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芳低声回道:“主子见下人,一般男主子是不会待在旁边的,王爷在这里代表对主子的重视,以后他们自然不敢轻慢。”
她转头望向齐穆韧,看看他是不是真有这么好心,没想到转头迎来的是一个栗爆。
她瞪大双眼,就要爆粗口,却听他冷冷一句:“亏你是王妃,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哇咧,她初来乍到嘛,怎么知道男主子不会陪着见下人?又怎么知道,他光是坐着,就能给她长脸?
见主子吃瘪,晓阳、晓初竟然别开脸,吃吃偷笑。
气闷啊气闷,明明是她对婢女们比较好,为什么齐穆韧一出现,就纷纷转投敌营,难不成以前她们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在下人全退出去后,进来三名男子。
齐穆韧指着他们道:“他们不是府中下人,是随着我出生入死的亲人,我不离京的日子,他们会跟在我身边,这段日子就住在明月楼,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就派人去找他们过来,齐古、齐文、齐止,向王妃请安。”
“王妃。”
他们拱手弯身,动作一致。
第十九章 古文观止再合体(2)
阿古、阿文、阿止……乍然听见他们的名字,阿观愣住,一双美目在他们身上扫瞄,企图找到雷同处。
有、有!她家大哥凌叙古的眼睛最小,而且有一双韩国男星的单眼皮,齐古就是这样。
还有啊,二哥凌叙文又瘦又高,很像免洗筷上面插贡丸,三个兄弟站在一起,就像一座山,没错,他们依序站在一起,也是中高低。
还有小弟凌叙止爱练健身,胸肌比旁人丰富,齐止看起来就是肌肉结实,武艺高强的模样。
天呐、天呐、天呐……他们是她老哥老弟的前辈子,原来她根本不是穿越,只是不小心回到自己的前生。
小时候和哥哥吵架,妈妈就说:能当手足,代表你们上辈子缘分深厚,好不容易相隔千百年再聚,怎能就不知道珍惜?
所以他们的手足情分就是在这个时代里建立的!
太棒了,要不是民风保守,她一定要展开双臂,把每个人都用力抱几下,她越瞧越激动,只差没流下两行清泪。
齐穆韧轻咳两声,唤回她的魂魄,阿观才发现,他们被自己看得满脸通红。
阿观走向前,手挥两下,示意阿止往右手边挪一步。
他挪开位置,阿观立刻把自己插进去,笑着从第一个点到最后一个,说道:“古、文、观、止大合体,我们又碰在一起了。你们是兄弟吗?为什么父母亲给你们取这个名字?”
齐古瞄一眼王爷,本想退开两步,但王妃闪闪发亮的双眼中充满期盼,好像他的答案非常重要,齐古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们不是亲兄弟,在王爷收留我们之后,王爷赐姓齐,并从我们的名字中取一字为名。”
“哦,不管,反正以后你们就是兄弟了,要互相照顾、彼此扶持,知不知道?”
她完全没发觉,自己在盗用老妈的口气说话。
“王爷视我们为兄弟,我们早就是兄弟情分。”齐文规规矩矩回答。
“不对,是和我、不是和王爷,我们才是真正的兄弟,古、文、观、止。”她的手又点一遍,生怕他们没弄懂自己的意思似的。
“记住,以后我是你们的妹妹,是齐止的姐姐,懂不?”
眉毛震颤,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强人所难啊,齐止的年纪明明就比王妃大,何况,她是主、他们是仆,怎能和王妃称兄道妹?
三人不知所措,只好求助地望向王爷。
齐穆韧盯着她。古文观止?很熟悉的字眼,在哪里听过?他思付半晌,才想起来,有了!那次她绕着池塘跑,停下来时曾大吼过这四个字。
齐穆韧问:“古文观止是什么?”
“是一本世界上最伟大的书,里面编辑了中国历史上最知名的文章,只要是炎黄子孙,人人都应该熟读。”她把父亲的口吻态度学了个十足十,忘记当年自己对初一、十五有多痛苦。
“那本书在哪里,我怎没见过?”
齐穆韧发问,齐文三人趁势退到门外,阿观转头,瞬间回到现实面,把古文观止合体的快乐抛诸脑后。
眼底眉梢染上沉重的失落,她忘记自己穿越了。
“那本书已经失传。”
他狐疑地望向她,阿观却不想解释,叹口气,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离。
“你们先下去。”四婢跟着离开屋子后,齐穆韧问:“你那些文章不是从《古文观止》里背来的吧?”
倒抽气,有这么明显吗?还是说,他本身构造就是一部人形测谎机?
“怎、么、可……能。那书早就失传,我只是听人家说过……”
她越说越小声,然后自他的眼神中明白,他根本就不信。
垂下肩膀,她耍起无赖。
“随便爷爱信不信,反正、反正……”她停顿五秒后说:“反正妾身不要解释,爷自己去想吧,有本事就把那本书挖出来,指控妾身剽窃他人文章。”她吃定他没本事找出古文观止。
有人可以耍赖耍得这么理所当然吗?他一笑,不再追究,转开话题问:“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清风苑里里外外的人全换掉,独独将兰芳、晴芳给留下来?”
“爷,这是有奖征答?”
他皱眉头,思考了一下有奖征答是什么意思。
“没有奖励的事,妾身是不会浪费脑子的。”她嘻皮笑脸回他一句。
前言后语串起来,他明白了。
“如果你答得好,明儿个下朝,我带你去逛大街。”
逛、大、街……这是天大地大的诱惑啊,王府再大再美,天天逛也会腻味,阿观端正起坐姿,既然人家祭出大礼,她当然要倾尽全力朝成功之门迈进。
“她们是柳侧妃的心腹吗?”
“没错,她们是从柳府陪嫁过来的丫头,与琉芳、璃芳不同,琉芳、璃芳是王府的人,柳氏进门后被分派到景平居才改的名。”
所以柳氏已经不信任琉芳,才又送来兰芳、晴芳?
“怎么,想不出来?”齐穆韧问。
“谁说的,这么简单,妾身弯弯手指头就想出来了。”她急忙否认,不允许到手的鸭子飞了。
“嗯,如果……柳侧妃想加害于妾身,肯定会让兰芳、晴芳动手,晓阳、晓初只要盯紧她们就可以,假设她们只是眼线,三不五时妾身可以演演戏,让她们回去传递错误讯息?”
做出结论,她发亮的眼睛直盯他瞧。
糟糕,才多久时间,他已经喜欢上这双小狐狸眼,喜欢她每次见到好处,眼里就泛出一汪水,闪得他的心跟着发亮。
这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想要什么,面对面直接开口,要的到、开心,要不到、算了,不耍心眼、不拐弯抹角、不设计人。
简单的她,让他领略了简单的轻松、简单的快意。
“再往深处想。”他提醒。
这样还不深?他要求的会不会太多啊,撇撇唇角,她随口挖苦他两句。
“不会是王爷喜欢晴芳、兰芳,想在清风苑里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齐穆韧瞅她一眼,举手又要往她额前敲去,她捂起额头躲开了,他板起脸孔冷声道:“想不出其他的?那好,明天乖乖待在家里。”
“等等,思考也得时间吧,哪有人这样催的……”她敲敲脑袋,拿出研究侦探小说的精神,从头到尾想一遍,专注于每个小细节。
沉吟半晌后,她回话:“倘若妾身出事,大家必会认定柳氏善妒,王爷才搬迁新居处,她便暗地动手,大夫人说不定还要拿此事制造点风波,扰得王府上下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