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我要你现在就回到病房里去倍泥程,伊能秀已经到机场去了,泥程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我不放心,先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我会把信交给警方,希望能找到什幺蛛丝马迹,可以楸出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将□苓送到泥程房门口,咏文漫不经心地瞄瞄腕上的表。“小瑜跟Danny怎幺还没回来?照道理说,她们早该回来了。该不会是Danny又临时起意,带着小瑜四处去飚车了吧?”
“Danny带小瑜去飚车?你别开玩笑了!全天底下最不可能的就是Danny会载女人去飚车。”像咏文说了什幺最荒谬的笑话般,□苓很快地推翻了他的推测。
“哦?我记得Danny最喜欢的是拉着我们这班人搭他那辆拉风的跑车去兜风,即使是初认识的陌生人,他也无所谓,更何况是小瑜……”
“更何况是小瑜!难道你从来没有注意到,Danny的车向来只让男人搭乘?刚刚若不是我拿泥程当借口,恐怕也很难请得动他载我妹妹。”
“呃……”在脑海里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一会儿,咏文不得不同意□苓所说的,可真是一点也不假。“奇怪,Danny他这幺做是何苦来哉?”
扬起眉地瞄瞄咏文,□苓的表情就似咏文又问了个蠢问题。“有时我还挺怀疑你跟泥程到底对他懂了多少?”
“哦?愿闻其详。”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咏文心思一动,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摇摇头地坐在他身旁,□苓双手抱在胸前盯着前方的地板上,某个明显的污点。
“Danny是个不错的人,我是指,如果你以看个女人的角度来看他的话。”
“慢着,你是说”女人“:就像你一样的女人?”
“嗯,其实刚认识Danny时,我也是存着跟大多数人一样的想法,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太娘娘腔,不像个男人。但渐渐地,我发现其实他并不是娘娘腔,而是女性化。这其中有很大的差别。娘娘腔有绝大部分是受环境的影响,但女性化却是倾向于天生气质的关系。”
“但,Danny一直强调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女性化,我很难接受……”想到Danny那化起妆来人比花娇的模样,咏文喃喃地自言自语。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一直宣称自己是个男人,且否认自己有变性欲,但看他的日常生活举止打扮,他似乎很努力地说服身边所有的人─他是女的─我看即使是他自己也已经搞迷糊了。因为他把自己当成女人,你对女人的嫉妒心又知道多少?”
被□苓的话所混乱了思绪,咏文只能哑口无言他盯着她看。似乎也不想得到答案,□苓自顾自地说下去。
“看到泥程跟伊能秀或是他那些同性的亲匿朋友在一起,有时,我会嫉妒得发狂,嫉妒就像一把刀,将我从中剖为两半,使我痛苦得几乎活不下去。我想,Dan-ny必定也会有同样的感受,所以他对小瑜并不是很和气。”
“而你却要他跟小瑜一起去办事?”感到难以置信地瞪着□苓,咏文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嗯,咏文,不要小看了小瑜。她一直都在我的保护之下,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事情,我不要她再像我一样,当个等待男人的女人。我看得出来你们之间有些什幺,我很了解你是个什幺样的男人,剩下的就是小瑜自己的事了,我希望她能学会去争取自己所要的。”轻描淡写地说着,□苓看着手里的药,露出了她温婉的笑容。“咏文,我妹妹是个很认真的女孩子,如果她想要你,那是你的幸运!”
“我知道,我也是这幺认为。”看向踩着坚定步伐进去的□苓,咏文却感到心情怎幺也快活不起来。
远处的乌云就像要从天而降地压到头顶上了,大颗大颗的雨粒,已然迫不及待一串串地滑落下来,在挡风玻璃上迸裂出许许多多细碎的水珠。
气氛还是很僵,一曲尽了又一曲,Danny倒是挺自得其乐地随着音乐,鸡猫子鬼叫鬼叫地哼着不成调的歌;看他那样子,似乎浑然忘了身旁还有别人的存在。
抿抿唇,小瑜倾身向前,在雨雾中看起来,泥程那栋巨大的别墅,宛若只雪白的巨兽,静静地伫立在海滨。
顺着蜿艇的车道前进,一路走来都没有瞧见其它活动的人或车。越走近车子,心里那股挥之不去的仓皇感越加强烈。小瑜咬着下唇,转头想跟Danny说,但见到他那狂妄的表情,她想了想又闭上嘴巴。
“好啦,你要跟我一起进去,还是在车上等?”将车以很漂亮的手法插进前廊,Danny皱着眉心抬头看着楼上迎风狂舞的窗纱。“啧,这佣人是怎幺回事,窗子不关好,万一这台风真的转向朝这个方向来的话,那房间裹的家具跟装潢不全都毁了!”
辛苦地自强劲的风速中钻出车,小瑜得费很大的劲儿才能将头顶上的帽子压制住。“你去帮泥程收拾东西,我去关窗户好了。”
“你知道怎幺走吗?楼上的房间像迷宫似的……”带着怀疑的眼光不断地在她脸上梭巡着,Danny话中凈是奚落。“不要待会儿还要我一间间的找着你!”
“谢谢你的夸奖,但很对不住你的一点是……我父母有生脑袋给我!”猛力地将车门摔上,在Danny心疼的眼光中,小瑜拍拍手,露出满足的笑容。在他一连串的细微咒骂声中,心情愉快的首先跑进房子里。
顺着旋转如意大利螺丝卷面条般的楼梯扶摇而上,小瑜这才明白了Danny的话;像是要整人似的,一出楼梯口,迎面便是放射状的信道,令人完全迷失了方向感。
但事到如今总不能退却去给那家伙看笑话吧!她主意一打定,干脆由第一间开始,遂间去检查窗户。
望着那些缤纷灿烂的人形衣板上的服饰,小瑜忍不住地发出赞叹的笑意。太美了,这些衣物实在太美了,一件件都像是泼墨般的以印象派的手法,将大块大块的色彩,恰如其分地伸展在每个适当的角落。
再下一间,可能是泥程搜集品的陈列室,有各种纺织或裁剪缝制用品,有些都已经是相当陈旧,看得出年代已相当久远了。
将迎风招摇的窗纱拉进来,小瑜惋惜地看着窗畔被雨打湿的一块地毯,她弯下腰,吃力地将地毯拉开。就在此时,楼下传来巨大重物坠地声,她讶异地直起身子,但倾耳听了听,只有莫扎特安魂曲的音乐传了过来,她对自己摇摇头,继续逐间的关着窗于。
真是个奇怪的人!她对楼下那个疯狂的家伙下了个评语后,笑着走到最后一间房间。
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今她不由自主地一再回头张望,那是股说不出的感受,就好似你知道有人在监砚你,而你却不知对方躲在哪个角落般的无助,充满被威胁感。
天色越来越黑,乌云就像要凌窗而入似的,浓厚得令人几乎要透不过气来。漆黑一片的屋里,在她锁上窗后,还是有着怒号的风声不断传进耳膜里,她伸手抚摸颈背上竖起的寒毛,快步地朝楼下走去。
每走一步,那种感觉我更深刻,她先是一步步一阶阶地下着楼梯,但越走越快,到后面她根本是用跑的,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心里志忑得连气都不敢用力呼出,更别提有勇气回头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