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冒著层层危险闯进这冬庭阁的,并且还暗暗发誓一定要救玥风哥哥离开这鬼地方。
“我不会跟你走的。”
“为什么?”他不满的大叫。
“义王,这不是我楚玥风一条性命的事情。我楚家上百口,如今全都捏在皇上手中,若我真走了,你让楚家人如何承担这样的后果?那样一来,我岂不是成了不义之徒。”
“可是……”九王爷也急了,“可是我不要玥风哥哥你有事啊。”
楚玥风轻叹一声,捏了捏对方的脸颊,“有些事情,天意注定,义王,希望你能理解玥风。”
“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赵天义没想到自己冒险来救人,竟是这样收场,被楚玥风劝了一阵,也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两个人都会危险。
索性,冷著小脸气哼哼离去。
楚玥风傲然挺身,负手而立,“既然来了,还何必躲藏?”
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纵身一跃,落到她的面前,“真是好耳力,这么小心翼翼的藏著,也感受得到我的存在。”对方冷然一笑,“难怪皇上会如此欣赏你。”
楚玥风与之对视,仿彿触手可及对方,却又感觉到相隔甚远。
“玥风能不能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下是皇上身边养藏多年的暗侍,不过你别担心,刚刚那九王爷夜探天牢一事,在下是不会向皇上禀明的,在下只是奉皇上旨意,来向楚大人问个话。”
“噢?”楚玥风清冷一笑,“皇上有心了,请问皇上想从玥风这问到什么?”
“皇上问,楚大人可有什么想和皇上说的真心话?”
空旷的天牢,明明阴深可怕,但此刻,却透著几丝诡异气息。
楚玥风怔怔看著对方,对方也怔怔看著她,片刻后,楚玥风轻声道:“玥风只想说,请皇上保重。”那黑衣人目光犀利了几分,倔傲的挺立在她面前,“就只有这些么?楚大人可知,当今皇上,并不想要你死,他……他爱你!”
“如果玥风的性命真的什么不测,来世,玥风定会偿还皇上的垂爱。”
对方冷冷一哼,“那么楚大人,你可爱著当今皇上?”
见她久久未语,那黑衣人又哼了一声,“皇上还真可怜,你都已经死到临头,也换不来你一句真心话。”室内又是一阵沉默,那黑衣侍卫眼神一厉,看也不看她一眼,便甩门而去。
临走时,大门开敞,并没关上,但楚玥风,却神态自若的坐回床上,拉过被子,蒙头而睡。
直到泪水流干,染湿了被褥,才渐渐进入了深度睡眠。
第10章(1)
“该死!该死!那该死的楚玥风,明明知道是朕,却还这样气朕,难道她真的倔强到,连句软话也说不得吗?”
尊阳宫内,赵天彻气得在宫里来回踱步,没错,他实在按捺不住内心之中的想念,化身侍卫,夜探冬庭阁,无非想见她一面。
他明知道那时的楚玥风,已经认出了自己,但却装出一副拒之千里之外的样子,害他像个笨蛋,像个白痴,苦苦去从她的口中要答案。
结果呢,一句话也换不来,自己故意给她留出口,就是示意她可以逃离那里,甚至已经暗中安排好后路,只要她活著,只求她活著。
可那该死的女人不但不领情,居然堂而皇之的回去睡大觉,搞得那些被他暗中布下的侍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总不能逼著囚犯逃跑吧。
“皇上,楚大人这么做,也是不想让皇上为难吧,毕竟她现在是待罪之身,若真跑了,就算您不责难楚家上下,却也会落天下人口舌。”福禄忍不住开始敬佩楚玥风的心思细腻,竟然肯为皇上想到这种地步。
“她这么做,难道朕就不为难了?”
赵天彻胸口窝著一口火,无处可发。“朕虽然派了众多护卫高手守在冬庭阁内保护,但皇后容不下她活著,万一稍有差池,朕……不敢想像那种后果!”
他何偿看不清这当中的局势,努力想要护她周全,终怕到头来百密一疏。
对于楚玥风,他不敢赌、不想赌,只要她能安然无恙的活著,就算背负太多舆论,他也心甘情愿。
“启禀皇上,靖……靖王爷求见……”
“什么?”赵天彻听到内侍的通传,又听到靖王二宇,更是吃了狠狠一惊。
当他移驾外殿时,就见那跪在厅里的年轻男子,往日华袍锦服,换成了一身粗布衣裳,一副市井装扮。
半年不见,对方似乎已脱去了一身清傲,倒增添了几许坚毅。
见到他来,赵天靖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响头,“草民……叩见皇上。”那一声草民,击得赵天彻心中一痛,瞪著那跪在地上的弟弟,他理不清自己的复杂心思,又气又怨,久违的心痛,也随之而来。
遣退侍卫太监,他迳自坐到桌前,眼底仍带著气怒,“你不是逃了吗,怎么还有脸回来?”
这个笨蛋,因为他,多少人受到拖累?就连他的楚玥风……
想到这里,不由得恼怒万分,脸色也冷了下来。
“草民今日见驾,就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了。”赵天靖膝行了几步,跪爬到对方腿边,“皇上,草民听说楚大人为了当初救我一事,如今被关进天牢,等候发落,草民不想为自己的罪行辩解,但却不得不澄清一个事实……”
“噢?”对方挑眉,冷哼一声,“说!”
“记得那次因为草民误了军机,导致沈将军营下士兵动乱,皇上问过草民,究竟是何原因,事实上,自从草民接了圣旨前去关外增援,在途中被人暗算,误食迷药,整整昏迷一天一夜,醒来时,已误了粮草,那时皇上问起事情经过,草民之所以不肯详说的原因是……”
赵天靖一脸愧疚,“是因为草民以为,那暗算我的人,是皇上派来的。”
“什么?”
“对不起!”他俯身又磕了个头,“因为草民当时手握重兵,自古以来,皇室宗亲若手握过重兵权,都会受到猜忌,那时草民以为……皇上也……所以……”
“你……你居然以为朕会为了你手中那点兵权,要取你性命?”
这个猜忌对赵天彻来说,简直是一大打击。
“草民自知妄测圣意是死罪,稍后自会请罚,还请皇上息怒,草民这次回宫,只是想告诉皇上,自从那日楚大人将臣救走后,草民便四处探查那日被人暗算一事,后来,草民查到,原来背后偷偷在草民饭里下毒的人,竟然是安丞相的家奴……”
“虽然朝中都传草民与沈大将军不合,但事实并不如此,草民与沈将军虽在战法上有些不台,但私底下却是好兄弟。”
“事后,草民仔细盘查暗访,才得知那安丞相曾因为草民在朝中参过他一本,指责他贪污官税一事,怀恨在心,所以才派人陷害草民,想借皇上之手,除以后快。”
赵天彻凝目敛眉,静静听著,事情的前因后果若穿插起来,那安家的确令人生疑。
更何况这次楚玥风被逼入狱,也是那安婕儿通风报信,找到李云翔来当证人,看来这其中关系,倒复杂万分。
再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赵天靖,忍不住轻哼一声,“现在才跑来与朕说这些,当初为什么不坦言相告?大家都是兄弟,就算你出了什么事,难道朕真的会将你往死里逼吗?就算是那时在气极之下要将你问斩,你就真的相信,朕会狠心取了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