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我全无异议……可是,不要再喊我‘小九’,算我求你,从你口中听见那两字,我觉得好刺耳。”螭吻以手背捂眼,看不见眼神。
而说话的嘴,虽扯扬了嘴角,却仅嘲弄苦笑。
“你想要这具身体,拿去,都愿意让你沾酱吃,就算你吃之前,想……物尽其用,随你,快一点动手,废话少说了。”
螭吻豁出去了,咬牙忍忍,不就熬过了?
他要,他就给。
所以,叙旧、谈交情、掏心挖肺,大可不必。
他最无法容忍的,是无心,却装有意。
双手由眼上挪开,眼里的视死如归,再无遮掩。
螭吻探手,将惊蛰勾得低首,凑上唇,重重吻他,化被动为主动。
堵住他的嘴,就不会再听见,那低沉嗓音,呢喃自己的小名。
诱惑着舌,进入自己温暖口中,撩拨,吸吮,舔 弄,再纠缠不放,勾引他伫留,濡泽声,在舐咂缠绵的四唇间,交融。
手未曾闲下,螭吻去扯惊蛰的衣,撕不裂衣料,何妨?足以任手滑入,碰触到惊蛰热烫的肤,便很够了。
一碰到惊蛰,才知道他早已浑身紧绷,蓄势待发,每一处肌理坚硬如铁,偾张纠结,螭吻几乎无法捏握。
心里,一面妒恨,““这要吃什么,才能变这么大?!””另一面,却忍不住爱抚,感受着热暖、感受着脉动、感受着他……
惊蛰呼吸渐浓,喉间滚动低低的粗喘。
螭吻头一次听见,惊蛰发出这种犷吟,露出狂恣神态,衣衫不整,长发垂散,竟如此──
魅人。
雄性对肉体的敏锐,以及无法抗拒,螭吻也有,立即地起了反应,情欲泛滥,澎湃。
流动于血脉间,还有另外一项──雄性的征服感。
螭吻攀附于惊蛰臂上,唇缠着,手掌游移惊蛰胸膛,身躯如蛇,腻贴上去,重量偎倾,逐寸近逼……
顺势斯上惊蛰的身体,企图压倒惊蛰,抢夺先机!
得逞不到眨眼瞬间,一阵天翻地覆,螭吻又沦落惊蛰身下,惨遭压制……
惊蛰弯起唇,唇上,是被螭吻吮出的艳红色泽,衬以沈笑,迷人。
长指撩起螭吻的白长发,置于唇边,似嗅,似吻。
“原来,你对我也有情欲?”
才会想推倒他、压上他,甚至,想占有他?
“如果,把我爱上你的岁月算出来,保证吓死你!”螭吻中心腹诽。
“男人嘛……抱一抱、吻一吻,就会想做,我四哥说,他看到鱼交媾,也会勃起。”螭吻故意说得随兴。
雄者的兽性总是旺盛,有时视觉刺激,也能“一柱擎天”。
何况,是眼见惊蛰……这般撩人,心不痒痒,才非男人!
“算了,我这具破身体,腰力不足,也给不了你‘性福’……我不跟你争。”螭吻仍有些喘。
只是吻一吻、摸一摸,再费力扑倒惊蛰,他已觉得好累。
果然,还魂之后,体力差很多……不如轻松躺平,由惊蛰去出力。
若是以前,他会与惊蛰争输赢,但现在……
一根参都推不倒的他,妄想推倒惊蛰?
