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菊生指着楼上,兰生才别收敛一点的笑又开始失去控制,他用力地摇摇头,“我哪有机会说啊,他一开头就骂得人家裕梅狗血淋头的,你知不知道他怎幺说的?“等我找到那个事会惹麻烦的小妖精之后,非好好地打她一顿屁股不可”哈,我就看着他回来见到他的心妖精之后,还舍得打吗?”
“这幺说他还不知道裕梅在我们家的事。”菊生朝后头看了看。“二哥,你说大哥要是知这了会有什幺反应?何况,裕梅又那幺得爸妈欢心……”
“谁晓得啊,反正他现在人大概刚到基隆,还有得等啰,你要帮他等门吗?”兰生伸伸懒腰,打着呵欠。
“不了,明天有个DEMO,还要开会。我准备好资料之后就要睡了。”菊生往楼上走了一半又停下脚步,“二哥,大哥到基隆去干什幺?”
兰生经过他身旁扔下一句:“谁叫他顾着骂他的小妖精而错过了交流道呢!”
菊生一听瞬间两眼发光地大笑,“噢,这下子好玩了。我看他的火气一定很大,我还是躲他还一点的好。”
“知道就好。其实有裕梅的存在也不错,起码可以让我们那个冷静稳重的大哥多些七情六欲,比较像人一点。”兰生说完,甩着手地回自己房间。
听完兰生的评论,菊生也耸耸肩的踱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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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倦地将头靠在方向盘上,梅生感到有股难以言喻的疼痛在心底慢慢地往上蔓延。从基隆奔波到裕梅在郊区的家,不出所料,房子黑漆漆的也没有人应门,他坐在那里干等了半个多钟头,只得快快然地打这回府。
不知这她吃饭了没有?入夜有些凉意,也不晓得她有没有加件衣裳,天天穿那些又紧又绷的衣服,露出一大截大腿的迷你裙,那些服装设计是怎幺回事?经济不景气到非得节省成这德行吗?
唉,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头会炸掉。最令人担心的是她的身体,天气冷时,不是什幺心脏病、高血压的最容易发病吗?她……
拖着沉重的步伐,将西装外套披在右肩,拎起公文包梅生叹口气地自己打开门,走进只留一盏小灯的客厅。看看墙上的咕咕钟,已经半夜一点钟了,全家人大概都已经睡觉啦。他拿起电话,又再次的拨着裕梅象的号码。
六十、六十一、六十二……他默默地在心中数着。还是没有人接,他叹口气地放下电话。
双手托着腮帮子,梅生发觉自己这辈子从没像今天这幺凄惨过。该死的裕松,没事干嘛把他那个古灵精怪的妹妹托给他呢?可恶的裕梅,她到底有没有良心啊?把别人推进这场越来越像真的游戏中,她小姐自己却逃之夭夭,在一旁做壁上观。
不成,于梅生可不是那幺容易认输了事的人。这些天来的日思夜想,越发的认定裘裕梅该是于梅生的妻子,想想看,有谁会比他更疼惜这幺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妖精。小妖精?她就像挥动着仙棒的小妖精,天知道她已经在他生命中下了什幺蛊;施了哪门子咒,总之,他没法子将她从他心里铲去,唯一救他离开这种放不下心的办法,大概只有把她娶进门,安置在他所要她在的地方吧!
叹口气,梅生摇摇晃晃地走进厨房,打开那个历史悠久的大同电饭锅,他绝不意外的看到一碗搁着只鸡腿的面。直到现在他才感到饥肠辘辘,想想也是,自己从下午之后就没有再进食了,他端起那碗面,打算端回自己房间吃。一路上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先吃了起来。
在经过竹影的房门口时,突然想起了兰生的话,他将筷子含在口中,伸手扭开了那扇门,床上有人。奇怪了,竹影怎幺会自己一个人回娘家来住?她自从嫁给亚力之后,两人恩爱得紧,即使竹影回娘家待到再晚,亚力也非得接她回去不可,哪有可能让她住在娘家的可能……
诧异地走上前去,在昏暗的月光下他仔细地辨认着床上的人,霎时口中的筷子掉落地上发出轻脆的声响。
裕梅!我的天,床上的人是裕梅!
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力地揉揉眼睛,再仔细地瞧瞧。这一看,他简直要唱起歌来了,小心翼翼将面放在床头柜上,他跪坐在床前默默地注视着裕梅平稳的呼吸,偷偷地伸出手去探视她浅浅的呼吸气息,然后他高兴得靠着床,坐在地上。真的是她,真的是裕梅!
像是绷得紧紧的弹簧终于松掉了,他伸手拉开已经皱得像咸菜干的领带,任它歪歪斜斜地挂在肩上。他放心了,此刻他的小妖精正睡得像个心满意足的婴儿呢!
原先走出去的脚步却因为对她的不信任而停住,他若有所思的盯着裕梅看了半晌。依这丫头的个性,她大概天一亮又要跑得无影无踪了,不成不成,得好好地看着她,否则到时又要急个半死而且拿她没皮条了。
主意既定,他轻轻地在裕梅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然后背靠着床头几,他就这样在她床前守着守着睡着了。
第四章
清晨小鸟的啁啾声吵醒了裕梅,她睁开只眼,好一阵子才认出这不是自己的窝。对面墙上一幅放大的结婚照,是竹影和她那英俊的老公李亚力。她眨眨眼睛,记忆才又慢慢地回到脑海里,那幺,这里是于家,竹影的房间,昨天晚上兰生带她回来的。
将自己埋进温暖又柔软的被窝中,她皱起眉头地摸摸心脏,还是有些闷闷的,不过此昨天好多了。
昨天走出精品店时,她就已经约略地感到胸口闷闷的,但她并没有在意,无聊地随着一波波的人群走进电影院杀时间。往常的气闷通常一下子就过去了,但昨天并没有,它随着电影的刺激而越来越沉重,终至使她喘不过气。
害怕和疼痛使她哭紧抓住邻座的情侣求救,他们在其它人的协助下的将她送到医院急诊室。从小的经验使她对医院的气味极为熟悉,打针吃药之于她是家常便饭。
疼痛过去,呼吸也较为乎顺之后,医生要她填住院单时,她断然地拒绝。
“裘小姐,你的心脏病已经到了该好好检查的地步了,根据你的病历表来看,动手术或许是最好的办法。”医生拿着病历表,一再地说服她。
恐惧牢牢地攫住她,裕梅猛烈也摇着头,“不,我不要开刀,况且现在我唯一的亲人又不在我身边,我哥哥出国去了。”
“嗯,要不然等令兄回来之后再做决定吧,但是你还是要办住院好好休养,你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医生摇着头的盯着她看,“裘小姐,心脏病患者只要好好地保养,还是可以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最怕的是自暴自弃,不爱惜自己,任意糟蹋身体,你明白吗?”
裕梅心虚地低下头,医生啊,你医得了病人心脏的缺憾,但你可有办法医治病人心里的空虚和寂寞?
“医生,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可不可以不要住院?”裕梅怯生生地嗫嚅问道。
“你刚才说你哥哥出国去了,那你还有其它人可以照顾你吗?最好还是住在医院里,有医生跟护士们可以照顾你。”医生不表赞同地摇着头。
“可是,我不想住在医院,我这辈子住院已经住怕了。”裕梅轻声地说。从小心脏就不好的她,经常三天两头住院。说实在的,她厌恶透了消毒药水的味道,因为那股味道不停地提醒她,离死亡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