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这是拐弯抹角的说我那旅馆不干净?”果然,金花姨的火气又被挑起来了。
“不敢,我只是认为桑玛应该找个比较单纯的工作。”
“喂,年轻人,你去打听、打听,我金花姨的旅馆,向来都是干干净净,谁敢说我那里不单纯来着?”这一听,金花姨都要跳起来理论了。
“金花姨,我相信你很干净、单纯,但进出旅馆的贩夫走卒何其多,你能保证每个人看到桑玛后,不会起什么歹念吗?”
被丁戟一针见血地戳中要害,金花姨沉默了几秒钟,但随即加足战力。
“那,我也不能把桑玛就这样交给你啊,她一个女孩家,我说什么都要多顾着点儿。”犹不放松,金花姨还是满脸不假词色。
“那是当然,如果金花姨你不放心,大可和我们一起去看看环境,我很欢迎。”
仔细地盯着丁戟瞧了瞧,金花姨这才往后靠在椅背上。
“好吧,我吃斋念佛这么多年,连只小蚂蚁都舍不得跺,对桑玛这可怜的孤女,当然要多花点心思。”
两眼骨碌碌地在丁戟和金花姨脸上溜来溜去,看他们得到共识后,夏天只是耸耸肩,继续喝她的百合金针汤,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我说,你又找了哪个看护来着?”
坐在病床上,仍然挺直着背脊,夏罡冷峻的眼情,丝毫不稍减地扫过夏天和金花姨。
“老爷子,是这位桑玛小姐,她在国外曾经有过照顾病人的经验.\"
引领夏天来到床前,看到老爷子目光如炬盯着夏天清凉的穿著,丁戟只好认命地等着他大发雷霆。
每每看到电视里的偶像明星们各个衣不蔽体的扭腰狂跳,老爷子总要气呼呼地破口大驾,甚至有气到把上好砚台往电视屏幕砸的纪录。
刚刚应该先让她把这一身服装换掉的!为时已晚地嘀咕着,此时的丁戟,也只能等着风暴降临了。
出乎丁戟意料之外,老人直勾勾瞪着女孩半天,然后挥挥手。“好吧,就让她留下来。反正,你总归是要找个人来盯着我,起码她看起来机灵些!\"
“那……老爷子,我将她安置在临月斋?”
。 “好,让银姊也认识、认识她去。我困了,你们回去吧!…转头望向窗外许久,老人突然开口,“阿戟,还是没消息?”
“嗯,我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
“如果她不回来的话……拖也要把她拖回来!”
“是……”
丁戟才刚示意夏天和金花姨和他一起往外走,此时老人又开口,“阿戟啊,要银姊剪些布给这小姑娘做几件衣裳。
可怜啊,这年头还有人穷到衣不蔽体这地步!\"
瞪大眼睛地停下脚步,夏天几乎忍不住要冲过去,告诉那个向来就喜欢独断独行的“老怪物”,这可是纽约这一季最流行的穿著咧!
但还她没机会去宣扬她浑身纽约制造的时尚精品,就被丁戟拖离开病房。
直到电梯口,看他不停耸动着的肩膀,夏天颇不是滋味地怒视他。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拉拉不小心溜上大腿根部的裤脚,夏天满是怨气的瞪着他。
“哈哈……哈哈……抱歉,我……对不起,我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
看她懊恼的模样,对照老爷子那轻描淡写的言词,丁戟已经可以预见,这小辣妹和老爷子之间,绝对会有精采的风暴产生。
“暖,我说桑玛啊,我看那位老先生倒也还不坏,住在头等病房,又有三个特别护士轮班,你只是跟他作伴而已咧。”
扯扯夏天,金花姨小声地和她咬耳朵。
“哼!我管他住哪里,那老怪物真是太不讲道理了!什么嘛,他……还那样说人家!\"想到“老怪物”尖酸中不带火气、苛薄得很好笑的话,夏天简直快爆炸了。
“唉,他说这话也不过份,你瞧他一大把年纪。在他们那年头,女人露出个脚趾头,都要被骂句“伤风败俗’了。你说,他怎能忍受你这么凉快的打扮?”对那些朝夏天拋来口哨声的男人们,回以愤怒又带威吓的眼光,转过头来,丁戟不由自主地放柔声音。
是啊,就像你这个超级机车的猪头,竟然这么大半天,都还没认出人家就是夏天,真是一堆猪头加三级!磨着牙,夏天在心里千百遍的嘀咕着。
“桑玛啊,我看这里也不坏,你想当看护的话,就留下来。要是做不惯,可以再回我那边。”看夏天久久没有反应,金花姨再次提起。
黑白分明大眼溜溜转,夏天露出慧黠的微笑,想到自己以往的顽劣事迹,她偷偷地伸伸舌头。
“放心,金花姨,我会做到老怪物受不了,赶人为止!\"
哈哈,爷爷,你有本事就尽管挑剔吧!现在的夏天,可非只是当初把肥皂袍倒进锦鲤池,测试鱼会不会钻进泡泡的小顽童而已,你,准备接招吧!
我知道你当初是不得不接手我这个烂摊子,但是,好歹我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祖孙,再怎么不高兴,我们也得凑合着相依为命,不是吗?
还有你,丁戟,所谓君子报九三年不晚,七年的恩怨,大家慢馒来算帐吧!
“那……你准备来上班罗?”说不上来心底如泉涌的狂喜所为何来,丁戟几乎要喜不自胜了。
“是啊,等我安顿下来后……喂,你该去帮我搬家吧?”
斜圈这个大个子,夏天实在搞不懂,是因为老怪物太严肃,才有丁戟这么个愣呆部属,还是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这等愣呆,所以老怪物的生活才会越来越无趣?
“搬家?”没料到她有此一问,丁戟着实愣住了。
\"是啊,喏,钥匙给你,我已经打包好,你随时可能提了就走.金花姨,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拜拜?\"
将旅馆房间钥匙扔给他,夏天挽着金花姨,一老一少晃出医院大门。
“啊……这……”看她们根本不打算理会他的样子,丁戟只好无奈地盯着掌中的钥匙,一面心不在焉地抓着痒。
“唔,好吧,看来我也没有选择了。桑玛……嗯,真是让人越来越期待她和老爷子之间,会激撞出什么火花了!”
看着手上的一片片红疹,丁戟想着要不要去给医生看看,但掂惦手里的钥匙,立刻让他打消了主意。
反正医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先把小辣妹搞定,让老爷子安心,再慢慢查夏天的行踪吧!
想到顽固、守旧的老爷子,和那个新潮辣妹妹,丁戟忍不住发出豪迈笑声,往停车场而去。
猛然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让丁戟自梦中惊醒,慌乱间抓件外衣披着,踉踉跄跄往楼上跑。
一路上灯火次第展开,不一会儿即让整座“临月斋”灯火通明。
“怎么回事?银姊……”看到身着老式蓝衫的银姊,丁戟微微拉紧外衣。
“侬格自己个看吧!小姑娘睡觉竟光着膀子,阿拉怕她着凉,想给伊拉上件被子,不想伊就哇啦哇啦叫咧。”操着浓浓江浙腔调,即使饱受惊吓,银姊的吴依软语还是一样悦耳。
闻言,将目光往银姊手指的方向一闪,红潮立即自丁戟脖子淹没到脚趾头。那真是存放在罗浮宫或是大英博物馆的佳作吧!
明知自己应该移开视线,但丁戟双眼却胶着在床畔的那具胴体上。
以被单裹住大部分身躯,黑白分明的双眼盯着他们,流泄如瀑的发丝问,桑玛那雪白晶莹的皮肤,仍教丁戟看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