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等她回神,她已经收了他的床头柜,刷了他的浴室,在替他整理散乱的衣柜了。
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无言,她坐在他床上,将小脸埋在帮他迭好的衣服里,呻 - 吟着。
天啊,她是被制约了不成?
都是那男人害的。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把东西好好收好?
明明她之前都有帮他折好放到床上,但他的收纳方式就是把她折好拿回来的衣服,整迭塞到衣柜里,要穿的时候又东翻西找,结果那些衣服就在衣柜里乱成一团。害她收了床头柜又忍不住收浴室,收了浴室把皮带放回衣柜里,看见那团乱,就忍不住又收拾了起来。
不管了,就当是可菲帮他整理的好了。
反正她不承认,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这念头,又让她想起那一夜,害脸耳又红。
那天听见他出门了,她还松了口气,谁知这几天,日日夜夜不见他,却浑身不对劲,脑海里全是那天夜里的那个吻。
有几天深夜,她甚至梦到他爬上了她的床,和她求欢,却又总是在紧要关头时,他就跑去做别的事了,害她醒来只觉得全身更加燥热,只能庆幸他出门去了,否则她说不定会冲动的来敲他的门,爬到他身上。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欲求不满。
她真的该死的想念他。
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一样。
咬着唇,她起身将那些衣服放回衣柜里,临走前还是又手痒的帮他把被子铺好,这才关门走出去。
五分钟后,她重新开门,偷偷的拿了自己的枕头和他的交换。
只是一个枕头,她借一下而已,等台风走了就拿来还,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
抱着他的枕头,她深吸了口气,他熟悉的味道,浸入心肺,让心安了些。
她这才紧抱着他的枕头,重新走了出去,替他把门关好。
他回来了。
晚饭吃到一半,她就看见那男人走进客厅。
她傻眼,下巴差点掉下来。
他回来做什么?怎么会这时候回来?她还以为他会在柬埔寨再多待两天的。
但那男人真的回来了,除了他,还有韩武麒,和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双军靴,搭配卡其裤和黑背心,留着一头俏丽的短发,打扮十分男性化,却有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
三个人都风尘仆仆的,身上都有干掉的泥水。
他们进门后就直冲饭桌,那男人更是一**就坐在她身边,害她全身一僵。
“叶怀安?”不像那两个男人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卯起来狂扫桌上食物,那女人在她对面落坐,朝她伸出手。“你好,我是封青岚,韩的老婆,你可以叫我岚姊。”
“你好。”她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才道:“你可以叫我怀安。”
那女人简短但有力的和她握了一下手,这才开始吃饭。
因为刚回来的这三人,实在太有战斗力,让她瞬间放心大胆的跟着多吃了好几□。
但整餐饭,除了埋头苦吃之外,她看也不敢看身旁的男人一眼。
他整个晚上,都表现得很正常,如以往一般。
除了忙着填饱肚子之外,他还帮她舀了汤,甚至在她抬头偷瞄他时,对她笑了一笑。
她莫名红了脸,连忙拉回视线,还以为他会追问那一夜的事。
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多提一句,虽然不太可能,她还是希望他因为出门一趟,就忙到忘了那回事,然后一边在心中祈祷他不会发现枕头被她掉包。
然后,他吃完了,她才刚要松口气,以为他就要上楼去洗澡,他却凑到了她耳边。
感觉到他的靠近,她不自觉屏住了气息,只觉忐忑、紧张,还以为他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做什么。
可下一秒,他却只是从桌子底下,塞了一个东西到她手里。
“纪念品。”他悄声说。
灼热的气息,拂上了耳,那热随着他的吐息,灌入耳,钻入心,让她全身都热了起来,就连脚趾也蜷起。
她用尽了全力,方忍住到嘴的呻 - 吟。
幸好,他没察觉,就这样走了,她才有办法呼吸。
待回神,她低头一看,才发现他给了她两朵花,两朵鸡蛋花。
那不是真花,但看起来几可乱真,花只是装饰,它的真面目是个鲨鱼夹。
想起他曾对她夹子的抱怨,她真没想到他会送她这个。
心头,莫名又暖。
她对这种发夹就没什么执着了,只要能让她把头发夹起来就好。
不过,这发夹很漂亮,确实比她之前那个好看多了。看着那朵花,她忍不住学他,让夹子张嘴喀喀了两下,然后不由自主的轻笑出声。
台风夜,风强雨急。
回房后,她洗了澡,洗了头,上床前,把那鸡蛋花放在床头上。
那白中带黄的花,大方又漂亮,让她心情很好,怀安抱着他的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第9章(2)
上半夜,她其实睡得还不错,但是睡到一半,却开始作恶梦。
雨下得好大,她却在丛林中狂奔,害怕得不敢停下,甚至不敢跌倒,她将所有感官全打开,全力往前飞奔。
血与汗混在一起,泪和雨交杂不分。
猎人在追踪,在猎杀。
到处都是惨叫声,人们哭泣、哀求的声音,混在风雨雷电之中,不断哭求讨饶,她不让自己去在意,只狠着心,往声音来处的反方向跑。
她会活下去,她要活下去,一定要。
一个猎人从旁冲了出来,将她扑倒,她反射性躲开。
从后赶上的文森踹了那个猎人,对着她咆哮。
不要躲!饱击是最好的防守!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疾射而过,射中了文森的肩膀,他顺势倒地,那名开枪的猎人持枪冲出来查看,却被装死的文森抬脚踢掉了手枪,两个男人在地上扭打起来。
她反射性跑去捡枪,回头时,发现文森受了伤,敌不过那家伙,他对着她喊。开抢啊!你还等什么?杀了他!杀了他你才能活下去!杀了他!
她不要,她不想,但那变态将手指插 入了文森的伤口,让他大叫。她看见猎人抽出了刀,朝文森浑去——
杀了他!
她开了枪,猎人死了。
文森流着血,一拐一拐的朝她走来,低头亲吻她,笑着道。
宝贝,干得好。
现在,你和我一样是猎人了。
她退了一步,死白着脸道:“不……我不是……我不是……”
你是,你就和我一样,我们是天生一对!
“我们不是……”她喘着气,惊恐的抗议:“我和你不-样!不-样!”
哈哈哈哈……小傻瓜,你当然和我一样。
文森仰天大笑,瞧着她,问。
你以为你杀的是谁?猎人?还是猎物?
文森笑着问。
她心中一寒,转头看去,那个被她开枪打死的猎人倒在地上。闪电一闪,再闪,照亮猎人的脸。
原先陌生的脸,不再陌生,那个猎人不是别人,是阿峰。
他倒在那里,一脸苍白,剃得好短、好短的发,沾满了雨水。
不!
难以接受的痛,占据了身体,让她跪倒在地,无法控制的哀号出声。
我警告过你了。
文森笑看着她。
我不是说过吗?猎物守则一,不要相信任何人。猎物守则二,不要相信任何
人。猎物守则三,绝对绝对不要相信任何——
她没等他说完,愤怒的对他开了枪。
她惊醒过来,身上全是汗,脸上全是泪。
那是梦,是梦。
那不是现实,和真实不一样,只是梦的恶作剧。
她在红眼,还在红眼,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