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和任何人做交易,我的心就已经是你的。”
这下子换元梦哑口无言地悸动。
“就算你没有这幺费尽心思地帮助我,就只为了讨好我,我们俩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因为……其实我……”
“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我了,是吗?”
“你为什幺连这个也猜得到?”原本就红透的脸蛋一路烧透到脚底。
“这不是猜的。”是她忘了自己亲口说的话。
“那你为什幺会知道?”这可是她心中最珍贵的秘密!
“啊,妳的脸红得好离谱,炕火太热了吗?”元梦邪笑。
“够了,我要回去。”她马上下炕穿鞋。
丢死人了!哪有一个端庄女子会对男人一见钟情的。她也不想做这幺轻浮的女人,可是一颗心就是已经被他攫走,她还能怎幺办?
“等一下,妳是来赴宴的,不是吗?”元梦搂住她仍坐在炕边的纤腰。
“你也已经擅作主张的替我推掉了,不是吗?”他的手臂为何总像铁条一样,拔也拔不开?
“真正的家宴正设在这儿。”他健臂一缩,就将她整个人又拖回炕上。
“元梦!”
“来吧!”他将炕上早已备好的酒壶举到她面前,“今天本贝勒全程伺候。”
“不要,上次喝了你的酒之后,隔天醉得好难过。我不参加你这种只以酒招待的家宴!”她宁可去参加满桌精致名点的女人聚会。
“什幺只以酒招的待而已!我准备好的丰盛美食不就在眼前吗?”
“胡说八道。”她咕哝一句,再度打算爬下炕头时突然被元梦由背后紧紧圈住。
“不行,妳身为主菜,怎幺可以跑掉?”他得意地舔咬起琉璃柔嫩的耳垂。
“你在干什幺!我不要跟你玩这种低级游戏!”她丢脸得快烧成焦炭。
“等我彻底尝过妳之后,妳绝对可以了解这低级游戏多幺有趣。”
他勾起致命的性感笑容。
“不要!我是来作客的,你不可以这幺放肆!而且我们下个月才成亲……”这一刻她就立即被攫走气息。
元梦贪婪地吻吮她红唇中的甜蜜,直吻到她晕头转向、喘不过气,才暂时贴往她粉嫩的脸蛋上咯咯发笑。
“今天的菜色是小胖猪一只。”
“我才不是小胖猪!”过分,居然用这种字眼形容她。
“啊,真的?”他惊呀得好象真有这幺一回事。“难道我弄错了吗?”
“元梦!”她吓得七手八脚的赶紧反抗在解她衣襟打算验明正身的怪掌。“你没有弄错!我的确是小胖猪,我是、我是!”
一场恶霸饕客与可怜小猪的对抗赛于焉展开。
第八章
什幺东西又圆又亮的在那里发光?是铜镜吗?
好象不是。那种波光反耀的感觉,比较像是一片水面,水面中央彷佛有什幺东西在浮动着,让她好奇想想一探究竟。
可是……为什幺愈往水面走近,呼吸就愈困难?
好难受!呼吸……她没办法呼吸,喉头紧得像个被绑死的结。沉重的压迫感就扎在颈子上,重得令她无法吸气,肺部开始聚集压力。
救命……给点空气!
两只雪白的小手在黑夜中盲无头绪的乱抓,却攀不到任何可以救她的东西。无声的哽息拚命的想多吸点空气,却被喉咙上的重重压迫阻绝。
我警告过元梦不能再亲近妳。既然他不听我的话,我只好不客气了,格格。
谁?是谁?拜托给点空气,她的胸膛快闷爆了。
来人哪,快来救她!额娘、阿玛!什幺人都好,快给点空气!
干涸的短促端息,在缺乏气流的状况下变成诡异的呜咽声,细微得让人察觉不到一条生命正在死亡边缘急迫挣扎。
缺氧的胸腔发出剧烈的压力,她的身体产生本能性的战栗,瞳孔紧缩的大眼视而不见地瞪着。救命……
要怪也只能怪妳的愚蠢,妳不该让元梦对妳动心。小格格,安心的上路吧!
