一笑,但他接着说:“但是我也不会难过……”
她的笑容停滞在脸上,她能感觉自己的嘴角在抽搐。
“陈婉,你会跳吗?”朔风理智地看着她。
陈婉大笑,突然憎恶地看着他,“我才不会为你这种人死!”她小心翼翼爬下窗户。
为某人死,那是弱者的表现!
“我才不死,我会缠着你,直到你发疯为止!”她像个发疯的女巫,狠毒地对他下咒。
“你在我身上得不到任何东西!”他淡淡地说。
陈婉垂眸望着地板,忽而抬头,“给我一个孩子,我就一辈子不吵你!”
朔风笑了,语气轻得不能再轻,“我会请陈伯父带你回家的。”
陈婉脸色大变,“不,你不能……”
“我可以。”他诡异地一笑,“陈伯父会相信我还是你呢?”
是的,他可以,父亲把他当半个儿子一样照顾,相信他多过她这个亲生女儿。
“最后一次警告你,陈婉,如果今天你不离开台湾,我会让陈伯父带你回去!”
“你……”
“真正爱你的人在纽约……”
“我不爱他!”
“呵呵!”他低低地笑了,“对,你不爱他,那么请你学学他的谦让之心吧!”爱一个不爱的人,最后打落牙齿和血吞,独自一人默然离开。
陈婉被顶得说不出话,只能怒瞪着他。
朔风不再瞧她,勉强地起身拿了手机,陈婉吓了好大一跳,“你干什么?”
“你既然不死心,我就请伯父来一趟吧。”有时候,他很累,他从来没有爱过陈婉,却偏偏被她缠着。
犹记得陈婉的姊姊刚去世的那一段日子,她竟用与姊姊相似的面孔来勾引他,他简直无法忍受,才逃开了。
躲在山里四年,他慢慢地将悲痛化开,慢慢地去接受出现在他眼前的女人,但他知道他心里仍有一道墙,不是轻易能够摧毁的。
“你不会……”陈婉表面仍是坚信,但她的心已经动摇了,她知道朔风做得出来,因为他根本没爱过自己。
朔风直接拨通了陈伯父的号码,“喂,伯父,是我……”
陈婉静静地站在那儿,眼里只剩下一片黯然,她看着朔风讲完电话、看着朔风请求父亲、看着自己的狼狈。
“如果没事了,请你离开。”男人一旦绝情起来,就犹如一去不复返的瀑布,激起的浪花足以让周围的人受伤。
陈婉失魂落魄地看着他,“我会走,朔风……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