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长相……嗯,不是很帅,可是要很有个性,高高瘦瘦的,但是要很健康、体贴,而且要热心助人。哇!跟吕先生几乎一模一样……然后女主角呢?小小的,很可人的那一类型,可是平凡又没有才能,也不漂亮……皮皮,这个女主角好象我喔!
”她看看自己拟的大纲。
她忽然用双掌掩住自己羞红了的脸蛋。“哇,这样好奇怪,好象我在暗恋他一样!不好,换个故事吧,我要让男女主角在雨中邂逅,够诗情画意了吧。”
写了许多,她又揉掉数张稿纸。皮皮漠不关心地盯着眼前的小粉蝶,那是自她未关紧的窗户飞进来的,它只有在紫玉揉纸时对噪音的来源竖直耳朵倾听一会儿,又再次垂下耳朵,闭上眼打着瞌睡。
紫玉气馁的搁下笔,重重的叹口气。“怎幺写都写不出我想要的感觉,是不是我的文笔真的不行?还是我的生活历练不足?”
她咬着原子笔盖,沉吟的眼光四处游走,最后她的眼光专注的定在那一大叠林映萱的书上。
“我怎幺这幺笨!我应该先参考别人怎幺写啊,对不对?皮皮,你睡着了吗?”
她趴在桌上轻声地对着皮皮说,使皮没精打采的回望着她。
她很快的跑到厨房去,从冰箱中拿出西红柿、牛奶、多士,在看到那盒鸡蛋时,心思又不由自主的飘向那个高高瘦瘦、有着和善笑容的邻居。
皮皮兴奋的用后腿站起来,舌头老早就叼着在一旁,口水又泛滥成灾的四处蔓延。紫玉曾带皮皮去检查它为什幺老是将舌头叼在嘴外,而且口水滴个没停;兽医表示,这是由于皮皮的下巴太短而舌头太长了,没什幺有效的补救方法。
“好啦,知道你想吃东西啦,下去,我给你装些水。想不想吃些炒蛋?或者你只想吃狗饼干?”她在它的浅碟中倒入八分满的牛奶,再慢慢的打着蛋花、炒蛋、烤多土、抹牛油,心不在焉的结果是掉了一大团的牛油在地上,皮皮则当仁不让的舌头一卷,都送入它的五脏庙了。坐在餐桌漫不经心的喝着牛奶,这位吕希晨对自己有着莫名的影响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她用叉子拨着炒蛋。
她虽然不是美若天仙的那种类型,但是追求她的还是大有人在,只是她往往搞不清楚那些人是真心与她交往,或者是为了接近她的父母而利用她。
许多人在一开始与她交往时,都能带给她快乐,但是一等他们获悉她那对灿烂耀眼如明星般受人瞩目的父母后,她的生活即不再平静,她也不再是单纯的何紫玉,人们只会在她身上贴着一张卷标——何敬尧或李昭文的女儿。
看看天色已经大白,她想趁太阳还不太热之前,将门前花圃的那块地再松松土。
将餐具放入水槽中、擦擦手,她拿着小锤子开始按着土。
边按着土边想着心事,她向来都喜欢这种单调的劳力工作,因为这样她可以同时做两件事,譬如现在——她同时想着心事,又能把泥块挖松,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
她专心的构思着她的小说,皮皮则不时的躺在草地上打滚或追逐着翩翩飞舞的小粉蝶。
※ ※ ※
阳光逐渐地炙热起来,她揉揉后颈根,打算就此歇手。她缓缓的向着大门走去,在此时,一辆白色的豪华房车停在隔邻的大门口,她瞇着眼睛望着那个身着粉红色套装的小女孩。
“爹地,开门!”小女孩站在门前,拍着门扯直喉咙的大叫,嫩嫩的嗓音在宁静的清晨显得特别瞭亮。
“爹地?他结婚了?”这是第一个跃入紫玉脑海中的想法。关上车门后,一位身材修长、容貌艳丽的女人,皱着眉头地轻声叱责着小女孩。
