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齐寒谷换散的瞇孔,以及滚烫直落的汗滴,紫嫣意会到他正在竭力自制,想要 抗拒这情欲的催化,源自在他体内有着阴阳两气在翻搅,体现在外的便是他越形怪异的 样子。
「不成,我……我齐寒谷枉读这圣贤书,所为应是顶天立地之事,我……呕……我 ……」猝然放下软玉温香的紫嫣,他突然拔足狂奔拉开门即往外冲。
感到不妙地跳了起来,细细拉件他的轻袍披上,紫嫣也尾随他疾奔出去。
雄浑的掌风所到之处,立即在雪地上打出一个约莫人形大小的洞,再三运功之后, 洞穴冰雪融化而成一口深井般的水塘。
迈着大步来到水塘前,伸手将身上衣物剥得只剩单衣,咬着牙,寒谷就要往水塘里 面跳。
「不!」使尽吃奶之力使得体内残余之力冲破了封住后变得沙哑了的嗓子,尖叫着 往寒谷冲去,紫嫣死命地抱住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寒谷。「不,你不能跳进这雪冰之水 ,否则你多年的功力会全部耗损之外,只怕连性命都要不保!不,你不能跳进去!」
「放开我,在我铸成大错之前,必须先将盘据我心头的欲魔驱散,否则……否则真 不敢想象我会做出什么样的荒唐事!」伸手要将紫嫣推开,寒谷竭力忍着那股想要一亲 芳泽的欲望。但自她身上所传来的淡雅花香,和被风拂弄个四散飞扬,不时轻触到他脸 颊的发丝,却形成个紧密的网,逐渐地收紧网口,使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汗珠越来越大 颗,也奔流得更迅速了。
「寒谷,你是阴阳两气岔走,霸占任督二脉和天枢,彼此争烈激斗的结果,千万不 能再由外力刺激,否则你会因而走火入魔,激越神智而发狂至死!」紧紧拖着寒谷,紫 嫣挡在他和那已经凝成一层薄冰的水塘前,一再的劝说着他。
「即使走火入魔,发狂而死,总比毁人名节,而受武林同道天下人的唾弃好吧!」
苦笑地想将紧紧攀着自已的紫妈的手掰开,但这女子却像是有着钢铁般的意志,说 什么也不肯放开手。
「寒谷,你何有毁人名节?」
「呼,倘若妳再不放手,我怕自己会克制不了……」
「为什么要克制你体内的欲求?」挽着寒谷回到屋里,木紫嫣以玉簪将烛花挑出吹 熄,屋内立即陷人一片漆黑之中。坐在浑身火热如炭般的寒谷膝头,她深深吸口气,将 他的手牵引到自己除了披着的袍子外,身无寸缕的双峰之上。
猛然地倒抽一口气,寒谷还待想说些什么之时,那两片贝肉般的肿胀香唇,已经在 他唇角蠕动着,像是点起一簇零星的小火苗,在她那幽香如兰麝的呼吸气息之中,转瞬 间即在他体内撩拨出蓬然勃发的大火,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
熊熊的火迅速地燃烧着他们彼此的理智,像久别重逢的情侣般的探索着彼此的身躯 。月光斜斜西向而去,屋外虫声唧唧喳喳,屋内除了浓浊的呼吸声息,就再也听不到任 何声响。北风仍是嚎嚎呼啸而过,除了床板吱咯吱哑地与之相和之外,万籁俱寂中只有 帐内春意浓。
第四章
酣眠畅极、啁啾不停的鸟鸣和远处的鸡啼,将这位很少、甚至可说是自懂事至今, 从未睡到如此沉而未在日出前即起床的齐大捕头唤醒。
