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他的时候,正好是吃饭时间嘛!何况他是你重要的律师,劳烦他办那么多事,人家都说请客了,不去怎么好意思?”
“意思是,为了我,你才让他请了?”他钻起牛角尖。
她看他脸色不太好,这才发现问题大了。“你是……不高兴我让他破费吗?我看他是自掏腰包付钱,发票并没有打统一编号,应该不是公司付的帐……”
蓝斯洛一听是私下买单,情绪愈加莫名恶劣。柯戎没事干么请她吃饭?莫非喜欢上她?
“你们聊了些什么?”他冷声质问。
“天南地北地聊,我忘了耶!”
“聊得愉快吗?”
“嗯!”这是实情。
“以后出公差,不准办私事。”他吼了她一声,愤而进房里去了。甩上房门时砰地好大一声,房子的门窗都震动了。
雪橙脸上的笑意消散不见,内心感到很挫折,还以为他永远不会再吼她了,他却只因她去吃个饭就生气了。好小器的主人,真是小器又不可理喻!
她也懒得理他,一个人坐到客厅沙发里看电视,心情闷坏了。
房里的蓝斯洛开了笔电查阅公司帐目。他的心也很闷,陷在无声的自我交战中,一面懊悔他不该对雪橙动怒,她不过是和柯戎吃饭而已;一面又不免怀疑他们才第一次见面,柯戎个性随和、言语诙谐,难保她不会喜欢上柯戎……
他的心又是一震。雪橙喜欢谁干他什么事?她不过是他的管家,他没理由干涉她的私生活。
是他管得太多了。他默默收敛愤愤不平的心,专心地去研究电脑里的帐目,但几个钟头下来,情绪始终恶劣。
第4章(1)
夜深了,雪橙有些困了。熄了客厅的灯,回房前,先到蓝斯洛的房里探视他。她开了他的房门,幽暗的小灯下,他已躺在床上。
她发现他没盖被子。走向他想替他把被子盖上,才发现他双眼瞪得老大,根本还没睡着。
“主人,你还没睡?”雪橙蹲到床沿问。
“你进来干么?”蓝斯洛冷睇她一眼。
“帮你盖被子啊!”她倾身,拉来被子。
他扣住她的手,阻止了她。“你累了吗?”
“有……有什么事吗?”这话问得好暧昧。幸好灯光是昏暗的,他一定看不出她脸红了。
“再帮我按摩。”他上瘾似地期待她温暖的抚慰,根本无法入睡。
“我很乐意。要是你喜欢,我天天都可以帮你按摩,午睡前也可以。”她忠心耿耿地说,只要他需要她,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他凝着她柔悦的双眼,心里很懊恼、很抱歉。他不该莫名其妙地就对她发脾气,他很后悔给她脸色看,她比任何人好上千万倍、善良过千万倍。
“去拿你的精油吧!”他低沉地说,放开她。
“是。”她用力地点点头,乐观地笑着,回房去把精油拿来。
她把灯光调得更暗,使他容易入睡,再为他宽衣。在一片幽暗中,忍住羞怯,细心为他按摩,直到他身上的肌肉不再紧绷,放松地入睡。她再加强按摩他的两腿,以经络推拿的方式促进血液回圈。
偷偷地看着昏暗中他健美挺拔的体魄,她的心很难不被他吸引,他是她见过最帅的男人了,万一她爱上他怎么办?
她的手和他的身体完全的贴合,她熟悉了他身上的每寸肌肤,这种奇异的接触和肌肤之亲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行,她提起正念,要守住自己的心啊!就算受吸引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她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恋爱的。
她的两手努力为他复健,心却处于强烈的拉扯之中,她竟无法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
蓝斯洛其实没有睡着,他默默地感受她小手上那股巨大的抚慰力量,一点一滴地透进他的身骨。
她不但抚平了他的情绪、他的身体,更让他迷上这股力量。他舍不得睡着,他眷恋着,想留住她带来的温柔感受。
她是他一个人的小管家,他不能没有她,即使他夺回公司,他仍要留下她。
静默中,他终于找到他不喜欢她和柯戎一起吃饭的原因,他喜欢她。
他这辈子都难以想象,竟有人可以在短短几天内就得到他的信任和喜爱。
也许她的努力和认真只是为了工作。除去工作的因素,她却是他遇过最善良的女人,她的性情纯真开朗,柔美的外表像吸引人的小花。
她为他的生命带来特殊的意义,她像一道灿烂耀眼的阳光,强烈地射进他黑暗、枯竭的内心世界,映出绚丽的色彩。在他几近绝望时,她的出现让他重新看到希望。
她值得被认真疼爱,若是可以,他会把她拴住,他舍不得跟任何人分享她的纯朴可爱,他要独自拥有阳光般朝气蓬勃的她。
可他凭什么占有她?
像她如此美好的女人,需要有一个正常的男人来爱。而他没有资格谈爱,他尚未复原,也可能永远无法复原……
他心里有说不出的苦闷,努力逼退内心的热情,却是徒劳无功。
他对她仍有妄想……想将她占为已有,他的心已被她收买。
“这么晚了,还不回蓝家?”
台中的精品汽车旅馆里,杨俊业和寒苓芝两人身子光溜溜地抱在一起,在几番巫山云雨后,寒苓芝还舍不得离开他的慰藉。
杨俊业毕竟小她十多岁,身强体壮,精力充沛,她贪恋着他年轻俊俏的外表和体力,对他迷恋不已。
“才凌晨一点,我想早上去我妈那里看看小梅之后再回去。”寒苓芝爱娇地说。
“你离开这么久,不怕蓝家那个凶神恶煞出乱子?”杨俊业掐掐她的腰问。
“不会!”她媚眼一睨,拍他的手。
“说给我听听。”他使劲地搂抱她,两人身体贴在一起,看似你侬我侬,爱到心坎里的样子。
“我请了一个很听话又温顺的女管家,她正帮着我们,傻傻地照我们的计画行事。过不了多久,世界上就没有蓝斯洛这个讨厌的家伙了,很快地他连自己怎么挂的都不知道呢!到时要是有人发现他的死因不单纯的话,还可以嫁祸给那个女管家,说药是她掉包的。”
“小狐狸,真有你的。”杨俊业用力地吻着寒苓芝,爱抚她不再年轻的身体,努力地取悦她,开始了下一回合的欢爱……
其实他会卖命当一夜七次郎不是没有条件的,他才不是真的爱她,而是贪着蓝家金山银山般数之不尽的财产。所以在她面前他总是对她言听计从、服服贴贴,情愿当小的也在所不惜。
她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罢了,跟着她,他要什么有什么,像她从蓝家取得的一千万就有一半在他户头里。
等她要到所有财产,那他就大发了,到时他就坐拥一切,有没有她也无所谓了。
他的身子覆上她的,进入她、取悦她,得到她的欢心就等于得到蓝家的钱。
寒苓芝深爱着杨俊业,她认为用钱可以锁住他,他爱玩车,她就买车给他,供应他金钱更加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即使他不务正业都没关系,她相信自己养得起他,只要他能陪她度过孤独寂寞的夜,在他身上花的钱都是值得的。
两人欢愉地翻云覆雨,心里所想的却根本是两回事。
日子过了三个月——
“雪橙,你过来。”蓝斯洛唤着倚在窗边的她。
“好。”雪橙奔向他。主人在房里上网时,她就在窗边替他把风。太太不时会进来巡视,若看到太太从小径来,就立刻替主人藏好笔电和手机,假装主人吃药后睡了,然后出去应付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