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为了表达诚意,我亲自下厨。”耿阳也系上浴袍,两人一起走出浴室,转往厨房。
“让你下厨,还不如我下厨。”美眸兜转一圈,看著几年来保持光鲜亮丽的全套厨具。他跟她根本不会烹饪,他的厨艺勉强只有削水果、切水果这项长才。
双门冰箱里也只会摆放水果和啤酒及牛奶、乳酪。
“看不起我?”他作势弯身要拿菜刀,却是转而拿起墙上的电话,开口叫客房服务。“这里有五星级厨师,轮不到我一展长才,耿家的厨师中西式都有,将来也不需要你下厨露身手。”
他声明她将来不需要伪装贤妻良母,他会让她以云艾虹的真实性格自在随性生活,继续玩乐团,继续发展喜欢的饰品设计事业。
她也愿意耐心等待他处理长辈早早订下的婚约,她相信他有能力夺回婚姻自主权,实现他对她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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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阳的三十岁生日没有举行订婚宴,那一天与她一起度过,虽然他仍未摆脱拥有准未婚妻的束缚,但云艾虹愿意继续等待。
即使研究所毕业的花芷樱已从日本来到美国长期停留,即使两人已开始正式常有联络碰面,但耿阳事前会对她据实以报,她理性观望,并未引起一丝醋意妒火。
然而因为感情挚深的姊姊不幸得了一场重症,丧失生育功能,为了安慰身心重创的姊姊,她把时间精力全花在姊姊身上,陪伴她、开导她用乐观积极的心面对未来。
在拨不出时间与耿阳相处的几个月里,她看见了他带著准未婚妻出席名流晚宴被捕捉到的报导。
第一次的照片画面她可以装作毫不在意,但接二连三在镜头前露脸的合影,让她开始心生芥蒂,虽然耿阳私下仍和她保持联系,经常在电话里解释说明,希望她不要猜疑动怒。
即使心生疑虑,她却只能选择相信,一方面担心姊姊的婚姻存续问题,她暂无心思烦恼自己的感情事。
周末,云艾虹一个人前往Governor俱乐部,她已好一阵子没来这里了,因为连日来为姊姊的事烦恼,她想转移心烦的情绪,于是临时决定来这里的马场骑马释放心情。
耿阳以红的名义帮她办了VIP的会员证,她可以自由进出,却是第一次一个人搭计程车来。
出门的路上,她打了通电话给耿阳,他却告知有要事需先处理,希望跟她约晚上时间碰面,她没说准备前往Governor俱乐部,他也没说明要去哪里办事。
云艾虹在赛马场骑著耿阳的爱马奔跑了几圈,运动过后身体冒汗,她打算走往木屋别墅盥洗一番。
万万没料到,竟然……看见耿阳带著一个女人走进他们的屋里!
站在不远处的云艾虹霎时惊骇不已,他身旁的女人是最近常出现在杂志与他合影的日本丰钜集团千金花芷樱。
她一身纯白色香奈儿套装,长发披肩,模样气质端庄优雅,宛如高贵芬芳的百合花。
两人步上木屋前的阶梯,耿阳为她开门,邀请她入内,然后走往客厅,拉开橙色窗帘,推开两扇原木窗户,让户外新鲜的空气流入。
“你要喝什么?咖啡、花茶或果汁,我请服务生送过来。”他询问已端坐在沙发的优雅女人。
“不用。”花芷樱轻摇螓首,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环境。“这里……”
“这里是我的休闲别墅,绝对安全,这个高级俱乐部非常尊重客人隐私,不用担心被窃听或偷拍。”耿阳对她的过度谨慎不免有些无力感。
原本他们约在饭店的咖啡厅,她却有所顾虑,不敢说出心里话,他只好带她来到这里,心想晚上跟艾虹见面时,要先对她说明这件事,以免她在两人爱的小屋闻到别的女人的气味,会误解得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的云艾虹却是从他们两人进屋后,便绕到客厅那一侧,躲藏在窗外观察聆听屋里状况。
在见到他们要进屋的刹那,她应该奔跑上前,愤然的指责追究两人关系,结果她却硬是压下一时的冲动,要先弄清楚他究竟背著她在玩什么把戏。
“芷樱,你还不信任我吗?”耿阳坐在她对面,身体向前微倾,双手交握置在膝上。
“我信任你,所以,我只能告诉你……”花芷樱的声音细细柔柔,宛如春风。“我……我怀孕了……”垂低螓首,很轻缓地吐露几个字,却教窗外的云艾虹听得清清楚楚、沭目惊心。
“真的吗?”屋内的耿阳听了,却是神色大喜。
“嗯,可能有两个月了,我不敢讲,更不能上医院检查。阳,怎么办?”她抬头望向他,一双水眸盈上泪雾。
“芷樱,这是喜事,你该高兴才是。”耿阳俊容神采奕奕。
“可是……我还没结婚,爷爷知道一定会不谅解……”花芷樱抿著樱唇,神色忧虑。
“有我在,什么都别担心,你爷爷那边交给我处理,这件事我会负责到底。
“你尽管宽心,医院方面我会帮你安排最可靠的医师,至于婚礼,则必须愈快愈好。”耿阳内心兴奋,他千辛万苦筹划的计谋总算将大功告成了。
“阳,婚事真的可以顺利吗?”微颦柳眉,置在膝上的柔荑紧揪著丝质衣料,她的心情很忐忑不安。
“你信任我吧?我保证你会有个幸福的婚姻。芷樱,我很期待看见你穿新娘白纱的美丽模样。”他扬唇,黑眸温柔地睇凝著她。
“阳,谢谢你。”花芷樱这才松心,微微一笑,她能信任、能帮她的只有这个男人。
“既然怀孕了,要好好照顾身体,你中午没吃吧!我叫一些餐点过来。”
“没关系,我不饿,吃不下。”她轻声推拒。
“吃不下也得吃,你如果有什么闪失,有人会怪我的。”耿阳站了起来,走往窗边的电话架,按下内线叫餐食。
云艾虹急忙闪躲到另一侧,一颗心却狂跳不止,感觉全身血液热烫。
她闭上眼,紧握双拳,身体轻颤著,顿觉脑门发晕、发热。
他欺骗她!
他竟然瞒著她让一个女人怀孕了!
而她明明早感觉出许多异常,看见一篇又一篇的报导,她却选择相信他一次又一次的澄清解释。
她无法置信聪明强悍的她,竟在感情里被迷昏了头,把花言巧语奉为圭臬,成了愚蠹至极的女人。
曾经因为对他不够信任,她迳自扭曲真相,冲动莽撞地误解他的背叛。
然而这一次,却是她对他太过信任、全然信服,即使两人相处时间骤减,即使他和别的女人经常碰面,她仍说服自己不愿对他产生一丝猜疑。
他们鲜少见面这几个月,他顺理成章跟准未婚妻出双入对,她选择相信他的为人,而他竟是让她失望,甚至残酷地伤害她。
她紧咬唇瓣,双肩颤抖,额头泌著冷汗。
他要求她给他时间,她大方地给了他和另一个女人充裕的时间培养感情,甚至连孩子都培养出来了。
紧咬的唇瓣渗出血腥味,她的痛觉却不是破皮的嘴唇,滴血的痛楚来自心口,更有著巨大的怒火从胸口烧起。
以她的个性应该立刻闯进屋里,狠狠甩他两巴掌或者更疯狂地放火烧了房子。
她眼瞳燃著火焰,双手却只能紧握成拳,任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她知道即使拥有再大的愤恨怒愕,自己也做不出伤害他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