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应该可以有这个权利宠我的女人,或者爱屋及乌的善待她的家人。」小李轻描淡写地回答她。
「是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似乎……似乎我是可以物化,你把我当成商品在买卖是吗?」对他那好整以暇的态度大为反感,菲碧那股积郁已久的怒气猛然往上冲。
「不,菲碧,我从没有将你当成商品,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你是我最珍惜的宝物,我相信我再怎么宠爱你,都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意于千万分之一。菲碧,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不要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握住菲碧的手,小李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缓缓地一字一句的说着话。
猛烈地摇着头,菲碧皱起了眉心,「难道你不明白,你的做法已经深深地伤害到我了?在工作场合里我可以对别人的蜚短流长嗤之以鼻,但回到家里,还全都是你的那些『恩宠』,你……你甚至把我妈妈都变成了个我所不认识的人了!」她叹着气,语气中是浓浓的悲哀。「停手吧,拜托你停手好吗?」
面对菲碧那饱受煎熬的表情,小李于心不忍地将它拥进怀裹。「不,菲碧,我恐怕我不能,因为我害怕,害怕你就像我无意中网到的鸟,在我一放开手之后,便会飞离了我的生命,远遁到我的世界之外的距离。」
无法辨识那抹由心底冉冉上升的甜滋味所为何来,菲碧闭上眼睛,感受这种她已经越来越习惯的温情包围。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要待在他的怀抱里,所有的疲惫和忧伤便会自动褪去;每当呼吸到他的气息,我的心就会回复到如此平静的的状态,这……这其中究竟有何魔法在其内产生作用呢?
突如其来的一阵低鸣声,提醒了他们自己的存在后,黑豹踩着优雅的步伐,慢慢地踱出门外。睁开眼目送牠出去的菲碧,这才困窘地发现桌子已经不知在何时,被收凈且降入地面下。室内没有现代化的灯光,只有几盏浓郁阿拉伯风味的油灯,正散射出忽明忽灭、时强时弱的光线。
慢慢地,描写希腊伊底帕斯王的布拉姆斯第四号交响曲逐渐响起,在忧愁和孤独感洋溢的音符中,小李向她伸出手,等着她的反应。
迟疑了一会儿,菲碧几乎要不敢相信,因为她发觉自己竟然很愿意,丝毫也没有犹豫地,将手放在他等待着的手掌着,任凭他带领着自己,在弯曲迂折的长廊间前进。
像急于献宝的小男孩,穿越过一扇扇有人自动开启的门后,在如歌的行板中,他带着兴奋的笑容,在一扇很大的门前停住脚步,急切地望着菲碧。
「这里是我花了好些心思才搜集齐全的礼物,本想等到……算了,既然今天你已经在这里了,还是先送给你吧!也省得我要辛辛苦苦地守着这个秘密……」手往黑暗中的上方一挥,小李立即揽着菲碧的腰肢,唆使她进去。
头顶上的透明棚架,森冷的钢管和电线无所不在般地游走在棚架和墙壁之间。略下面的地方,几排粗犷的钢架上架设不少颇有分量的聚光灯,一束束的晕着灯光,似凌乱,又像有着某种秩序排列般地照射出温暖的光辉。
刚踏进那间巨大得一如汽车公司的陈列室的库房,菲碧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乖乖,这……怕不已经将全世界最好的车都摆进来了。
沿着铺设红地毯的小径往前走,菲碧兴奋地看着那一辆辆向来只能在杂志或电视电影里看到的法拉利、保时捷、玛莎拉蒂、林宝坚尼、爱快、标致、奥迪等等的名车齐聚一堂。
这使得菲碧将心里的不快或惶然全拋到脑后,拔腿便往那些车跑了过去。
「这……我可以摸摸看吗?摸摸看应该没有关系吧?可以吗?我只要摸一下就好了……」回头征询着小李的同意,菲碧难抑满怀欣喜的问道。
「可以,只要你高兴,随便你要开哪辆车都可以,去吧,车就在那里等着你哪!」微微一颔首,在菲碧的欢呼声中,小李用充满宠溺的眼光,斜倚在门畔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如初临游乐场的小孩,菲碧的眼光在车子间一辆溜过一辆,就像喜悦得不知如何选择先玩哪一项玩具的小孩,菲碧先摸摸这辆法拉利,又端详着那部保时捷,就是下不定决心要先试哪一辆。
「钥匙在车上,你也可以每一辆都试开看看。」来到菲碧身后,小李拉开车门示意她坐进驾驶座,自己则坐在她身旁的位子上。
深深地吸了口气,呼吸着车内浓浓的皮革气息,菲碧低下头找寻着钥匙时,被那个闪烁着烫金字眼的钥匙环所吸引,她立即将之抽了出来,愣愣地看着谨慎凸显的字--「菲碧」--她马上跳下车,跑到另一部车抽出钥匙,同样的情形也同样的重复发生。
环顾着在场所有的车子,那种像被包围的感觉,令她不由得连退几步。惶惶然地瞪着向她走近的小李,喉咙像是被堵住般地只能发出沙哑的喉音。
「这……这……」她徒劳无功地挥挥手想强调语气,但在尝试了许多次仍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后,她颓然地垂下手,满心都是挫折感,将钥匙全塞回小李手中。
伸手往她脑后的柱子按了下开关,室内立即大放光明。在菲碧的眼睛还在忙着适应光线的同时,他轻轻地托起菲碧下颚,令她转向一边看到了那两个闪闪发亮的金字,也是「菲碧」。
「这是你的私人车库,这里头所有的车都是我送给你的『玩具』。」将钥匙放进菲碧手心内,小李轻轻地说。
「玩具?没有人会送别人这么贵重的『玩具』的,你究竟对我有什么企图,你买通了我的同事们,我的学生,甚至是我的妈妈,现在你又花了这么昂贵的代价……你是想买我吗?那么,你要不要先验验货呢?要不要先检查一下,我是不是值得那么多呢?」深深地被刺伤,菲碧咬着牙地低声吼着,动手一颗颗地解着自己衬衫上的钮扣。
「别,别这么样的贬低你自己。」冲过去抱住菲碧,小李将她仍解着扣子的手扭到背后。「菲碧,我爱你,我爱你爱得已经无计可施了,每一天的一分一秒,我都在苦思该如何做,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菲碧,别……」
为了制止菲碧的挣扎,小李俯下头将唇很快地覆盖在她的唇瓣上。热情如初燃的枯枝,很快地就像是夏末干燥的山林大火般的将他们都卷进激情的漩涡之中。
渐渐地,菲碧的挣扎逐渐和缓了下来,任凭自己沉溺在那种既酸甜又苦涩的感觉里,她唯一所能做的只能紧紧地攀着小李,因为若不如此,她那酸软得一如棉花般的双腿,只怕要令她瘫了。
捧起菲碧的脸,小李的吻沿着她的鼻梁而在她脸上游移。「菲碧,不要再抗拒了,这是阿拉的意思,看到那圆月了吗?你是我的女人,就像皎洁的月光般的天经地义……」指着透明顶棚外的明月,小李意气风发的说道。
「不,不!」恐慌地推开小李,菲碧摇着头地往后退,直到背抵到了那部代表尊贵的保时捷,她猛然地转过身,拔腿往大门跑。
门外即是黑影幢幢的院子,拨开了层层叠叠的布幔,或是横在路中央的椰子叶,菲碧丝毫没有停留,她就只是往前跑,跑到路的尽头就再钻进另一扇敞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