自不量力。
“反正我的身体,你又不是没抱过,不差再多一次。”螭吻很看得开。
当初魂体脱离,被惊蛰带走,那几夜,他魂魄躲进石柜,不知惊蛰对“身螭吻”为所欲为了多少次,他选择逃避无视,猜都甭猜,惊蛰哪会放过。
彷似看穿螭吻的想法,惊蛰抚上他的臀侧,一阵酥麻,由他指腹递向了螭吻,引来他浑身轻颤。
“并没有,我还没有抱过。”惊蛰贴在他鬓侧,浓息吁着。
还没抱,不过,即将。
“骗人──”螭吻声音微栗,不是害怕,而是迷醉。
惊蛰在他身上施着术。
甜美的术,动情的术,使他慢慢灼热起来。
手掌所到之处,都似燃火,很热,却是舒爽的热。
惊蛰覆上他的身躯,胸膛的摩擦,惊人的热暖,滚烫地覆盖他。
“我对动也不动的尸首,毫无兴致。即便再美丽、再诱人,少了魂魄,躯壳,就只能是躯壳。”
话,喂入螭吻耳内。
不只是言语,还有吁息,笑叹,引诱……
“少了魂魄,‘螭吻’不算是螭吻,‘小九’也不是小九。”
听觉开始混沌,逐字逐字,已难拼凑。
螭吻只知道,那嗓,好沈、好挠人,耳朵好痒,耳壳耳垂全被人咬着、舔着,里里外外,都没放过。
吻缩起肩,想躲,圆润肩头却遭握住,略施力,迫使他迎向他。
躯壳,只是躯壳。
但因有螭吻的魂魄在,所以他渴望。
遥远的上世,他有多爱蛟魂,他确实不记得,也不曾想再去探究。
近在眼前的现世,却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对于伤害了螭吻,掠夺了他的力量,使他沦为此时孱弱的模样,那头人人称羡的黑发,褪成白丝,脸庞间藏不住的病容──他,是心疼的。
身为如作俑者,他无法欣喜、没有快慰,多年来的想望成真,原来,竟是这般疼痛。
躯壳,不再只是躯壳。
有小九在,它甜美得不可思议,吻着、抱着,激起强烈欲 - 望。
他以唇吻遍那具躯壳,而它,回应着他。
在他吻着时,轻轻战栗。
在他爱抚时,细小的寒毛,为他耸立;每一寸肌肤,为他,发热。
在他碰触时,喉间轻滚的呻 - 吟,小兽般低狺,听来像抵抗,更似讨着宠。
知道接下来的痛楚,难以避免,惊蛰只能尽其可能让他适应放松。
反覆亲吻,寻找他敏感之处,刺激,揉动。
螭吻双眸紧闭,长睫微润,眉心蹙叠纠结,看似痛苦,逸出唇瓣的声音,却带点软甜。
术力的驱使,加上惊蛰的努力,螭吻醉了,醉意不来自于酒,是情欲。
是他此刻,嘴里喃喃喊着的……惊蛰。
是鲸吞蚕食,逐步且坚定地,占据他身躯的……惊蛰。
原该属于对方躯壳,这一世,魂胎相错,却以另一种方式,交融,互属,成为了彼此的。
螭吻痛得挥拳,可拳力太软,打在惊蛰身上,他不痛,反倒火上添油,激狂了欲 - 望。
螭吻捶他一记,他还以沉沉一击──只是用的并非拳头,而是……难以启齿的部位!
螭吻简且无法想像,惊蛰将“畜牲”两字,演绎得淋漓尽致,舍他其谁!
“慢、你、你冷静一点、很、很痛……”
每一字的发音,都受到阻碍,随狂乱的作停顿,逼得螭吻不得不放软声,哀求他的慈悲。
听他嚷痛,惊蛰动作一止。
“痛?我已经用术力帮你弄得很湿,里里外外,能做的,我都做了,该舔──”
“你给我住嘴──”螭吻捂耳拒听这等yin 乱言语。
想大叫,骨子里却牢牢记得,这一叫,会引来“救兵”,只好窝囊压下,不过,仍是咬牙低狺,阻止惊蛰说下去。
他认真考虑过,把拳头塞进惊蛰嘴里,阻挡力应该更够!
“我不想让你痛。”惊蛰神情认真,并非调侃。
“来不及了!痛死了!你技巧欠佳!只顾自己爽快!”螭吻眼神控诉──但心里清楚,惊蛰已经很温柔……
太温柔了,呵护珍宝一般,确实减缓泰半的不适。
换成是他,还不一定能有如此耐心。
根本是撒娇。
就像以往,总忍不住向惊蛰耍耍孩子气。
在他面前,任性、无理要求──嚷着脚酸,便能换来宽肩驮负;喊喊口渴,一瓢清水送到嘴边……
此时的嚷嚷,也不过更像……要索讨更多、更多的疼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