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得了我巫青墨的妻子即可,将军府与她何干?她顶着的是巫夫人之名而非将军夫人,我认了她,她就是我结发一生的妻子。”多余的称谓只是累赘,她和他都不需要,求的是厮守一生。
闻言,她大惊。
“可是她无法生育,不能给你一儿半女,她不适合……”
巫青墨冷眸一凝,笑着没有温度。
“那又如何,难道我就爱不得她,得将她从我身边驱离?”
以为她是聪明之人,没想到仍是高估了。
“青墨哥哥你……”非玉夫人不可吗?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阮清影咬了咬下唇,轻轻褪下衣衫,决心奋力一搏,想挽回劣势。
“要了我吧,青墨哥哥,她能给你的我也能,至少我是干净的,只属于你一人,不曾被其他男人碰过。”
她唯一的优势是完璧之身。
静默的看着她尽褪衫裙,只着一件肚兜和素白亵裤,巫青墨走向她,但是他做的不是拥她入怀,而是一脚踢开药室的门,让外头走过的伙计都瞧见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大喝一声,“滚——”
“啊!你……你做什么?”她尖叫地拾起衣衫,紧抱在胸前,遮掩一身春光。
“我若是要你,不需要你主动你已是我的女人,玉儿没说错,老太君的强求的确是我出走的原因之一,而你确实是我不愿归府的主因,因为有你在,那个将军府不是我的家,而是你的私宅。
你连我房里的摆设都要插手,处处沾染上你的影子,一个大男人的卧房居然摆满女子的事物,你教我怎么住得下去?因为你,逼得我有家却回不得。”
“我有家却回不得”多重的一句话,震得阮清影站都站不稳,颓然地跌坐在地,眼神茫然地盯着发颤的双手,泪光隐隐浮动。
她以为他们会是夫妻,他回校后她亲手布置的一切,每当想念他的时候,她便到他屋里坐一会,有时是看看杂书,有时是拿块缎布在里头绣花,有时就只是发呆,抚着他睡过的床、用过的物品,想着他在屋内走动的模样。
不知不觉中她落下不少东西,玉梳搁在床头边,镜子忘了取走,心爱的珠链掉在案上,绣好花样的帕子整齐地放在枕头上,好让他一回府便一眼瞧见,披着的外衣一时无处收放便放入衣柜里,脂粉盒随手搁放矮凳上……
那是她在意他的表现,她要他回来便看见她的心意,让他明了他的人虽然不在,仍有她时时照拂,关心他的起居。
可笑的是,她一心一意的付出竟是他一去不回的原因。他不要变动,不要任何人未经允许任意进出他的居所,他要不受打扰的空间,远离脂粉香,她不厌其烦的关注被视为骚扰,她的一切让他没法自在地做他自己。
呵呵呵……原来她做什么都是错的,自作主张、自以为是、自己误自己,他要的就是她什么也不做,留给他一处宁静之地。
她的确笨得可以,直到现在才明白,不是她做了什么,而是他不要她做,他一再用行动告诉她,她却懵懂无知,一味地重复相同的错误。
“弄壁,命人将小姐的行李收拾好,今日就送她返回京城。”她不能留下,他的容忍到此为止。
在门外偷看的小厮什么也没瞧见,反而被自家主子逮个正着,讪讪地直搓后脑勺,不敢多看一眼地背过身,赶忙按主子的交代办事。
一 听到青墨哥哥要送她回京,阮清影的泪水顿止,慌乱地爬到他脚旁。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
他不看她,冷言如韧的刺向她,“你不走,莫非要逼我走?将军府已经让给你了,你还要逼我走到哪里?”
“我……我退让,你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赶我走,我什么都肯。”她没有退路了,除了他,她一无所有。
巫青墨的眼中流露出冻人冷意。
“那就去把那一捆药草抱进药室,一片一片地切成片,堆满一箩筐才能停。”
“那些药草……”她看了一眼比她腰粗的一大捆药草,刺鼻的腥臭味令她眉头一拧,嫌恶地娇声拒绝。
“我不行,太重了,我搬不动,我可以替你煮菜焚香、弹琴解闷……”
“玉儿做得到,而且游刃有余,跟她一比,你跟废物有何两样?在正事上帮不了我,只会拖累我,你果然是一个被养废了的千金小姐,路边乞讨的乞丐都比你有用多了。”他目露憎恶神色,似在瞧一只怎么捏不死的虫子般。他也不想如此残忍,但若对她仁慈只是害她,唯有狠下心,她才能早日放弃不属于她的奢望。
又提到玉夫人,又说她不如人,还将她这朵将军府养出的娇花与叫花子相提并论……阮清影眼底的泪再度夺眶而出,什么也不顾地抱住他大腿。
“我愿意和她共事一夫,同日入门同为大,不分长幼,服侍你左右。”
面对她的一再纠缠,他的耐性告罄,眸光冷硬,决定在今日做个了断,让老太君和她彻底死心。
“知道我为什么不爱你吗?因为你既愚且蠢,脑子迂腐,心被狭隘的闺训束缚,一只飞不远的金丝雀怎能配日行千里的鸿雁,你在羞辱你自己,也让我感到耻辱。”
一说完,他扬腿一抽,让娇弱的阮清影抱了个空,她扑倒在地,手中的衣衫凌乱一散,露出雪白的背和呼之欲出的嫩腴双峰。
但是他没多瞧一眼,迳自走出药室,虽掩上了门,但仍有旁人觑到投怀送抱不成,反遭人嫌弃的她。
人的嘴是一把利剑,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将令她由云端跌落,在众人渲染下,她的名声恐将大败,传到京里权贵耳中已是寡廉鲜耻,再无一名世家子弟愿与之结亲,富贵荣华转眼成空。
临走前,他扬声道:“方武,到玉夫人那走一趟,说我有事到西映城的药铺,今晚可能赶不回来,不用给我留饭。”该办的事总是要办,譬如采购下聘的礼品。
一名身形魁梧,似练家子的男子从生火的灶台前起身。
“是,少爷。”
一天来回有点赶,巫青墨上了马,扬鞭向尘土飞扬的黄土路奔去。
蓦地,他眼尖地瞧见树后头闪过一名女子的身影,身着浅绿色衣裙,神似被他送到金阳县的胭脂。
不过他不以为意,并未放在心上,以为是看错了,一名无所依靠的丫鬟怎有法子回得来,是他多想了。
马鸣嘶嘶,扬蹄踏尘,负着他扬长而去。
第9章(2)
“咦,天气怎么变热了?”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盛夏的暑气虽然闷热,可是到了傍晚夜风一送便会降低许多,即使再热也热不过白天,此刻她却浑身发热,汗流浃背,有如置身在火炉之中。
她请兄长移植的花木有丈高,树叶成荫遮蔽了大半热气,就算无风也微生凉意,让她在炎炎夏日里也能睡上个好眠。
外头也明明有风,而且还不小,透过窗户吹向她有些许降温效果,感觉没那么热。
她却仍觉得热,那股热是由内而外,她感觉体内有着不明原因的火狂烧着,热得她口干舌燥,全身陷入一种渴求不得的欲 - 望中。
安玺玉来自科技发达的现代,她很明白这不是发烧前的预兆,人难免会生病,例如牙疼、小感冒,那种身体的不适感她比谁都清楚,此刻除了热和下腹肿胀外,她感觉不到头晕目眩、恶心想吐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