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真的。”月半香柔柔的笑说:“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药人女子笑出泪来,分不出是悲还是喜。”周京蝶——我是周京蝶,为什么?你跟我原本该是差不多的,可现在的我却觉得在你面前是抬不起头的?“月半香那张宽恕的脸让她感到莫名的悲痛。
“是啊!我们原本是差不多的。”月半香坚强的维持着笑容。“所以你不该被关在这里,只有牢房外才有天空:你的名字中不是有个蝶宇吗,毒月派跟这座牢房已经不能再限制你了,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吧!”
“为什么—一我曾经害了你——”月半香怎能轻易的原谅他?换作是她,才不会这样就算了。
“我想,放了你,我也能放一部分的自己自由。”如果周京蝶能重新活出一段好的生活,那她就会相信自己也有得到幸福的可能。
“我不会说谢谢的。”周京蝶瞪着她道。
“没关系。“她并没有奢望。
“离开这里后,我会过得比你更好。”
“我相信。”
放弃激怒月半香,周京蝶撇过头,气焰不寻。”放我出去吧!”
月半香朝外面喊了一声,请守卫放周京蝶离开。
周京蝶只对她说了一声,“总有一天,我会再来找你。”便离开邢龙山庄,去找寻自己的人生了。
数着日子,夏去秋来、秋去冬来,她已经有三个寒暑没有见到龙倚天了。
穿着皮裘,她被包得暖呼呼,小青才允许她出门。
她没向邢龙山庄的人问过龙倚天的下落,她怕问起他,会被发现她是个残花败柳,却还对龙倚天有着不该有的感情。
她的感情只能埋种在心底,任由枝桠滋长茁壮,缠绕着她整个的真心。
怪就怪在她太晚认清自己的心意,才会来不及挽回什么,而这并不是龙倚天的错,她不会怪他太容易改变心意。
街道下着冬雪,依照冻红的手里的纸上写着的地址,她来到秋儿与许总管经营的商行。
秋儿看到她,激动得又是抱她,又是哽咽的。”小小姐终于来看我了!”她喜不自禁的对着商行里的人们喊着。
而就在秋儿还想奔到街道上大喊时,许总管大感丢脸的将这个“家丑”给领回来。
“拜托你不要再来了!你若来,她肯定会屡次都做出这种丢脸的事!”许总管脸臭得比马还长。
秋儿则像是被处罚的小孩似的,面对着墙壁忏悔。“不知道是谁—一前几天还抱怨小小姐从不来看我们——”
许总管涨红了脸。“秋儿!”
月半香对他们打情骂俏的行为莞尔轻笑。”真抱歉贸然来叨犹—一冒昧一问,秋儿与许总管成亲了吗?“
秋儿与许总管不约而同的红了脸,还异口同声的说——
“谁—一谁要跟他啊!”
“谁—一谁要跟她啊!”
这是好事多磨吗?她还以为他们早已经定下来了。
“先不说我们的事,小小姐呢?嫁人了没?“秋儿问道。
月半香抚着脸笑说:“我的年岁己是嫁不出去了。”
“咦?血龙公子没有娶—一”下半句,秋儿被许总管识相的捂住嘴,禁止她继续发言。
“没关系,让秋儿说吧!”她已经明白自己该定位在哪里,不会再因这些话而感到伤痛,只要能继续待在邢龙山庄,只要能远远望着他的身影,这样就够了。
“秋儿,说话要经大脸!”许总管还是小声叮咛,深怕秋儿口无忌惮,乱戳人的伤处。
“那—一血龙公子娶过哪家的姑娘吗?“秋儿小小声的问。
“秋儿,你又乱问了!”许总管无奈的叹息。
月半香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已经许久没再过问有关龙倚天的事了—一
或许这就是逃避——虽然他俩处在同一座山庄里,却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世界。
月半香简单的对他们诉说她曾去过毒月派的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都说了。
“血龙公子就这么现实喔?“秋儿打抱不平。
许总管赏秋儿一个爆栗。“笨蛋,平常人家是不会娶被看过的女子,就算那婚姻己不作数也一样!更何况邢龙山庄可是个赫赫有名的世家!”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啊你!”秋儿哀叫。
“谁教你这么笨!八面玲珑这个词有没有听过?你要学着点。”
“就是不懂,有话就讲,有些话不说,对方是不会明白的!”秋儿拉着月半香,摇着她的肩。”小小姐,你不是还爱慕着血龙公子吗?那就去告诉他,不要自己闷着,你这样,他也不会晓得你在为他而苦:如果你讲清楚,而他还是不要你,那你就离开邢龙山庄!”
“我会养小小姐的!我会帮小小姐找个好对象,我们不希罕他!依小小姐的岁数,是应该要找个真正能安顿的地方,而不是无尽的等待。”
许总管难得认同了秋儿的话。“小小姐,秋儿说得对,你就放手一试吧!他如果不要你,也只是显示他曾经说的真心不过是说说而己。”
“我—一我怕失去他。“她也是想说的,但她配不上他—一怎么敢说呢?若说了就代表要分离,她宁愿这辈子都不说!
“你想这样不清不楚的继续下去吗?抱着揣测的想法,就这样相处下去吗?人之所以会后悔,就是因为遇到事情时不敢去做,小小姐,试试看吧!不然你永远都会有着这份遗憾的。”许总管劝道。
“嗯,好,我会去试试看的。”月半香眨了眨泪雾,笑说道。
虽然害怕,但她还是想去试试看,毕竟龙倚天曾经对她付出过这么多,现在将事情给说清楚,相信会对彼此都好,她不想再拖累他了。
他似乎是被自己的兄弟槁得团团转?
龙倚天认真的思索着这个可能性——在歼灭完毒月派的当天晚上,他与兄弟们同桌喝酒,不小心说漏了他与月半香之间的困境!
他担忧着该怎么让月半香不顾世俗规范的嫁给他,却没敢对她说出安慰的话,他怕会戳她的伤疤。
当时他的兄弟们大放厥词的说事情包在他们身上,却半个好点子都没给他,在还未想出办法解决前,谢貂畅突然向他求救,说有罪犯逃出来,于是他急忙跟着四弟去抓人!
一年半后他准备回庄,三弟又发急书说他的商船遭海寇劫夺,于是他又赶去北运河帮忙抓海寇。
接着五弟又说他接到恐吓书,十日内有人会去谋杀他;龙倚天当下又赶到五弟处所夜夜守着,却半个人影没看到。
再接着是二弟要求他跟着一起去漠北押解朝廷重犯,并加油添醋的胡诌对方的来头甚大,需要镇压:于是他又包袱款款的飞奔去漠北—一
这样轮流要求他支援——很不正常—一哪有这么刚好,他一空闲下来就有事情发生?
三年!他们整他整了三年多?那群家伙是吃饱撑着,忘记他的拳头有多硬了。
龙倚天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将那群皮在痒的弟弟们抓到眼前,狠狠的修理他们一顿。
偏偏那四个家伙都不在邢龙山庄一好样的,等他们完成任务回来,看他怎样对付他们。
“庄主,欢迎回庄,要洗尘吗?“因为庄主经常回庄后没多久又外出,奴仆们只好先问过后才行事。
“麻烦你了。”
“是。”奴仆恭敬的离开。
进到赤羽院,龙倚天不禁想起月半香—一不晓得她过得如何?仓促将她安置回邢龙山庄,不知她有无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