懒洋洋地在床上伸个懒腰,身上被褥和这以厚重帐幕围住的小小空间中,都充满了 那股淡淡的幽香、夹杂在轻易就能勾起他对昨夜激情终宵气味中,更加令他为之心神漾 动。伸手摸摸身畔已清冷了的被子,他讶异地伸手掀开幔帐的一角,打量着冷清的屋子 内部。
没有,她不在屋内。当初只是为求有个可以暂时落脚歇息之处,所以他婉拒了铁心 山庄其它的富丽堂皇大屋舍,坚持自已雇人搭盖了这栋小屋。是以屋内简陋得只能用萧 条来形容:反正他在京城自有皇上御赐的高宅大邸,否则就是轮戍宫中,所以从来没有 关心到这小屋的设备。
翻身很快地跳下床,寒谷以最快的速度将衣物穿好,虽已是初春时节,雪仍会不时 的在一夕之间将大地换装成一个银白世界。当和煦的朝阳把光热毫不隐饰地投射到山峰 草地间后,初萌的嫩芽和油绿的新枝,令人恍有春已盈满的错觉。
推开简陋的紫门,寒谷跨着大步来到以疏篱圈围出的前院之间,举目望夫,竹林仍 是婆娑自在的被风拂弯了腰,草地葱翠碧绿,只有残存的露珠映耀着阳光,折射出晶莹 的光芒。
闭上眼睛沐浴在微温的阳光之中,寒谷脑海里不请自来的,全是昨夜罗帐内的旖旎 缠绵,令他胸口忍不住地怦然心动,盼不得快些找到那位教他魂牵梦系的佳人。
只是,她究竟会到哪里去呢?张开眼睛穿梭在小小的屋舍周遭,寒谷越来越狐疑, 也越来越感到不安。
没有道理!既然她肯如此许身于我,那就没有道理如鬼魅般的天明即失去踪迹。伸 手按在胸口,寒谷对那股来自心底的疼痛,感到有种说不出来的怅然。
在啁啾鸟鸣和虫声喳喳声之中,寒谷挥不去胸口的那抹不安,他急急的走进屋内, 在经过摆着简单茶具的桌子时,突然停住脚步,拿起那张折叠得很整齐的纸条,他心中 浮现了不祥的预感,相逢自是有缘,缘灭萍水各飞扬,婚约似灰烬,从此劳燕分,天涯 无期见。
飘逸俊秀的字迹,像朵朵绽放芳华的莲般铺排在洁净的纸张之中,咀嚼着字里行间 的含意,寒谷顺着那几行短短的字体往下望,在看到白纸下端所署的签名之后,如有阵 急雷在头顶上乍然响起,令他全身如浸入冰窟般的冰冷。
「木紫嫣……木紫嫣……她,她竟是木紫嫣?」摇晃了一会儿,他灰白着脸地冲到 床畔,发狂似的捧起仍飘有淡淡幽香的被子和枕头,像要找出她遗留下的蛛丝马迹般。
翻找着层层叠叠的垫褥和枕头。
没有,除了那缕无孔不入地钻进他鼻孔、勾引他对昨夜缱绻相悦的深刻印象的香气 之外,这间他早已住惯了的小屋之内,压根我不出她曾存在过的痕迹。
但她就在这裹!寒谷心知肚明地将被子和枕头再度扔回凌乱的床上,颓丧地坐在床 沿上,捂起脸地告诉自己。
若有似无,时浓时淡,那阵要命的香气就这样不时的折磨着他所有的知觉,教他无 从抗拒,越陷越深的对她更加念念不忘。
木紫嫣,想不到这位在不经意之间掳获我心的曼妙女子,竟然就是我亟欲与之解除 婚约的木紫嫣!焦躁地站起来在床前来回踱步,寒谷形容不出现下心里的感受是愤怒还 是欣喜多一些。
没料到她会用这种方法来履行彼此的婚约,想来这木紫嫣倒是名不虚传,有她冰雪 聪明的一面,足见当初爹和那木俯垠说定这桩婚事时,并未被感情冲昏头。
但只要一想到这体态窈窕,解语贴心的神秘女郎,竟然是那木俯垠的女儿,寒谷心 中不由得即浮现出一股厌恶感.,将原有的好心情,全都扫落到万丈谷底。
转头瞄到些许异状,他急急忙忙来到床后,大手一捞即攫起那床色泽晦暗的深绿床 单,看着上头那摊已然凝结了的暗红血迹,他神情变得更加复杂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