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王碧霞声音中断了几秒,接着一声长叹后,她再度娓娓道来,“以前读书的时候喔!他素有喜欢过一个查某囝仔啦!给他喜欢了好久喔!但素偏偏拢无缘啦!无缘无故被人抛弃,对方还一去无影,让他很伤心捏!还因此流下了男伦泪……”
听到这儿,展名威忽然俊脸微红,出声抗议,“妈,这件事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您还提它做什么?”
“傻囝仔,免歹势啦!”笑睨了儿子一眼,王碧霞接着又道;“反正你跟凯茵就快做旭某了,她也要有“猪”的权利呀!”
“猪?”不识闽南话的叶凯茵,再度露出一头雾水的表情。
于是一旁的展名毅,无惧于大哥射来的杀人目光,报复似的,自告奇勇的向未来的准大嫂解惑一番,“我们阿母她的意思是说,你就快嫁给我们大哥了,也应该要有知的权利啦!”
不过,反观大哥过去的情史,几乎是一片空白!若真要爆料,也找不到爆点梗啊!
“喔……”点点头,叶凯茵暗自猜想,自己似乎就是展母口中那个抛弃展名威的无缘人。
才这么想着,一道慈爱的嗓再度传来,并且带着满怀期待,温言以道:“凯茵啊!如果你不嫌弃咱展家,愿意点头嫁给我们名威的话,那就算素今年你给展妈妈与展伯伯最好的礼物了。”
峰回路转,好不容易又把话题给绕回来的王碧霞,无视于叶凯茵一张越显尴尬无措的小脸,使出了最后致命一击!
“啊……你说咧?”
“那你说咧?”拎着手中一张写着展名威与“展叶凯茵”之命盘合婚八字,叶凯茵再也忍无可忍,冷声质问眼前的男人。
“你打算就这么将错就错下去吗?”她忿忿的问,语气中透着恼怒,“刚刚那种状况,你在第一时间,就应该让我向展伯伯与展妈妈解释清楚的。
“你认为接吻当场被抓包,解释还有用吗?”这岂不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厚!他还敢提这件事!
“到底是谁害我们被抓包的啊?”
在浪漫的星空与阵阵海浪声的衬托下,他没有与她争吵的兴致,眼底的一对目光,始终柔情如水……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他充满磁性的嗓音,轻缓在他们之间飘荡,在她不经易的瞬间,一手托起她的下巴,拇指轻抚着她的下唇,回忆着他们稍早的那个吻……
“尽管我还找不出是什么理由让你一再拒绝我,但我知道,其实你也是渴望我的。”对于这一点,他还是有自信的。
“哦?是吗?”她不置可否的又提醒了他一遍,几乎没有思考,“我以为我跟你说得够清楚了,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再复合。”
半晌,她发现他木然不动,神情略显僵凝,就一如从前他们吵嘴后,他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为什么?”他不甘心的问,想知道自己被判出局的主因,“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吗?”
他们互相凝视着,时间突然变得很漫长,直到大概快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她才不自然地别开了日光,淡然以回,“是啊!如今我再也找不回当初对你的悸动了,这还真是令人遗憾啊!”
“是吗?”他眯起眼睛观察她,并托起她的下巴,逼她的眼睛和他的对视,“那为什么你一脸看起来就是很心虚的样子?”
“谁、谁心虚了?”她故意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你从哪一只眼睛看见我心虚了?”
“没有吗?”他的手慢慢地自她上臂抚到肩膀,最后在说话的同时,沿着肩颈插入她发间,将她拉近了他,压靠到他身上。
在知道他意图之前,她已阻止不了他的唇落到了她唇上,让他温热的舌再度恣意地闯入她唇内,一点一滴的品味她。
“不!”她低声轻叫,试着闭紧嘴巴,把他的舌头赶出去。
但她所有的努力仅维持了几秒,便被他击得溃不成军了。
“为我张开嘴巴,凯茵。”他温柔地命令着,用舌尖舔弄她唇瓣,用牙齿轻咬她下唇,在她唇间诱惑的低语,“让我吻你。”
她就像是被降了情蛊似的,傻呼呼的服从他的声音、他的吻,任凭他占有她的唇,任凭他的舌攻入她口中肆意翻搅。
蓦地,他却停止了这一切。
“你为什么不打我、不骂我、不尖叫?如果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还会想让我碰你吗?”依她保守的性情,绝不可能容忍一个她不爱的男人碰她一根手指头,而他亦不认为,她会是那种可以把性跟爱分开的女人。
凝觑着她一对情\\yu尚未消散的眼眸,他知道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她还爱他、要他,就如同他对她一般!
他了解她。
“对、对不起……”她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又差点克制不住,忘情地被他拥入怀里。
“为什么道歉?”他两眼充满了气馁。
“你只是在我面前反应了你内心对我最真实的感受罢了。”他平静地说道,好似能看懂她的心,“你还爱我,凯茵。”
这一点,毋庸置疑。
“唉……”轻轻一声叹息,首次,她在他面前坦承了自己的情感,“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我已经不爱了。”
她的口吻悒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
当初她以为只要离开,就可以淡忘一切,以为让一切变得简单,她的生命就会重新再来过!
但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容易。
离开了他,她就像是离水的鱼,生活不再有重心,生命对她也不再有任何意义!她就像是一缕游魂,在一个又一个城市里,漫无目的地飘荡,只为寻找一个相似的身影。 ’
然后某一天,她找到了……
若说她是街上一缕流浪的灵魂,而那个男人便是闻到她的人,于是为了证明自己还可以相信爱情,她与那个人成就了一段婚姻,以为幸福,就是找一个温暖的人,过一辈子。
然而她却忘了,人最大的困难是认识自己,最容易的也是认识自己。
很多时候,人们认不清自已,只因为人们把自己放在了一个错误的位置,并给了自己一个错觉,却浑然不知自己早从一开始,就已经走错了方向。
当错误已然造成,再也无可挽回时,她毅然决然的放手,从一段失败的婚姻里挣脱出来,却没有想到,回到日夜思念的台湾后,竟会再遇上他这个曾经教她爱,也让她怨的男人。
虽然与他心中的结已解,但因为心里还有顾忌、还有悬念,所以更无法坦然地对他说出,与他分离的这一段日子,她曾经拥有一段远比当初他们在相爱时更长、更久的婚姻;甚至被另一个男人爱过、拥有过……
深摄入一口气,不愿再回想这一段早已是休止符的婚姻,她勉强堆起一丝笑容,看向他,轻声道:“除了我,其实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你就是我最好的选择。”不理会她语气中的疏离,他兀自又问:“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那一年,当他们一起登上玉山顶峰时,彼此约定,往后每一个十年,他们都要在同一个地方见证与纪念他们坚贞不变的爱情。
此刻,她的眼神在在告诉他,她还记得,却固执的不发一语。
他浅叹口气,再度轻轻拥住了她,在她耳畔低语,“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其实还是爱着我的,我会在那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