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肥肉即将到口,他岂能眼睁睁看着曹夫人使出歹毒手段给破坏了?
于是他悄悄离开王府,到外头找他那群鸡鸣狗盗的好朋友相商,虽是一群三脚猫,但用来对付一个老女人,绰绰有余。
天一里一,这边屋子才放了火,孙姨娘就被人给救出来,那边,曹夫人用过晚膳喝了茶,支开婢女百合,静待下人来禀报孙姨娘被烧死的消息。
却没料到,那杯茶水被人下了药,陌生的情潮泛上,她心头发痒,寡居多年,她不是没想过男人,只是从没像这般不对劲。
意乱情迷间,曹夫人听得守在门外的百合一声闷哼,本想扬声问,门却在此刻被打开。
一个精壮、面目清朗的陌生年轻男子出现,他冲着她笑,曹夫人莫名其妙地也对他笑,他上前,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她脸红心跳,却将自己的脸往人家身上凑去,对方一阵轻笑,打横将她抱起,大步往内堂走去……
王府里头,走水的消息传遍,齐穆平扶着孙姨娘、齐穆风领着妻子儿女飞快前往景和居,探视母亲是否平安。
他们在屋外没见着婢女把守,齐穆风心底正觉得奇怪,加快脚步打开门冲进内室,这一奔,目击了满室春潮,男子和母亲正在做那苟且之事,男子见有外人闯进屋里,急得想抽身,但未获得满足的曹夫人却不肯放开男子,手脚并用地纠缠着男子。
齐穆风气疯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甩袖不管,领着妻儿离开景和居。
曹夫人非要尽兴了,才肯松开那男子。
待她清醒,看见满屋子下人时,脑子一阵轰然,而孙姨娘满脸的张扬得意,更是让她气得当场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曹夫人发现自己脸歪嘴斜、一手一脚已经无法动弹。
大夫来了,开过药,说中风这病难医,她的病又来得急,这辈子大概就是这样了,她越着急越生气,病况就越糟,而最让她伤心的是,亲生儿子居然连看都没有来看自己一眼。
孙姨娘一如过去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可曹夫人每见她一回便要发一次火,每回昏过去再清醒,病况就越沉重,照那个样子,应该是支撑不了多久。
“主子并未让属下插手,因此属下只在暗地观察。”齐文续道。
“你若真的插了手,看我饶不饶得过你。”齐穆笙瞪齐文一眼,这人真假,明明心底暗乐着,却还要装出满脸无辜,狐狸这号动物,指的是齐三爷,他想都别想抢走这名号。
齐文捏了振唇,对于曹夫人、孙氏,他们几个早就心怀不满,那个毒妇在主子身上下的暗招,他们可是全看在眼里记在心底,就等着天怒人怨,降下报应。
“皇帝也太阴损了些。”姜柏谨摇头道,虽然他为自己女儿的遭遇不舍,却也没想过让曹夫人与女儿走上相同的路。
“有什么阴损的,当年如果她不是用这等法子对付我娘,我娘、你女儿现在还活得好好。”想起母亲,齐穆笙一阵心疼。
“所以曹夫人能算计旁人,旁人自然就能算计她,只是啊,老天有眼,我女儿能生下你们这两个有才有能的儿子,曹夫人可没我女儿这等福气。”姜柏谨心感安慰。
自己的母亲遭受这种天大的冤屈,齐穆风却想不出来是别人在暗地里算计?他那脑子填的定是豆腐渣。
齐穆韧清浅一笑,说道:“齐穆平那等人品,撑不起靖王爷这个名头。”
“可不是?我虽然对老王爷心里没什么好感,可以男人的角度来看,他也是个心酸可怜虫,娶了个毒妇,谋划了自己的弟弟和心爱妻子,而你们这两个“证据”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窜,他不但不敢言明,还得考虑皇家颜面,处处为你们遮掩,他啊,也是为难。”姜柏谨公道地说。
“说得也是,二哥,咱们就做点好事,齐穆风虽然不比齐穆平好到哪里,可他的脾气品性比起齐穆平要好得多了,至少看在他是老王爷属意的接位人选分上,就勉强帮他一回吧。”
齐穆韧点点头,问:“齐文,找得到齐穆平那几个朋友吗?”
“禀主子,找得到。”
“给他们一笔银子。待曹夫人一死,就把他们抓到齐穆风跟前,将齐穆平做的脏事给揭出来。”
“是,主子。”
“这庄园中隐卫布置得怎样了?”
“已经进来三十个,其中二十名扮成小厮、长工,分散在庄园各处当差,其他十名,已经把王妃住的院落给团团保护起来。”
齐穆韧满意点头,“行了,你下去吧。”
“主子,另外还有一事。”
“说。”
“大皇子被贬为庶民,押送到济县。”
“此事你家主子已经知晓,那日三爷我还送了房子银子给我那位大堂嫂,面有菜色的大皇子骄傲得紧,连甩都不甩我这位财神爷,倒是大堂嫂对咱们两个感激涕零,求我有空一定要去看看他们。”齐穆笙笑着接话。
“属下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不然还有哪件事?”
四皇子齐宥莘吗?他失势后,日夜在酒国中沉沦,那副孬样让人看了生厌,皇帝斥责他多次也没见他有啥改变,那种不堪一击的男人能有什么前程。
“那日,属下发现赛燕姑娘趁着大皇子府邸里乱成一团时悄悄潜入,属下随后跟着,听见赛燕姑娘痛责大皇子。”齐文低声道。
哦哦,有鬼,齐文喊人家赛燕……姑娘?那日不是还咬牙切齿,怒极恨极她暗地伤害阿观,还没得主子吩咐就给人家下了化功散,怎么转个身,连称呼都改了。齐穆笙望向齐文,眉眼间尽是玩味儿。
“她怎么说的?”齐穆韧问道。
“她是夏灵芝的远亲,家道中落,依附到夏家,她自知无父母可依恃,从小便比旁人努力,她勤练武艺方有今日的成绩。
“大皇子不但对夏灵芝勾勾搭搭,也对赛燕呵护备至,她从没有被人这般对待过,便起了誓言愿意终生追随大皇子。大皇子要她做什么,年纪轻轻的她什么都不考虑,便蒙起眼睛、捣起良心,照着命令执行。
“她虽同情夏灵芝为大皇子嫁进王府、窃取王府情报,可念着大皇子的恩情,即使心有不甘,还是敛去情绪逼迫自己监视夏灵芝,当大皇子的眼线,可没想到,除了夏灵芝还有何宛心、程槿香……她说了许多名字,全是埋伏在二皇子、四皇子身边的女人。
“她这才幡然觉悟,原来大皇子都是这样利用女人的,而夏灵芝、何宛心和程槿香之死,更让她看清楚大皇子的真面目。她恼恨自己识人不明,那天指着大皇子痛骂一顿后,便要离开。可大皇子恼羞成怒,让下人抓住赛燕姑娘。
“她服了属下的化功散,武功早已荡然无存,大皇子拦腰抱住她,满脸淫秽地说,他已经很久没尝过处子的滋味,不顾她的挣扎,就要把她抱进屋子行那龌龊事,属下看不过眼,便出手救她。”
“然后呢?”
齐文双膝跪地,伏首道:“属下没有征得主子同意,便用内力将她身子里的化功散逼出,属下自作主张,请主子责罚。”
齐穆韧轻笑道:“下化功散不也是你的自作主张,那时都没责罚了,现在罚什么?”
可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做吗?先毒了人家、又损了功力化毒,他这是为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