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昏黄灯光映照的岑晰露出微笑,看向做了光疗指甲的蕾娜将贴着粉红水钻的手摆在严宽廷的手肘上,看起来亲昵万分,错过了他与她四目相接的机会。
心犹如被细针扎着,由宽度约莫一厘米的疼痛为中心,无情的向外扩散,痛得她五脏六腑都紧揪着。
眼睛仿佛被辣椒恣意的薰染着,难受得让她垂下眼睑,企图阻挡两人亲密的模样映入眼底。
岑晰心知肚明,严宽廷决计看不上她。
英挺的他,至高无上的他,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全球经济波动的他,当然会选择与他匹配的美人蕾娜,而不是仿佛发育不全的自己。
“我谨代表我的父亲,亦即史帝芬爵士,向各位致上最高谢意,如果不是各位的努力,今日的会议就不会如此顺利。”蕾娜语出惊人的说,然后从服务生的手上取过两只装有香槟的玻璃杯,一杯留给自己,另一杯则是递给严宽廷。
“史帝芬爵士的女儿?”
除了蕾娜、严宽廷和秘书长老神在在外,其他的十九个人全都是诧异得眼珠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
“是,史帝芬爵士在我一岁的时候领养了我,所以我是他的女儿。因为父亲身体微恙,方才与严总裁餐叙后便返回饭店休息,无法亲临现场,于是交代我要来这里跟各位致谢与致歉。”蕾娜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轻轻的说,再搭配风情万种的桃花眼与披散的浪漫鬈发,震慑在场绝大部分的男人心魂。
岑晰努力维持嘴角上扬,告诉自己这是工作场合,绝对不能失态,万万不可丢了父亲的颜面。
踩着高跟鞋的双脚却不受控制,颤抖着、虚软着,让她差点就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她没有多大的印象了,只记得自己回应了蕾娜的敬酒,也喝了好几杯同事递过来的香槟,完全数不清白己究竟喝了几杯。
蕾娜看了眼手表,然后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饭店。”
在场所有的人,包括严宽廷,跟着站起来。
“我想我也该离席了,你们尽兴,没关系。”严宽廷开口,与蕾娜并肩离开,在离开前,他还不忘前去柜台结帐。
望着俊男美女相偕离去,被留下来的秘书团成员又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
“没想到蕾娜小姐是史帝芬爵士的养女,我还当她只是史帝芬爵士的秘书之类的角色。”小李一睑诧异。
“真好,人长得美就算了,就连命都这么好。”一名女性成员呆呆的望着蕾娜离去的方向,欣羡不已。
“我看总裁跟蕾娜小姐好像有那么一回事,要不万年冷石头刻成的大怒神怎么会微笑,甚至还跟着女伴来下属的庆功宴露脸?”另一名男性秘书也开口。
“什么万年冷石头刻成的大怒神?今天大怒神转变成爱神了吧!”小李自以为有趣的反呛。
大家你一句、我一言,议论纷纷。
坐在最左侧的岑晰一句话也没搭上,拿着切片西瓜,慢慢的吃着,然后又将玻璃杯里的香槟暍光。
秘书长藏在镜框后的双眼扫向神情明显落寞,但是嘴角仍不认输的努力上扬的岑晰,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别再说了,我说过不准在总裁的背后谈论他的私事。”秘书长冷书劝阻,有效的遏止大家的猜测言论。
老实说,他真的很不喜欢在工作场合以外的地方还得发号施令,一方面无法看着同事们不断的臆测上司的交友状况,另一方面也不想再让岑晰接收到任何有关严宽廷与蕾娜的林林总总。
在他的心目中,岑晰是个值得栽培的后辈,对于她,他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欢,那是长辈对上进晚辈的喜爱。
况且他曾经亲眼看到严宽廷邀请岑晰上车的昼面,那时虽然震撼,但是随即想起冷汉的上司在出差回国后,开口就要见当时素未谋面的岑晰,因此他心底已经有谱了,自己的上司与下属之间似乎有着淡淡的关联。
“已经晚上十点了,明天早上还得上班,所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秘书长决定宣布解散,毕竟明天还必须打起精神工怍,因此不希望大家晚归。
众人开始着手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接着在得知严宽廷替这场庆功宴买单后,每个人都直呼真的是赚到了。
第5章(2)
走出酒吧,略带凉意的夜风吹拂而来,让大家忍不住拉拢外套保暖。
“岑晰,你怎么回家?”小芹看向站在身边的岑晰。
小芹瞧见同一路的几名同事拦了一辆计程车离去,剩下约莫七、八人还留在原地商量该怎么回家。
“我搭捷运回去就好。”不想让小芹发现自己的不适,她努力的笑着回应。
其实方才走到外头,冷冽的风吹得岑晰有点头疼,再加上刚刚似乎喝多了,脑袋混混沌沌,觉得自己需要走走,清醒一下。
“你不找同路的人一起搭计程车吗?”小芹有点不放心让她在晚间独自一人离开。
“不必了,捷运站就在前面而已,而且我家附近也有捷运站,很方便的,比坐计程车还快抵达家中呢!”岑晰笑着摇手,坚持要自己搭捷运回家。
“既然如此,我陪同岑小姐走到捷运站,再回头开车回家。”秘书长顿了下,又接着说:“岑小姐,我们走吧!”
“秘书长,我真的不需要人陪我到捷运站。”岑晰认为自己只是小小的菜鸟,怎么好意思劳驾秘书长?
“我的车刚好就停在捷运站附近,所以也不尽然是陪你。”秘书长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跟同仁们挥了挥手,便往捷运站的方向走去。
“大家再见,明天见了。”岑晰不好意思让秘书长等她,赶紧跟剩下的同事们道别,加快脚步,追上前方的秘书长。
眼看岑晰跟了上来,秘书长沉吟了一会儿才嗓音低哑的开口,“总裁与蕾娜小姐的事让你感到挫折吧!”
“咦?”她诧异的望向秘书长,很确定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
秘书长继续往前走,不过侧头与岑晰相接的眼神却充满慈爱与关怀。
岑晰知道秘书长在等自己的回覆,皱了皱眉头,诚实的点头。“难道我的举止这么明显,看得出来我对这件事厌到难过?”
“不,我想应该是没有人看得出来,我认为你隐藏得很好。”秘书长嘴角轻勾。
恍惚中,岑晰还以为父亲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用微笑安抚受伤的女儿.
“但还是被秘书长看出来了。”她低垂着头,神情有些落寞。
“是我一直以来都在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包括你跟总裁曾经外出单独吃晚餐的事情,我也略知二一。”
“怎么秘书长会知道这些?”岑晰还以为自己同严宽廷外出用晚餐一事没有人晓得。
虽然不晓得秘书长为何对她的事情仿佛了若指掌,但是她很清楚的知晓,秘书长对她绝对没有不良心思,至于原因,她也说不上来。
“岑小姐,我真的认为你是可造之材,从你上任当天,看见你的学历与进入公司时的笔试和口试的资料后,接着又见到你的工作态度,以及待人接物和隐藏自己私底下的感情种种,我想好好的栽培你,让你在我退休之后能成为总裁的左右手。”
“谢谢秘书长如此看重我,但我真的不像你说的这般优秀。”岑晰从来不认为自己天赋异禀,就算是顶着哈佛大学博士的光环,也从不感到骄傲与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