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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宝石棒……”奥斯看着往房间方向移行的小女子,抚着下巴,赞叹似地重复喃道:“比宝石棒啊……”

  天黑下了,乌云由北方铺卷过来,落雨转聚,花丛与风铃的晨曲进入轮旋快板。

  倪霏碧担忧着,干脆把精心做的鞑靼生牛肉端进屋内。

  “女奴!”祭广泽上岸,行至木阶,瞧见倪霏碧要离开,扬声叫住她。“你要上哪儿?”想也知道,她哪儿都不能去,他只是不悦她背对他。



  倪霏碧转身,双手端着加盖的托盘,眨瞬眸子,她走到桌边,放下托盘,拿起挂在椅柱头的袍衫,摊展开来。“广泽先生要先沐浴吗?”

  “用餐。”祭广泽走近她,背过身,让她把袍衫披在他肩上,服侍他穿衣,绕前绕后绑带子,她的发香飘扰他鼻腔,他眯眼,喃声问:“你要把我的早餐端哪儿去?”

  “广泽先生要在这儿吃吗?”她在他腰间绑着蝴蝶结,才绕一个翅膀,他就抓开她的双手。她说:“还没绑——”嗓音顿住。她答应过要做没有带子的给他穿。

  “刚刚我在做鞑靼牛肉的时候,奥斯先生告诉我裁缝机和布料在起居室露台——好像会下大雨,大雨天,我最喜欢待在家里做东西……”

  “待在家里……”他咀嚼着这句话,尤其“家里”。多奇妙,他的小女奴当这水上屋是“家”!

  “我可以把裁缝机和布料搬进屋里吗?我做东西很快喔,搞不好晚上就有新袍衫……”她摸着他渗湿的衣料,仰看帆布遮顶抖着明显风肚。“风有点大,你头发湿湿的,在里面用餐好吗?”



  在里面用餐好吗?他喜欢这句话,他要把它写下。

  “潘娜洛碧——”这嗓调和他微眯的双眼眸光一样,沉定定。

  倪霏碧没听见,迳自说着。“而且,我忘记倒酒出来。”

  “嗯。”他张开眼睛,长指往她左耳上被风吹歪的花儿调整,她才止住声音,听他说——

  “我很饿。我进屋吃,潘娜洛碧。”抓起木桌电脑旁的哈欠虎,他走往屋内。

  风腾吹桌上未装订的纸本,飞白片片,斜叠凌空,取代不了稠稠黑云。急雨加剧成暴雨,像一个切分变奏。

  他说:“快来。”

  “喔。”倪霏碧赶紧收拾他的电脑,端起托盘,跟进屋。

  祭广泽坐在起居室的雕花木桌主位,看着他的小女奴将早餐托盘移摆上桌。

  桌中央不知何时多了小小的漂花蜡烛水钵,他的小女奴把落地的帘全拉掩了,微光晕动,感觉不到外头阴狠的暴雨怒海。

  她温柔布好餐具,到墙柜冰箱取了瓶昨晚没喝的葡萄酒,往桌边走回来时,睡袍下摆忽合忽裂,让她挎修的两腿露的恰到妙处。他知道她睡袍里一丝不挂,甚至,他看到他留在她下腹的印记。等她回桌边,纤纤玉手像在酝酿什么般地按着瓷盘银盖。晨泳对他已毫无意义、毫无作用,他看着她白晰的葱指,说:“潘娜洛碧,你要不要唱歌?”

  “嗯?”她朝他眨眨眸。

  “外头下着雨。”他说。

  她点头。“奥斯先生说是低气压。”手离开了半圆盘盖,还不准备撷开让他享用。“他说雨会越下越大,还有很强很强的风,那……海会怎样呢?会不会有海啸?这种天气……”她一面说,一面研究起冰箱拿出的葡萄酒。“广泽先生,我第一次——”

  “女奴——”祭广泽打断她的嗓音。

  倪霏碧噤声一下,视线凝回他闪闪湿泽的脸庞。“啊!对不起,我忘了先拿毛巾给——”

  “你过来。”他伸手一抓,将她拉坐在腿上。

  倪霏碧抱紧差点落地的葡萄酒,祭广泽粹地吻住她的嘴。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很饿了?”

