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我该怎么办?现在那个温雪真回来了,他们今天晚上还一起吃饭,我看得出来那女人对教授还是喜欢的,她如果想把教授抢回去……”
“你当老二那么好说话?说抢就能抢的吗?”
“可是……温雪真比我漂亮多了,她站在教授身边感觉也相配多了,还有她了解教授似乎也比我多。”至少她是到今天才发现原来教授的耳垂很敏感,而温雪真想必还知道许多她不知道的事。
“如果她也跟教授道歉,真心求他原谅,我担心教授会选择她,不选我……”
“那你就想办法让萧牧野选你!”一道清脆如珠滚玉盘的嗓音,。
两人同时怔住,往声音来处一看,客厅玄关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身形窈窕,俏丽的短裤下是一双修长亭匀的玉腿,秀发在肩际摇曳着轻盈的波浪,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几乎遮去半张脸。
“澄美!”萧老爹惊讶地呼喊。
丁雨香愣住,这女人是谁?看样子老爹似乎跟她很熟。
“老爹,不好意思,我自己进来了。”女人先是礼貌地道歉,接着转向丁雨香。“你就是雨香吧,我是于澄美。”
于澄美?丁雨香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她就是你大嫂。”萧老爹在一旁补充。
“大嫂!”丁雨香惊异地起身。
于澄美笑笑,摘下墨镜,丁雨香看了,更是骇然倒抽口气。
大嫂长得很美,真的很美,比温雪真都更美上几分,而且她的美不是那种庸脂俗粉的娇艳,而是一种高贵的清雅,傲然中透着几许坚毅,犹如开在悬崖峰顶的雪莲花。
可惜的是,这张绝美的脸蛋却在眼周附近有了瑕疵,一道刀伤由右眼角斜斜画向鬓边,在清透无瑕的肌肤上更显得怵目惊心。
这算是被毁容了吗?怪不得她在室内也要戴墨镜。
“你不必同情我。”看出她怜惜的眼神,于澄美漫不在乎地弯弯唇。“这伤是我刻意留下来的,也算是个标记。”
什么标记?怎会有人故意在自己脸上留伤?
丁雨香惊疑地瞥向萧老爹,后者皱眉摇头,看来也是百思不解。
于澄美并无意对两人解释,迳自拿起桌上一只空茶杯,为自己斟了一杯萧老爹亲手泡的高山乌龙茶。
她嗅嗅茶香,轻品一口,笑赞。“还是老爹您泡的茶最好喝!”
“那当然!”提起自己泡茶的手艺,萧老爹可得意呢。“喜欢的话就多喝点。”
“好,那我不客气了。”于澄美拉着丁雨香在沙发上坐下,仔细审视她。“听说牧野娶了个比他小十一岁的嫩妻,我本来还不相信呢!现在看你还真是青春可爱,牧野眼光不错。”
“哪里。”丁雨香尴尬地应,比起这个即便脸上有伤的大嫂,她仍觉得自己像个不起眼的丑小鸭。
“看样子你对自己很没信心?”于澄美看透她的思绪。
丁雨香眨眨眼,小小声地解释。“我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可我……本来就不出色。”
“别这样妄自菲薄,如果你没有吸引人的地方,牧野又怎么会把你娶回家?”
“他是当自己在养兔子……”
“养兔子?”于澄美愕然。
丁雨香更窘了,呐呐地说明。“他说我很像他小时候捡回家的那只小兔子。”
“所以他娶你等于在养兔子吗?”于澄美笑了,笑声让丁雨香联想起蜿蜒过山间空谷那淙淙的流水,悦耳动听。
“没想到萧牧野挺幽默的。”
这算是幽默吗?丁雨香闷闷地咬唇。
于澄美凝睇她,明眸闪烁某种慧诘的光。“听你这么说,反而令我更确定了,牧野一定是喜欢你的。你说对吧?老爹。”
“没错,我也这么想。”萧老爹用力点头,十分之赞同。
两人交换意味深长的一眼,丁雨香莫名地感到有些害羞。
于澄美见状,抿嘴一笑,抬手轻轻为她收拢鬓边一绺散发,就像个真正的姊姊爱护自己的妹妹那样。
“你刚才说,担心牧野选择他前女友,不选择你,你不该这样想的,如果你是抱持着这种想法,也就无法真正得到他的心。”
“那我该怎么做?”丁雨香像遇到救星,紧紧抓住大嫂的手。
“你不该等着男人来选择你,应该想办法让他主动来追你。”于澄美神情慎重。
丁雨香愣愣地瞧着她。“你跟大哥也是这样吗?”
于澄美闻言怔忡,唇角勾起一抹苦涩。“我跟牧理之间,不是那么简单的。”她怅然低语,眼神瞬间变得迷离,好一会儿,她深吸口气,振作精神。
“别管我跟牧理怎么样,现在重要的是怎么帮助你改头换面。”
“帮我改头换面?”丁雨香讶异。要怎么做?
于澄美嫣然浅笑。“你如果相信我,就把自己交给我。”
“牧野,那个小女生不适合你。”
温雪真俯在萧牧野耳畔,喃喃细语,声音含着些微醉意。
吃过晚餐,她硬是将他拖来这间位于东区的夜店,台上有人演奏爵士钢琴,甜蜜慵懒的氛围很像他们以前在美国泡过的小酒馆。
她也不禁回忆起那段似水年华,虽然两人都是求知若渴的好学生,大半时间……都耗在实验室里,但那些偶然的轻狂肆意,仍是人生画布上的一笔浓彩,美丽而鲜艳。
男人多负心,自从与他分手后,她再没遇见像他这般一心一意的好男人了,如今想来好后悔,真不晓得自己当初在任性什么。
“牧野,你说我们还有没有再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对身旁的男人呵气,纤纤玉指轻轻去揉他耳垂。
“温雪真,你放开我。”他淡漠地喝叱,拉下她的手,不许她碰触自己。
“怎么?你怕吗?”她醉眼迷蒙地瞅着他。“你怕自己又对我动心了?”
“我不可能再对你动心。”他话说得斩钉截铁。
她恼了,蓦地挺直上半身,近乎愤恨地瞪他。“因为那个小女生?只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她不肩,那丫头压根儿就没一丝一毫女性魅力。
“就算没有她,我跟你也是不可能的。”萧牧野语气淡定。“我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你……”她气得咬牙。
“关于你提的那件事。”他将话题拉回公事。“我那个研究计划是跟工研院合作的,年初已经把部分成果拿去申请专利了,本来是觉得应用商品化还太早了些,不过你们公司如果有兴趣,我会跟工研院那边提提看。”
“我不想讨论这件事!”她负气地呛道。
“可这不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吗?”他似笑非笑。
“你明知我是为什么来找你。”她瞪视他,许久,见他面容一如自己记忆中那般清俊端正,眼神不禁一柔,轻声叹息。“牧野,到现在你还生我的气?”
他凛然不语。
“以前的事我跟你道歉,是我做错了,我那时候太年轻,不知好歹,我现在后悔了,真的很后悔。”说着,她又挪了挪身子歪向他那边,秀发若有似无地撩拨他侧颈。
“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他冷嗤。
温雪真听出他的讥讽,眸光一暗,但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在情路上的跌跌撞撞,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揽住他脖颈,迅雷不及掩耳地找到他的唇……
午夜十二点半,萧牧野总算回家了。
丁雨香坐在客厅,焦躁不安地等着他,直到他走进屋里,她才放下沉沈压在心头的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