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成昊今天开的是中规中矩的四门高档轿车,买的东西也装买了后备箱,在后座也堆的半天高。简思好奇地看着窗外的道路,她很想知道他神秘兮兮的要带她去哪儿。
他们的车子开到一座豪华的写字楼下,简思皱眉,难道是嘉天的子公司?同一个城市里,嘉天有自己的办公大楼,没必要为旗下公司租这么昂贵的办公室。
奚成昊打了个电话,就领她上了电梯一路攀升,景观电梯的一侧全是玻璃外墙,简思看着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矮。终于下了电梯,却发现来到了一个装潢时髦奢侈到像星级宾馆的办公区,一个微笑的秘书小姐等在电梯口,很礼貌地招呼说:“奚先生请进,阮总在等您。”简思摸不到头脑,懵懂地跟着他走进一间豪华的办公室。
“你来干什么?别给我惹麻烦。”在办公桌后的男人明知他们进来,仍没抬头,冷冷地说,十分不客气。
奚成昊也不理会,拉简思大咧咧的坐进沙发里。
“这位美女不相信我有钱,对嫁给我有所怀疑,我带她来看看。思思,我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奚成昊微笑,看简思诧异的表情,“这可是和嘉天没半点联系的买卖。”
看文件的阮总用笔重重在文件上一戳,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你也好意思说这话?都是我在卖力,你负责收钱!我很冤。”
简思发现年轻的阮总有一张极为俊美的冷酷脸庞,他很严肃,好像总是高高站在神坛上,说话的语气也很具备压迫感,但说话的内容……总有点儿不是那么回事。
他看了两眼简思,像专家下评语似的说:“她本人好看,穿校服的样子有点儿傻。”
简思听不明白,有点恍惚。
奚成昊也反唇相讥:“上回和你一起吃饭的女的,你问一句她答一句,也挺傻。”
阮廷坚冷冷瞥了他一眼,“她现在是我老婆了。”他突然有点儿不耐烦,很权威向简思宣布,“这位美女,奚成昊有钱,放心嫁给,放心挥霍吧。”他又瞥了奚成昊一眼,“可以了,滚吧。别让你爹妈知道我认识你,沾一手腥。”
奚成昊笑笑,也没反驳,拉了简思起身,“走吧。”
在回去的路上,简思想了很久才理清了脉络,奚成昊早就自起炉灶,刚才的那个帅哥就是他的合伙人,那个公司有他的股份。显然他蓄谋已久,所以一直躲在幕后,连他父母都不太知情。这显然是个高明的主意,以现在的情况,奚家夫妇不但会封锁他的经济供给,甚至会利用多年的势力打击他的生意,逼他一穷二白,受不了贫苦而黯然低头。
“你筹划了多久?”她问,这绝不是个短期内速成的计划。
“五年。”他淡淡地说,却让她的心重重一震。
或许他布置这一切并不是打定主意回来娶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受制父母,不然……他何必等了五年?
“思思,如果我妈单独找你,你一定要去见她,不必害怕。”他有些调侃地说,“如果她要给你钱,让你离开我,你就大方的收下。”
简思愕然地侧脸看他。
他笑笑,“看起来,我们结婚是收不到他们的礼金了,就拿这笔钱抵上吧。老婆,要个好价钱,收到钱都给你当私房。”
简思看着他,嘴角抑制不住露出笑意,他果然是个好搭档。
简思坐在梳妆台前,她简直认不得镜子中的女人就是自己。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在镜子前端详自己了,匆忙而艰窘的生活让她无心细看满面愁苦的自己,那黯淡的脸色和沉重的眼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难受。
她默默环视周围——落地窗前挡着薄纱帘,阳光透射进房间后既明亮又朦胧,充满华丽感的家具都泛着木器的钝光,优雅而沉静。这是专属于她的房间,美丽的水晶吊链从棚顶垂下,排布成长短有致的装饰帘幕,五光十色,总有那么几颗反射耀眼的光芒,配套的柜子和妆台,华丽边框的硕 大穿衣镜镶入铺着好看壁纸的墙壁,挂着同款水晶帘的小门后是分栏整齐的衣帽间……她喜欢坐在妆台前的长条沙发凳上默默端详这一切,她像从地狱里解脱出来的幽灵,不管出卖的是什么,一下子爱上了这个虚幻的梦境。
她的手无意触到了放在妆台上的项链,冰凉凉的,却让人忍不住去触碰。她看着吊坠上的钻石,无心一抬眼,就看见镜中那个美丽的自己,她的眼中不再有被追赶似的焦虑,也没有挥之不去的担忧,这个娇俏的年轻女人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那么甜美。她很满意自己的美貌,五年来的磨难竟然没让花颜褪去,也没让她沾染过多的市侩刁滑,收拾一下,穿上考究精美的衣裙,倒也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娇柔雅致。眼下,她所凭借的不过也就是这副迷人的皮囊了。她看着自己,那甜蜜的笑容里多了冷峭的讽意,如果奚成昊再晚几年回来,看见的是人老珠黄,满身铜臭的简思,他的愧疚和所谓爱恋还能剩下多少?
门被轻轻推开,奚成昊穿了身休闲服走了进来,即便如此,他的身上仍然散发着一种令人压迫的气息,就是她初见回国的他时自卑地察觉到的贵气。他再如以前狡猾蛮横也好,他到底长大了,那种习惯掌握一切的沉稳霸气始终如影随形。
见她握着项链,他笑笑,“我来帮你。”他走到她身后,熟练轻柔地替她戴好。他双手撑着妆台边缘,俯下身,下巴轻轻地压在她的颈窝边,把她圈在他制造出的一小方天地,他也看镜中的她,不由叹息:“思思,你真漂亮。”
他的眼神一深,喉咙里轻而又轻的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拂在她耳边的气息也加剧了。她无法自控地轻颤起来,朦胧而静谧的房间,立刻涌起情欲的暗潮。虽然几天来同床而眠,他对她从没有过半分勉强,甚至亲吻,只要她半含抗拒地垂下头,他就不再继续。她知道,因为对她的歉疚,他对待她像公主一样尊重,死死地克制自己的欲 望,只是不想让分别五年的她,感觉被强迫。她知道这对他是多么的艰难,不管他表面装得多稳重自持,归根结底,他是个任性的人。若说不感动……她也骗不过自己,虽然他对她万分珍惜宠爱,但她自己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她一无所有,几天前还生活在阴暗狭小的房子里,因为无力承担母亲的医疗费而答应一个男人的包养,这一切……他都知道。
发觉了她的颤抖,他整顿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站直了身体,笑容还是有些发涩,他想要她,想得要发疯了,但是他竟然没勇气按自己的想法,狠狠地扑倒她。是的,没勇气……因为他,她已经受了太多的伤害,甚至失去了父母。这个世界上,他是最后一个愿意无条件保护她的人,虽然她还意识不到,正因为她还没有全然相信他,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不想她怕他。她对欲 望的恐惧,他怎么会不知道?年少贪欢,当初他总是忍不住半强迫她与他去开房,每一次她都如刚才那样轻轻颤抖,他知道她害怕他陷入狂热后的粗暴,却柔顺的没有拒绝,这种忍耐和取悦,让他更加怜惜疼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