  “嗯,我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已经?”他咬她唇瓣。她抽口气。他咬得她有点麻痛。

  “广泽先生,”她出声。他就咬她的舌头。她说:“我做好鞑靼生牛肉了。”

  “你真认真做吗?”他问,唇退开一寸。

  “有。”她吁气,还点头。

  “说谎。”大掌再次将她压近,鼻端嗅着她颊边的花香,嘴贴她的唇,啄吻、吮咬,时重时轻,他嗓音低迷迷地传递。“奥斯什么时候告诉你有低气压?”

  “嗯,我们有聊天。”他身上的湿气隔衣透了过来,让她也湿了。她实在不合格,没让他舒舒适适、清清爽爽地用餐。“对不起。”

  “还有呢?”一手往她胸前覆,穿入衣里,捏揉圆嫩的丰腴,他要他的小女奴掏心地老实。

  她说:“还有飞勒。”

  “嗯。”他深入地吻她一记,舌头退出她甜美的檀口,嘴里问着:“他说什么?”

  “他说你从不晨泳。”她抵着他蒸熨朝海湿凉气的额头,说话时像在亲吻他俊挺的鼻梁。

  “你知道我不晨泳,是在做什么?”

  “约会。”她很快就回答了。

  他冰雪聪明的小女奴啊!

  他卸断她腰上的蝴蝶翅膀,一边,再一边,残忍得好像他是个完全变态的蝴蝶杀手。

  咚!

  “啊!”小女奴跳了起来,追着滚动的酒瓶,离开他。

  祭广泽一脸闷冷。

  “我忘记拿拔瓶塞钻。”他的小女奴追到他今早要喝的葡萄酒,就在那透明圆形玻璃地板上,她抱着酒站起,衣襟敞开,雪乳半露,仿佛抱着婴儿在哺乳。

  他贤惠母性的小女奴啊!

  “我去厨房一下,广泽先生先喝果汁解解渴。”她背过身,仓卒跑开。

  葡萄酒背叛了他的欲望。他忠诚的小女奴隐入通到垂帘,消失了。

  第5章(2)

  祭广泽皱眉,盯着桌上果汁。他的小女奴要他今早吃素!该死!

  拿起果汁,他一口喝掉。酸!这小女奴,不是第一次让他尝这滋味!他要好好吃肉!该死!

  掀掉瓷盘银盖,祭广泽一阵,僵住。

  “潘娜洛碧——”

  他在大叫。

  “潘娜洛碧、潘娜洛碧、潘娜洛碧……”

  不停地大叫,与外头狂风暴雨较劲,整幢水上屋颤颤抖动起来。

  倪霏碧质紧拔好瓶塞的葡萄酒,快步走,几乎要用跑的了。她的脚湿冷冷,身子也冰。小时候,她和表哥们看世界末日灾难片,都说世界末日什么时候来,感觉遥远不可能。现在,她知道是世界末日的来临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开一瓶葡萄酒,就是世界末日了。

  那狂浪怒涛暴雨压毁平台遮棚,撞击落地玻璃门,水从看不见的门框缝隙侵渗进来,强风吹袭,整幢水上屋都在震跳,平台上的陶盆全被卷入风中、海里,遮棚铁架敲裂强化玻璃,一声句响,洸洸水势破门冲入。

  她吓坏了,赶紧离开大厅厨房,急急躲进通往房间的走廊,听见警铃响和祭广泽的叫声。

  是不是房间的强化玻璃也遭海水冲破?

  “广泽先生——”她呼喊,跑着回到房门前,拍打门板。“广泽先生、广泽先生……”

  呼啸的风浪裹罩屋顶,她没再听见他。

  “广泽先生!”急忙一抓把手,正要扳扭。门开了,挟着强大拉力将她往内带。她差点跌倒。

  “你在玩什么把戏?”祭广泽接住倪霏碧扑倾的身子,甩开缠身的门道垂帘,发现她浑身湿,长发滴着水,左鬓的花朵不见了,只余残瓣粘着她泛白的脸颊。

  “怎么了?”他拨着遮盖她额前的散乱发缕,挑掉那像受伤流血的花瓣。“开瓶盖开到海里去?”

  倪霏碧摇头,一会儿点头,兜出怀里的酒。“大厅……大厅的门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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