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娉,怎么哭了呢?”可依不知何时已踱到她身旁,在他怀中是只受伤了的鸽子。
“噢,受伤了。”卿娉接过尚滴着鲜血的鸽子,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教她忍不住的反胃。
可依见状连忙的扶住她。“卿娉,你怎么了?”
卿娉摇摇头。“没什么,大概是太热了。最近老是会这样,也许是太热了才会这样吧!”
可依担忧地看着她。“这样吧,林家的二媳妇略懂医术,我派人去请她过来,看看你是怎么了。”
“可依,,我没事的,过一会儿就会没事的。”卿娉笑着说。
“我不放心,让她看看也好。你先进去休息,我去看看盖大殿要用的木材砍够了没有。”可依扶着卿娉坐在临时搭盖的草房阶梯上。“咦,玉扣呢?”
“她说前面山坡下的农家养了不少鸡,想去买些回来敦鸡汤给我们喝。”卿娉笑着说。
“嗯,那我先到山上去了。”可依说完,依依不舍地看着卿娉。说也奇怪,他就是一直不想离开她身边,虽然不到几个时辰他就会再和她相聚,但是现在他就是莫名其妙的不愿离开她。
甩甩头,可依将眼光自卿娉身上拉回,和那些等着他的樵夫和兵士们一起向山上走去。
卿娉拿起绣到一半的女红,这时一个人影落到她面前,她抬起头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位粗壮的妇人。
“公主,可依王爷说你身子不舒服,叫我来给公主把把脉。”林二嫂将怀中睁着圆亮眼睛东张西望的小男孩放下,笑着坐在卿娉身旁的阶梯上。
“没什么;最近常头晕、想吐。”卿娉轻声地说。“我想可能是天气太热了。”
林二嫂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含笑的拉起卿娉的手腕,仔细的把了会儿脉。“公主,最近是不是人都懒洋洋,见到腥气重的东西会难过,而且整天就想睡?”
卿娉诧异地看着她。“咦,你怎么知道?”
林二嫂体谅地拍拍卿娉的手背。“公主生的不是什么厉害的病,是害喜。”
“害喜?你是说……”卿娉瞪大了眼睛,双手忍不住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你是说……”
林二嫂站起来的作了个揖,“恭喜公主和可依王爷,公主已经怀了可依王爷的子嗣了。”
卿娉高兴的抱起林二嫂的儿子,小男孩好奇的伸手去抓卿娉头发上的发钗。“你确定?你确定我也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当然,公主。”林二嫂轻轻的拍了顽皮的小男孩的手一下。“公主,快放他下来,你现在可不能提抱太重的东西,免得动了胎气。”
卿娉将小男孩交还他的母亲,缓缓的踱步到阳台的另一端,她微笑地看着远处蓊蓊郁郁的山林,转头过来看着林二嫂。“林二嫂,真的奇妙!在我身体里就有另一个生命呢!”
“是啊,所以公主你要好好保重,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健康。可依王爷要是知道了,不晓得会有多高兴呢!”林二嫂笑咪咪地说。“公主,我可等不及要告诉其他的人这件事!”
卿娉的反应是有些羞怯,她红着脸看着林二嫂。“林二嫂,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公主,你有喜了是件好事啊!没什么好害羞的。对了,玉扣呢?我得好好吩咐她一些事,现在公主怀了可依王爷的子嗣,这可大意不得!”林二嫂絮絮地说。
“她到前面山坡的农家去买鸡了。”卿娉有些奇怪的想到玉扣已经去了好一阵子了。
“这就是了,公主要好好的补一补身子……”林二嫂说到一半却骇然地看着沿着山坡跑上来的那些人。
卿娉也看到了,霎时间她只感到血色自脸上慢慢的消退,她只能张口结舌的看着那面飘荡着血红、上头用黑色大大的写了个“祥”字的大旗。
整个山谷瞬间如掉入冰窖般的寂静,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震惊的看着那队衣甲慑人的精兵,和那个正冷冷看着所有的人的男人——裔凡。
裔凡将手中的剑一挥,部队立刻以最快的速将整个山谷包围住。而后,裔凡才带着一抹得意的微笑,慢慢的催促坐骑向着卿娉所站的阳台而来。
随着达达的马蹄声渐次走近,卿娉的神经也越绷越紧,她冷汗直流的看着裔凡那有些狂暴的眼神。
在裔凡快走到卿娉面前时,突然有两个正在耕田的农夫举起手中的锄头,向着卿娉这边跑来,口里大喊着:“保护公主,保护公主!”
话刚喊完,在场的男人们都不约而同的向着卿娉这边集结,但裔凡的卫士们则是纷纷的拔出长剑,与农民们互相对峙。
“公主快逃,我们誓死保护公主1”为首的是陆青的左右手,王彪,他向着卿娉大叫,转身也拔出、身后的长剑,向着卿娉走来。
“哼,乌合之众!”裔凡大喝一声,随即有几个裔凡的士兵,团团的围住王彪.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他们的神情就像是嗜血的猛兽看到猎物般的狰狞。
“住手,你想干什么?”卿娉铁青着脸,瞪向裔凡。这个人,他怎么会找到我们藏身之处的?
裔凡跨下马登上台阶,王彪他们又想冲上前去,但被裔凡军队的刀剑所阻止。
裔凡傲然地睨视那些人—眼,这才转向卿娉。“卿娉公主,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玩的那些小把戏,差点就骗倒我了!只是你忽略了—点,那个假公主的身上并没有你自幼不离身的那方翠玉。”
卿娉猛然—震的看着她手腕上的那块玉石,原来如此,难怪他会再追踪我们;只是,他是怎么得知我们在绕了一大圈之后,又再度回到这个山谷呢?
裔凡向前站在卿娉面前,在全身戎装的他面前,素绿衣裙的卿娉看起来更是娇小得令人不忍大声说话,唯恐惊吓了她。
“卿娉,卿娉,果真是天下无双。张大人果然没有骗我,你真是当今天下最美的女人,即使是李侗铭这个人称天下第一的画师,都画不出你的美貌。”裔凡从怀中拿出—卷纸,在卿娉面前摊开对照着卿娉的容颜。卿娉认出那是三年前母后寿诞时,延请李侗铭为她画的。
“而现在,你这天下第一美女将是我裔凡的了。我花了不少的时间来查访你的踪迹,想不到得来完全不费工夫!”裔凡仰头大笑地说,这时几个士兵押着全身被绑住的玉扣到他们跟前。
“玉扣!你们为什么绑住她?放开她!”卿娉生气的动手去拉扯着玉扣身上的绳子,但是绳子绑得很结实,她扯于半天还是文风不动。
“公主,奴才该死,奴才不该多嘴的。”玉扣泪流满面地说。“公主……”
“玉扣,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彪捺不住性子,急急的大吼。
玉扣跪在卿娉面前。“公主,奴才一时说溜嘴了,把公主跟可依王爷将在此定居的事说给山坡那个农家大婶听,谁知道她的儿子就是裔凡王爷派来的探子。”她哭得声嘶力竭地说。
“玉扣,想不到竟然是你把裔凡的军队引过来的!你这叛徒!”王彪一气之下,拿着剑就冲向玉扣。
“王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玉扣哀求地说。
“哼,大伙儿拚死要护卫公主,你却大意的透露出公主的藏身处。身为公主的贴身婢女,你是罪该万死!”王彪伸直剑尖朝玉扣刺去。
“住手,王彪,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1”裔凡用剑格开了王彪的剑,他冷冷的盯着王彪说。“玉扣算是大功一件,你若敢伤她一根汗毛,我就教你血溅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