“小咪,不可以淘气,小淑女怎幺可以这样顽皮?”她拉拉小咪身上皱掉的套装。
“妈咪,爹地是不是不在家?”小咪甜甜软软的嗓音有点腻得令人舍不得对她大声说话。
彷佛感受到她的凝视似的,那位妈妈转过头向紫玉微微地一点头。
“你早,新搬来的吗?小咪,叫阿姨。”她低下头扯扯注意力早已经被皮皮吸引住的小咪。
“你早。”紫玉赶紧点个头即想进去。
小咪挣脱妈妈的手,飞舞着一头鬈发,向皮皮奔来。
“妈咪,狗狗耶!”小咪站在皮皮面前,蠢蠢欲动的想伸手去摸皮皮的脸。
“小咪!”她母亲惊慌得大叫,立刻冲上前来。此时皮皮已经用她长长的舌头,舔得小咪一脸的口水。
“妈咪,好好玩喔!我可不可以带它回家?”小咪以企盼的语气、央求地说。
她母亲拿起面纸将她的脸拭净,戒心满满的盯着皮皮看,好象皮皮随时会一口吞下她女儿似的。
“对不起,皮皮不会伤人的。”紫玉微笑地拉住皮皮的皮带,将它关进屋内。
察觉自己的失态,她歉然地指指皮皮。“实在是那只狗太高大了。”
“没关系的,再见。”紫玉只是冷淡地打声招呼,随即躲入屋内。
紫玉闷闷不乐地将铲子放入工具箱中。原来他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这幺可爱的女儿。她站在洗手盘前,瞪视着镜中的自己。“我真是个大傻瓜!像他这样的青年才俊,结婚是很正常的事,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认定他还是单身的,我真是有够无聊!”
她草草的洗个澡,坐在书桌前,东摸摸西弄弄的,就是静不下心来。心中总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个人影,弄得她心烦气躁的。最后,她放弃了,拿了本小说,懒懒的躺在床上,随手翻着看。
※ ※ ※
王如荷拉着小咪的手,猛按着吕希晨的门铃。昨天晚上小咪从她父亲吕希云的口中得知她的干爹——吕希晨,想找天带她出去玩后,小咪整晚都兴奋得睡不着觉,直吵着要到山上来找她的爹地。
“谁?”吕希晨在睡梦中被吵醒,呵欠连连的猛力拉开大门。“爹地!”小咪像只小猫似的直扑入他怀中。
吕希晨愣了一下随即很高兴的将她抱在怀里,他上上下下的甩着她。“待爹地看看,嗯,爹地的小宝贝有没有长大呀?”
“哈,有啦,我长大了!”小咪银铃般的笑声传遍室内,每次她跟吕希晨见面都要重复这个动作。
“大嫂,你最近好吗?”他将小咪放在自己腿上,招呼着王如荷说。
“还不错。这小家伙最近开始偏食,不肯吃蔬菜,每餐都吵着要吃那些即食面……”王如荷微笑地说。
吕希晨低下头看着面有愧色的小咪。“嗯,不听话喔!上次爹地怎幺说的?要听妈妈的话才是乖小孩,怎幺又调皮了?”他宠爱地捏捏她的鼻子。
“爹地,那边有一只狗狗耶!”小咪俯在他耳畔,悄悄地说。
“你看到皮皮啦?”他用手梳梳她凌乱的头发,爱怜地拍拍她红通通的双颊。
小咪出生后一直跟他较亲近,因为她出生时,正值她的父母自组工作室之际,使得照顾小咪的工作大都落在当时和她父母同住的吕希晨身上。自幼她就非常黏吕希晨,甚至叫他“爹地”,而只叫她父亲——吕希云“爸爸”;在怜惜她的情况下,吕希晨也收她为干女儿,亲上加亲一番。
“那只狗真是大得可怕,都快跟小咪一般高啦,舌头那幺长的叼在嘴边。”王如荷心有余悸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