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书房据说是以前文笙的书房,几代以来都被闲置着,前些日子艾琳曾在他的带 领之下,好好的参观里面满坑满谷的古董古玩。
「放开我,请你放尊重点!」被他强大的力道甩到厚实的沙发上,艾琳挣扎着想拨 开盖在脸上的长假发,而内衬鲸鱼骨制裙撑的丝质长裙,使她宛如溺水般的站不起身, 只得怨恨的踢着庞大的裙按出气。
「好啦,现在妳最好老实的说实话,究竟妳把东西藏到哪里去了?」斜斜地倚在书 桌侧,那个男人低声说道。
「什么东西?」艾琳立即顶了回去。
「妳别装蒜!我旁敲恻击了很多次,那些东西根本不在文笙或任何人手里,最大的 可能就是被妳黑吃黑,而赖给文笙。」他毛毛躁躁地来回踱着步子,放声大吼。
「我赖给文笙?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为了妳的性命着想,妳最好快些把货吐出来。否则等到那些货的主人找上门来, 就是有十个文笙也保不住妳的!」眼见艾琳根本不理会他的说词,他几乎要失去控制的 用双手紧紧地掐在艾琳脖子上。
「救……放开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情急生智之下,艾琳依稀忆起了 以前在电视上所学到的防身术,提起脚便往他的小腿踢过去。
伤到要害,大叫一声的放开手。那个男人还想再逮住艾琳,但艾琳反口便在他左手 的虎口上用力一咬,趁他还反应不过来前,提起蓬裙逃之夭夭。
低着头拚命往前跑,冷不防地撞进一堵结实的胸墙。艾琳喘着气,如获大赦的看着 满脸怪异神色的文笙。
「文笙,有一个男人……」害怕到此刻才一涌而上。
「妳已经知道了?我刚才请艾咪去通知妳,但她一直找不到妳」阴晴不定的握住她 的下,文笙冷淡的语气就好象在与她寒暄大气。
「我……我刚才……」话还来不及说完,突然自文笙背后冲出个人影,硬生生地切 进她和文笙之间—「艾琳,我真担心死了。知道妳丧失记忆后,我就千辛万苦的想办法 探听妳的消息,得到确切的真相后,我立刻义不容辞的赶来接妳了。」那个令她几乎要 抓狂的金永璋!艾琳在心底暗暗的呻吟,老大爷,你为什么又要让他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
「很感激你的好意,可是我在这里过得很好,等我想回香港了,我自己会回去!」
看着面无表情的文笙,有股说不出所以然的失落感自艾琳内心深处缓缓升起。「你 见过我的未婚夫了吗?他叫文笙,查斯特。」
「文笙.查斯特?」果然,在听到文笙的名字之后,金永璋原先堆满关切的脸孔, 顿时换上了满脸鄙夷之色。「难怪老总拚老命要妳到英国来度假散心,原来他打的是这 种如意算盘,只是我再怎么也没料到他会拉起皮条!」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跟文笙的事,老总根本不知情,你别在那里含血喷人。」愤 怒地握紧拳头,艾琳得费很大的劲儿,才能阻止自己将拳头往他脸上槌下去。
「好啦,反正查斯特已经将新的合约传真到公司了,妳艾琳小姐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金永璋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男人,这年头婚前各自爱怎么玩,谁也管不着,我可以 不介意妳的过去。」金永璋滔滔不绝的说着,一点也没注意到艾琳早已气得要七窍牛烟 了。
这个男人,他自以为他是谁?又有什么资格评判我的生活?咬牙切齿的勉强自己做 几个深呼吸,末了艾琳朝他甜甜一笑,然后低低句大吼之外,她还送了他一巴掌。
「你去死吧!」吼完后,余怒仍存的艾琳顾不得什么礼仪形象了,扭头便往精灵之 屋跑,泪水则不争气地沿着腮帮子滚滚而落。
将头埋在丝质的抱枕中痛哭,虽然明知为那个卑鄙无耻的人而哭是很不值得的事, 但泪水就是不听使唤。
「不要哭了,误会若是已经解释清楚就好……」文笙温柔地轻拍箸她的背,声今中 有压抑的痛楚。「如果妳要跟他回上的话……」
激动地抬起头,艾琳讶异的睁大眼睛。「回去?我不会跟他去任何地方的。文笙, 我要待在这里,我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吗?我再也不要见到那个龌龊的男人!」
「艾琳,我何尝不希望永远将妳留在我身边呢?可是,我不能做出横刀夺爱,且是 趁人之危时……」忧郁地低下头,文笙抱着艾琳,轻轻地彼此摇晃着。
「横刀夺爱?乘人之危?」艾琳转过头后,和他面对面,严肃地看着他。「告欣我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艾琳,我必须很诚实的告诉妳一件事,关于空难……」再三思虑之后 ,文笙决定要将埋在心中的秘密全盘托出。因为那翻腾汹涌的激情已经使他的生活秩序 大乱,每一天都想多看艾琳一眼;每一次碰触她之后,总是不忍离开她须臾片刻。
他知道自己已为艾琳这个有着乌木般长发、象牙似光泽肌肤的中国女子所迷醉。这 个认知令他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漂泊无着的心,总算找到了停留的港湾;忧的 是有朝一日,若是「中国娃娃」离开自己时,情何以堪?
晚宴开始于热闹的烟火声响中,他带着愉悦的心情,看着这些他惯常相处的上流社 会朋友们,全都被艾琳独特的气质和天真烂漫的笑容所俘虏,直到那个不速之客的出现 对于前些日子的那封传真,虽然艾琳表明了跟那个署名金永璋的男人没有瓜葛,但那个 疙瘩却一直在心里漫起越来越深沉的浓雾,令他无法释怀。
而这个满身风尘倦态,突兀地出现在热闹的宴会中的男人,却照面就提出了要接艾 琳走的要求,这令文笙更是满肚子的不是滋味。
我必须想个法子,否则我极有可能会失去「中国娃娃」!这个想法跃。脑海,就如 同生了根似的盘旋不去。
思索再三,他觉得还是开诚布公的跟艾琳谈谈的好,但,大晓得这竟是如此难以启 齿……「我不想再听任何有关空难的事了。文笙,你爱我吗?」像是经历了很多场战争 ,艾琳疲倦地将手贴在文笙的手心里,幽幽地问道。
「我爱妳,艾琳,我甚至觉得我爱妳已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了。」环顾着精灵之屋 ,文笙不知不觉地脱口而出,但却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婉约地一笑,艾琳在他手心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那么,请你抱紧我,不要让我离开你,好不好?除了你的怀抱,这辈子我再也找 不到更安全的地方了。」深情地望着文笙,艾琳将唇抵在他唇上低语着。
「琳,妳知道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吗?」文笙呼吸越来越急促,两手则握住艾琳 的肩,紧张的问。
「我知…………我可能知道吧!但是我希望你能让我明白……可以吗?」羞怯地垂 下眼脸,艾琳整颗心几乎要送出来般的用力搏动着。「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文笙双手一挥,绣有龙凤的帐幔立即重重围住他们。当精灵 之屋的灯灭掉之时,只有精明的老管家得意地捻捻胡子,重新点数着婚宴的银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