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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说对不起,我宁可这桶硫酸泼到我身上,也不能忍受它沾到你一根毛发。脸蛋是你最重要的本钱,可千万不能受到损害,为了让你走得更顺畅,受这幺点小伤又算得了什幺呢?”他伸手揉揉裕梅的头,皱起眉头让医生和护士清洁着他的伤口、上菜、打针。

  “大哥,我们要怎幺处置那家伙?”菊生排开人群走进来,吊儿郎当地看着梅生手背上那片丑陋的伤口。

  “他人呢?”梅主将裕梅揽腰一送,送到主办单位那已失去镇定的区经理面前。“裕梅就先交给你们照顾,你们要小心的保护她,别再出什幺差错了。”

  区经理唯唯诺诺地答应着,但裕梅却跟上前去拉住正要出去的梅生,“你要到哪里去?”



  梅生跟菊生对看了一眼,交换了个复杂的眼神,“我出去看看那个人究竟为什幺要下这种毒手,你留在这里比较安全……”他言词闪烁,眼光避着裕梅。

  “不,我跟你一起去。”裕梅心里有数地伸出手挽住梅生的手臂,“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也想知道那个人到底为什幺不肯放过我!”

  “你……”梅生讶异地看着她,表情是如谜样的高深莫测,“裕梅,你不是决定要避开他的吗?现在……”

  裕梅低下头眨掉眼中那颗悬浮已久的泪珠,抬起头露出惨淡的笑容,“我一直以为只要我避开你,将所有的财产都让给他,他就会满足地离我远一点。但似乎我做错了,他还是那种残酷的个性,永远不会有停止攻击的一天。他不肯放过我一秒,你就不能安稳地过一分,我想透了,也该跟他把这事儿了结。”

  梅生心情沉重地拍拍她微微僵直了的背,对裕梅的话他根本找不出什幺言词可以反对。在裕梅透过律师表明放弃裘家所有资产的继承权时,她的用意是希望能因此换取裕松停止那似乎永无宁日的骚扰。

  未料此举却更加地刺激裕松,他将律师所准备好的文件和裕梅所签署的声明书撕得粉碎。



  “你叫裘裕梅少在那里假惺惺的,我不需要她的同情、怜悯和施舍。我说过了,我不承认她是裘家的继承人,只有我,只有我才是裘家唯一的继承人,我是长子又是唯一的独生子!”裕松咆哮地指着代表裕梅前去谈判的梅生鼻尖,眼神涣散而狂乱。

  “是吗?”梅生凌厉地睨了他一眼,“无论如何,我今天代表裕梅来的目的就是把财产全部移转给你,请你放过她。你要钱、房子、股票、珠宝,我们全都给你;我们别无所求,只想有清静的日子而已。”

  “我们?哼,于梅生,枉费我跟你兄弟一场,没想到你却趁我将裕梅托给你的时候,打她的主意!”满脸暴戾之气的裕松气冲冲地想要扑上前去,梅生身旁的兰生跟菊生立即向梅生靠拢地护卫着梅生。

  梅生长长地叹了口气,用手捏捏眉心,“裕松,我不想再浪费彼此的时间,最后一次告诉你,我跟裕梅是两情相悦,如果你还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还珍惜裕梅跟你之间的手足之情的话,我……”

  不待梅生说完,裕松发出一长串怪异地笑声,充满了嘲讽和恶毒,“友谊?手足之情?哼,我说过我得不到她的话,别人也别想得到她。”

  梅生只觉得像桶冷水直直地自脑门冲了下来,他来不及阻止地看着裕松像发了疯似的跑进裕梅原先的房间,将那一柜子的水晶玻璃动物砸得稀烂。

  “没有人可以背叛我的,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他用力地践踏着那些破碎成片的水晶玻璃和被他一幅幅拉扯下来,刺绣精美的窗帘和布缦。

  “我们走吧。于先生,我看他已经疯了。”律师扯扯梅生他们,很快地退出一片狼藉的裘家大宅。“唉,或许我不该将这个秘密告诉他的,但当时他……”

  兰生稳稳地开着车,但他和坐在前座的菊生都很专心地聆听着律师的话。

  “我所认识的裕松并不是这幺偏执的人。”梅生有着无限感慨地说道:“他几乎变了一个人!”

  “唉,裕松不是裘象的孩子早就是公开的秘密,只是这些年来知情的人都看在他死去的父亲份上隐瞒不说,要不是他在到东欧之前提出那幺荒谬的要求,我也不会把真相告诉他。”律师似乎沉湎于往事好一会儿才说下去。

  “他提出了什幺要求?”梅生用手指在膝盖上不住地敲击着,透露出他的不耐烦。

  “他想到东欧去找些骨董回来,当时有个掮客告诉他,有办法弄到一间私人博物馆的沙皇时代珍品。只是时间要快,因为当时东欧刚变天,一切都很混乱,即使整座博物馆不翼而飞也没有人会发现的。所以他来找我提高他可动支的额度,这点我要说明一下,裕松跟裕梅均分所有的财产,这些年来裕松几乎已经完全将他名下的财产花尽,全都用在那些骨董的收藏上,他又不肯出卖,等于是坐在宝山上的乞丐。也因为这样,我才会被他说动,将裕梅名下的一些现金转到他的户头,当作是裕梅的投资。”

  “那天他来找我,想将裕梅名下的房地产都卖掉去把那座博物馆里的东西买回来。我前思后想,裕梅的心脏不好,也没有谋生能力,如果连那栋房子都卖了,那她以后可怎幺得了,所以我拒绝裕松的要求。”律师连连地摇着他灰白的头,“谁知道裕松急起来,竟然威胁要把我帮他“偷”裕梅的钱的事宣传出去。我也太急躁了一点,因为我才刚决定要把事务所交给儿子,现在可不能出任何差错。情急之下就脱口而出地说出那个秘密。”。

  随着律师的胸口急促地伏动,和他大口大口地吸气呼气声,于家兄弟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他听了之后失魂落魄的跑出去,后来一些知道内情的朋友们都说裕松跑去找他们一一求证过了。我们根本没料到他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呃,后来他告诉我,即使他不是裘家的骨肉,但他总会得到裘家的财产的。不过,他还是要去东欧,等回来之后,再好好地进行他的计划,没想到……”

  “后来我才知道他打的主意:他打算利用裕梅有心脏病的事,让裕梅因为疏于照顾而心脏衰竭致死,没想到于先生会说服裕梅动手术,然后又表明了要娶裕梅。”律师说着深深地看梅生一眼。

  梅生黯然地点点头。“不错,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我跟裕梅会发生感情,这大概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

  “人终究是人,亏于天理的事还是不做的好。”律师喃喃地说完之后,在热闹的街角下车,将这句话留给了于家三兄弟去咀嚼。

  而裕松的行为也因那次的谈判破裂更加地变本加厉,在裕梅对他在媒体上大放厥词毫无反应之后,他改变了方式。他冒用裕梅的名义订购一大堆货品,或者到声色场所寻欢作乐,签下一堆烂帐,让裕梅为他收拾善后。

  裕梅几乎都是默默地为他偿清债务,面对所有人的不以为然,她只是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委婉地说明她这幺做的理由——

  “他是我哥哥,好歹他也照顾了我十几年。”

  然后是人身攻击。上个月裕梅为电器公司新开设的北区供货中心剪彩,附近一长列的机车无缘无故地起火燃烧,差点波及崭新的大楼,事后警方找到几个充满浓重汽油味的宝特瓶,研判是有人故意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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