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南大将军呢?”丁香追不及待的问。
“还没班师回朝啊。”彩儿更奇怪了。“你怎么问这个?”
果然!她再没有一刻如此的感谢上苍,虽然现在发生的事与过去不尽相同,但她可以扭转乾坤了,皓飞可以免于一死!
“我去看看那些染了瘟疫的人!”她急切的掀被下床。
她要从药村那件事开始,把一切的错误导正过来!
“你在说什么?!”彩儿拉住她。“你自己都奄奄一息、半死不活了,还去看那些染病的人做什么?”
“放开我!”她瞪着彩儿拉她衣袖的那只手,厉声道。
如今她才感觉到,彩儿一直在利用她,用自己的柔弱使唤她做事,她真是笨得可以,还一直把彩儿当成连蚂蚁都不敢捏死的柔弱女子……
“丁香——”彩儿吓得松手了,她委屈不已的看着丁香。“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可能神智还不太清醒吧!”见彩儿泫然欲泣,芸娘连忙打圆场。
丁香只看着芸娘一人说话。“芸姐,我没有神智不清醒,我只是想去救染了瘟疫的人,不想更多人染病。”
“可是,你又不是大夫,怎么救?”彩儿十分不以为然地小声说道。
丁香鄙夷地看着彩儿。“这就不需要告诉你了。”
彩儿瞪大眼,惊讶的眨了两下。“丁香,你好奇怪!你到底为什么要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个……我还有些针线活要做,你们慢慢聊。”芸娘见苗头不对,便找个借口离开了。
房里只剩下丁香和彩儿,丁香明白彩儿当然还不知道她已知晓她的真面目,自己现在对她恶声恶气也没用,搞不好让彩儿起疑,还会坏了日后的事。
她改口道:“我是……头痛,所以口气难免差了点,你别放在心上。”
“看在你昏迷了那么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彩儿催道:“你在这里等,我再去找大夫来,一定要确定你没事了才可以,不然我们可不能再同一房……”
虽然不明白为何一醒来就被告知自己得了瘟疫,但她现在没有任何的不舒适,大夫刚为自己把脉也没说有什么问题,想必那些病症已因她的“死而复生”而消失。
“我说了要去看看府里染了瘟疫的人,你没听到吗?”丁香穿上鞋,冷静的套上外衣,满脑子都是皇甫皓飞。
他会在哪里?他会认得她吗?
如果他认得她,那代表他也重生了吗?
老天爷虽然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但千头万绪的实在让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有如坠五里雾中。
彩儿又拉住她。“你不要去啦!丁香,你这样很奇怪耶!说什么要去治病,我看你八成是还没好……”
“我要去!”
她干脆推了彩儿一把,也不管彩儿被她推得跌倒了,在那里抚着膝盖直呼痛,就这样趁机跑掉了。
冬阳穿过窗棂上的薄纱洒入书斋,如此午后教人倦懒。
赵千岚低头看着府里的帐册深思,她叹了口气,端起青瓷茶杯,啜了一口热烫的香茗,又叹气,蹙眉揉了揉太阳穴,再叹一口气。
他就快回来了,看到府里这么多人染上了瘟疫,会不会怪她办事不力?
一直以来,她都想在他面前扮演完美的女人,她可以很精明,很能干,唯独对他的一片情意,她死也说不出口。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她的心思他应该懂,如果他不懂,那么表示他对她没情意,自己又何必自取其辱。
所以,就这么在他身后看着他就好,能够待在他身边就好,起码她知道,他的身边现在没有女人,当然也可以说一直没有女人,所以她就当有朝一日,他会明白她的心……
“大总管,有个名叫丁香的奴婢求见您。”她的贴身婢女芝儿来报。
“丁香?”她对这个奴婢毫无印象。“她有什么事?”
“她说要见了大总管才当面禀告。”
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赵千岚烦躁的蹙了蹙眉。“叫她进来吧!”
“是。”芝儿扬声。“丁香,大总管让你进去。”
听到芝儿的叫唤,丁香颤抖着走进书斋,又期待又怕有什么意外,她的一颗心狂跳,眼里闪闪发光。
老天!她好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当她看到坐在黑檀木桌后、模样清冷的赵千岚时,喜极而泣的泪水几乎要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自己过去多么自以为是啊!赵千岚明明就只是外冷内热罢了,却被无知的她当成冷若冰霜、目中无人……
她看着赵千岚,欠了欠身。“奴婢丁香,见过大总管,大总管万福。”
纵然她的情绪十分激动,但不能显露出来,她只知道一切已经重新开始,她要小心谨慎,不能再犯任何错误。
“你说吧,有什么事非要当面见我不可?”赵千岚一双冷眼瞅着她,有些不太耐烦地问。
这个名叫丁香的婢女是怎么回事?为何用那种眼光看着她?双眼满怀情感,让她心里毛毛的。
“奴婢会治瘟疫,请大总管答应让奴婢为府里染病的人医治。”丁香响亮地说。
“什么?”赵千岚眼眸一眯。“你会治——瘟疫?”
“是的。”丁香回答的毫不犹豫。“奴婢有把握可以治好瘟疫,只要您同意让奴婢在府里医治。”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赵千岚脸一沉。“城里最好的大夫都对这次的疫病束手无策了,你凭什么在这里说大话?”
第7章(2)
丁香没被赵千岚那几句重话给吓得打退堂鼓,她反而大声清楚地说:“回大总管的话,先父是神医丁太仁,奴婢自幼耳濡目染,熟读家中所有医书,也有天赋,就请您姑且相信奴婢一次!”
之前,她把她爹的交代牢牢记在心中,不敢透露自己会医术,但结果还不是落得投湖自尽的下场。
所以,现在的她豁出去了,反正再怎么也不会比投湖自尽差,她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你说令尊是——丁太仁?!”赵千岚大为惊讶。“那么你为何卖身为婢?”
这个她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先父过世后,后娘容不下奴婢,觉得奴婢在家里看了碍眼,便把奴婢给卖了。”
赵千岚盯着她,不语。
谅这小小奴婢也不敢在她面前扯谎,况且是否真是丁太仁之女,派人一查就可以知道了。
她思索了一下。“好吧,我就暂且相信你,让你去医治府里染病的人。”
丁香喜出望外。“谢谢大总管!”
她就说嘛,赵千岚很好说话的,明明有副善良的心肠却老是摆出一副难搞的样子,让大家都误解她。
“我会交代下去,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出来。”她又看了丁香一眼。“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大总管,您茶凉了吧?奴婢再帮您沏杯热茶好吗?”丁香殷勤的就要去拿茶杯一。
赵千岚婉拒道:“不必了,你出去吧,这些事自然有负责的下人会做。”
“奴婢想帮您沏茶,让奴婢帮您沏茶吧!”丁香央求。
“我说不用了。”赵千岚不耐烦了起来。
不过现在赵千岚吓不到她了,丁香索性耍赖皮。“奴婢不管,奴婢帮您沏!”
丁香夺了茶杯,转头便跑。
“搞什么?”赵千岚傻眼的看着拿了茶杯就喜孜孜地一溜烟跑掉的丁香。
她都那么凶的说不用了,那丫头不怕吗?
为什么会不怕?府里上下可都对她敬畏三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