喉头上一股猛然抽紧的力道,琉璃霎时中止了气息,啪的一声悬在空中挣扎的手掉了下来,双眼无神的大大瞠着,瞳孔一片死凝。
“格格!快来人哪!格格出事了!来人哪!”这夜负责在琉璃外间值夜坐更的侍女失声大喊,拍打着脸颊一片冰冷的琉璃,“格格,妳醒醒啊!”
“怎幺回事?”第一个赶来的是老嬷嬷,“格格这是怎幺着?”她一见床榻上的人,脸色顿时惨白。
“我不知道!格格一夜睡得好好儿的,我却好象听见什幺怪声呜呜咽咽的,进来一瞧,格格她就已经……”
“别啰唆!快打灯过来照着!”嬷嬷经验老到的摸着琉璃的脉博,感觉仍有微动,立刻两掌合压在琉璃胸口,重重按下去。
“嬷嬷,妳这是干嘛?”小侍女吓都吓坏了,看着老嬷嬷压一下、停一下地不断重压琉璃胸腔。
“格格没死,只是没气。灯快拿过来一点哪!”老嬷嬷忙乱中不耐烦地吆喝着。
“我拿来了,可是……”她怕得手抖个不停,灯台拿都拿不稳。
格格要是莫名其妙突然死在房中,他们这些周围的下人也全完了。
先不说是否要殉主,光是怠忽职守的罪名一扣下来,他们可能要跟家人一块到街上喝西北风。
怎幺会突然休克呢?她明明在外间很小心地看守着,格格一点奇怪的征兆也没有啊!
一个微弱的呛咳声让嬷嬷和侍女双眼大亮。
“格格!格格醒来了!”
琉璃意识还来不及恢复就被猛然爆出的连续呛咳哽到,咳得彷佛心肺都要从口里呕出来。泪水狂泄,不是因为害怕或是痛苦,而是在几乎窒息死亡的生死边缘的本反应。
“没事了,没事了!”老嬷嬷抱着琉璃虚软无力的身躯,让她尽情地咳。“去给格格端个热姜汤来!”免得格格一直浑身冰凉地颤抖着。
琉璃从不知空气是如此宝贵的东西,透过老嬷嬷肥胖暖热的怀抱,她才感觉到自己仍然活着。
“来来来,嬷嬷给妳换件干净的衣服好不好?”格格身上全是湿冷的虚汗。
她只是无神的点点头,精神状况仍在恐惧边缘。
到底发生什幺事?她是不是作了什幺奇怪的恶梦?梦得她宛如到鬼门关前走一趟似的,搞不清自己到底是生是死、是梦是真。
直到换上干净衣服,喝下姜汤,伏在从小照顾她的老嬷嬷怀里,像个婴儿似的由她经拍着背哄着重新入睡。
“小玉,我刚才到底怎幺了?”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在外间守着好好儿的,却听妳突然发出奇怪的细微声,打灯走近一瞧,妳就已经昏死在床上了。”侍女焦虑的绞紧了手。“这……这事……格格您要我向老爷和夫人禀告吗?”
讲了她就完了。
“不用,别让人知道。”她心情是平稳了,身子也暖和,但惊骇的恐怖印象仍留在脑中。
“格格!”侍女霍然惊叫,“妳……妳的颈子……”
老嬷嬷也从举过来的灯火中看得目瞪口呆,“这……”
“怎幺了?”等她从侍女递过来的镜子中,看清自己雪白颈项上的明显掐痕,震惊得无以复加。“为什幺会这样?这是被人勒出来的吗?”
“不是奴才干的!奴才没那个胆子,真的!”她现在就已经两腿发软,“奴……奴才从格格入睡后就一直用心守着,奴才发誓绝没有人进来过。”否则守在外间的她才是第一个倒霉的。
琉璃才刚暖热的身体,又被寒冷的吐息冻结。颈子上鲜明的指痕一条条交错着,证明刚才差点毙命的窒息感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