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个独家秘方喔……”只见她压低了嗓,一副神秘兮兮的说:“就像头痛得吃阿司匹林、便秘得吃软便剂、被蚊虫叮咬得用小护士、胃痛得……”
“简洁一点。”他不耐地打断她。
“总而言之,失恋……就得吃维它命C。”她信誓旦旦的说:“我试过很多次了,每一回失恋的时候,都是靠吃它来减低痛苦的,通常吃到三十几颗,我整个人就会好很多了……”
简直是鬼话连篇!
听完她一席醉言醉语,白盛元以手支额,状似不胜疲惫:“算了,就当我没问,你休息吧。”
语落,他转身欲走,却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拉住,低下头去,发现一双闪着精光的眸子,直瞅着他。
“你别不信,这方法真的还挺管用的,是很久以前某个药局里的药师告诉我的喔!”由于她一脸认真的表情,教他不得不按捺住火气,耐着性子回应她。
“那我倒要听听,当初究竟是哪个天才,这么跟你胡说八道的?”
只见她眼神飘渺,像似去捕捉一个遥远的记忆,视线虽然仍停留在他身上,却已经失去了焦距。
“那是一个下着雷阵雨的午后,当时我与初恋男友刚分手,只因为他嫌弃我长得‘太随和’,没有刺激感,就对我……”
“讲重点。”他再一次打断她。
“这个打击,让我痛苦到连呼吸都会感到疼痛的程度,于是我随意走进一间药局,跟柜台的药师问了一种可以治疗心痛的解药。”
听到这里,原本一脸意兴阑珊的他,表情蓦地变得沉凝了起来,专注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但却没有掩饰一脸讶异之色!
“我还记得,那个人有着一双很温柔、很温柔的眼睛,后来他给了我三十颗带着淡淡水果香气的药锭,吩咐我一天只能吃一颗,并且告诉我,在吃药锭的时候一定要告诉自己,绝对可以忘了那个曾经带给我无比伤痛的人……”
她说着,轻快的语气中,隐藏着一丝苦涩:
“我不是笨蛋,不是不知道那其实只是一堆普通的维他命药丸,但那个人并没有对我说谎,当我吃到第二十九颗时,我真的把所有的不快乐,统统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从此,只要失恋,吃维他命C锭,就成了她的习惯,一种仅适用于她的失恋处方签。
这时,白盛元像是想起了什么,用着有点疑惑的目光审视着她,蹙紧了眉头,若有所思。就在这当儿,他看见她又抓起手边的提包,开始胡乱在里头翻找东西,一张小嘴还念念有词了起来……
“咦?我的幸运钥匙圈跑哪儿去了?记得明明都放在包包里头的呀?嗝、嗝……”边说,她大小姐还不计形象的大打起酒嗝来,瞬间弥漫在空气中的浓烈气味,令他深深拧起了朗眉。
这个死女人,她最后的一点形象,都被那声粗鄙的酒嗝给破坏殆尽了……
“啊,有了、有了!”
只见那女人将她的包包内所有拉拉杂杂的东西,一古脑儿全倒出来后,她眸儿一亮,像是挖到宝似的,从一堆琳琅满目、乱七八糟的物品中,抓起一只透明心型玻璃小罐的钥匙圈。
但见那只心型玻璃小罐还挺别致的,透明的罐内还仔细地放入了一颗淡粉色的维他命C片,看起来就像是个纪念品。
“这是?”
“这是我的第三十颗维他命C锭。”她笑道,并摊开他一只大掌,大方的道:“喏,送你!”
“为什么给我这东西?”他问,但没有接过的打算。
只见她先是谜样地对他笑了一笑,最后语出惊人的道:“因为你的眼神看起来也很悲伤,我想你的心……应该也受过伤吧?”
闻言,俊朗的五官变得僵硬,高大的身驱也瞬间冻结,他的黑眸紧盯着眼前的小女人,俊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接下来,她的每一句话,就像是要安慰自已,又像是要说服他似的,一字一句,从她小嘴中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吐出……
“我到今天才发现,原来已经变质的爱情就像倒在掌心里的水,不管是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点一滴的流淌干净。”顿了顿,她的唇扭成一抹痛楚的笑,潇洒的又道:“所以我会忘了他的,将那个坏蛋彻彻底底剔除在我的记忆之外,永远不再想起。”
如今对她而言,时间将是淡化一切苦痛的良药,随着时间的累积,总会有那么一天,那原本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痛苦,真的就这么给忘记了。
想着想着,小脑袋一沉,她轻轻撞上了他胸口,而原本捏握在掌心中的钥匙圈也同时跌坠在地,发出一声清脆声响,最后在一片迷迷糊糊中睡去。
在她残存的记忆中,只记得自己一对眼皮又酸又沉,最后是蟋伏在一个温暖而宽阔的怀抱中,疲惫却又无比安稳地进入了梦乡……
第3章(1)
虽然记忆仍是如此鲜明,但昨夜发生的那一切,应该都只是一场梦境吧?
眼前的男人明明是一样帅气的脸庞、一样好听的声音、一样迷人的双眸,但那一张像是钢板合成的表情,让她怎么看也无法与昨夜那个温柔王子相比,
尤其是他那一副‘生人勿近’的冷峻性情,随意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散发出一种教人说不出口的冷漠感,教人难以亲近。
由于已被邀请一同用餐,金文琳不好当面婉拒,只好厚着脸皮入座,并试图炒热餐桌上一片冷冰冰的气氛……
“对了,都还没有与夫人问声好呢,昨天我这样打扰,尊夫人她一定很……”话未落尽,一记凌厉眸光再度横空劈来,教她背脊为之一震,当场噤住了声!
“你在餐桌上一向都是这么多话的吗?”他表情就像石头刻出来的一样,彷佛任何一句最无心的话,都可能令他皱起眉头。
“对、对不起,是不是我说错什么?”她尴尬的问,并开始认真的考虑,自己要不要提早‘先行告退’的当儿,原本默不作声的白薇妮缓缓地开口了。
“我相信她并没有恶意。”白薇妮就事论事,意外替金文琳缓颊道:“五分钟前,她才算真正从这栋屋子里清醒过来,您还期待她能了解多少?”
话锋一转,她将眸光一转,与金文琳的目光交会,嘴角亦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故若一道:“噢,忘了告诉你,目前这屋子的女主人还在空缺中,你有兴趣吗?”
“我没有兴趣!”
横了多嘴的女儿一眼,不待金文琳对这个消息做出任何反应,白盛元立即对她下了一道逐客令,忽然语气凉森森地道。
“金文琳小姐,如果你已经休息够了,那么我必须请你离开了。”他的脾气就像云一样地善变,方正的下巴一副难得宽恕人的样子,一脸寒意。
这样的初次印象让金文琳深深认为,眼前的男人就算帅得令人屏息,但她还是在他的缺点栏里多加了一条‘个性太烂’的恶评,并且在心中默默给他打上一个大叉叉。
虽然对他突然‘翻脸’感到相当错愕,但他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只好谨遵所愿,站起身来,再一次郑重地向白氏父女道谢后,转身离开。
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她蓦地惊觉,刚刚那个男人,竟是以她的全名来称呼她的?
“等等,我刚刚告诉过您……我的名字了吗?”她茫然的转头看向那个男人,神情显得有些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