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呆愕的嘴唇动了一动,劈头就是句:“怎么,昨晚你嗑药啦?”
听完,金文琳双肩挫败地一垮,在心里叹气:如果可以,现在她真想一头撞死,或是干脆挖一个坑,直接将自己就地掩埋算了。
就在她为自己的‘失言’懊恼得无以复加的当儿,那个男人似乎有意加深她的尴尬,蓦然从胸膛间发出一阵低沉的轻笑,让她的脸彷佛着火般,整个烫红了起来!
当他再抬眼看她时,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揶揄眼神,一语双关的又暗示道:“如果真的不太舒服,我今天可以放你一天假,你的样子看起来极需冷静一下!”
闻及言,她面带窘色,感觉自己几乎要变成石头,紧抿着嘴,正想反驳,又见他缓缓地开口了。
第6章(2)
“另外,我必须转告你。”他一敛笑容,懒懒地说道:“那个长得像菠萝似的男人,他终于点头在近期之内搬出你所租赁的房子,但唯一的要求是,你不能再向他追讨过去的……”他想了一下,稍稍修饰了那男人的原意,补充道:“演出费。”
“演出费?”闻言,她愕然一愣:“阿邦他……是这么说的?”
他耸耸肩:“虽不尽然,但差不多也是那个意思了。”
事实上,经由律师的转达,方正邦认为当初公寓是金文琳主动为他所承租,虽然住在里头的人是他,但这都是彼此你情我愿的事,怎能在俩人闹翻之后,悍然向他索讨已付费的租金?
况且在那一段期间内,对她虽然只是虚与委蛇,并非真心相爱,但他确实也尽到一个男友的义务,那就是替她制造了不少肉体上的欢愉,就算那些租金是她付给他的‘夜渡资’,应也不为过吧?
以上这些厚颜无耻的言词,他虽然不想欺瞒,但也无法在她面前一字不漏地转述那个像垃圾一样的家伙对他律师所作的辩述。
“其实,他也曾经对我好过的,只是……”只是一但想起自己从来就不被爱的事实,还是令她难过得无法顺畅的把话说完。
张了张嘴,她本来想以轻松的语调说话,假装自己已经不在乎那个男人了,但声音里的细微哽咽,还是破坏了这一切。
皱皱眉,他突然觉得,不应该在早餐时间向她宣布这件事,这让他的好胃口都没了!于是他打断她,除了不让她继续自艾自怜下去,也不愿让自己再看见她眼中对于往日恋情还留有一丝眷恋。
“他向来就是那种会笑着、等着你把钱送去的男人吧?”他问,并挂上一个无奈的表情:“虽然我一直很怀疑你看男人的眼光,但会选中那种毫无价值感的男人,未免也太不挑了吧?”
她抬头凝视他,总觉得他那一席话既是挖苦、又像埋怨,尤其当她意外瞥见他一对深邃的眸底还残存着一丝对她的怜惜时……突然觉得,他或许是在安慰她也不一定?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基本上,白盛元这个男人,他的良心早让狗给啃了!
明明都说好了要放她一天假要让她好好‘冷静’一下,却在她故意打扮得漂漂亮亮,准备出门看场电影犒赏自己之际,他又借故询问她过去的工作经历。
结果……
“真教人看不出来,你过去的工作经历还挺多元化的?”
他双臂盘胸,一脸悠哉地站在后面看着她,想不到她那一双手除了拿锅铲,就连使用螺丝起子时,感觉也挺得心应手的!
“看来,当初选择雇用你,算是相当聪明的决定。”至少,在保母界来说,她称得上是经济又实惠;若是在管家界的话,她几乎可以算是升级版的全能管家了。
听得出来,他已经设法用最恭维的话来称赞她了,但美中不足的是,这些话听起来,还是让人感到有那么一点点刺耳!
“看来是洒水系统的喷嘴角度被撞歪了。”调整了一下自动洒水系统的管线与高度,确定损坏的部分后,她先是挽起了袖子,接着打开手边工具箱,挑选着适合的修补工具。
打从一个小时前,她硬生生的被他从门口唤回来以后,她难得的美好假期就已宣布告吹。
为了在一片泥泞的草坪上,修补这早不坏、晚不坏的该死洒水系统,看看她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她弄脏了一身外出服不说,就连细细打扮过的妆容,也因为挥汗如水,被毁掉了大半!
最惨的是,当她好不容易完成最后一个收尾工作,正准备站起身时,却因为一个不留神,绊到一旁的自动洒水定时器,整个人猛然往后摔跌而去……
“哇……”她心惊地大叫一声,但她大概只往后跄踉了两、三步,就被他一把从背后稳稳抱住。
他就站在她背后,她看不见他的脸庞,但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双臂环抱着她的力量,以及他坚实的胸口传来的一阵微热感。
不一时,拥着她的力道稍稍松了一些,接着他低沉的嗓音也缓缓在她顶上扬起,令她的脊背哆嗦了一下!
“你还要赖在我身上多久?”他轻柔地开口,语气虽然平淡,但话里故意有点挑逗的味道:“你在赶进度吗?”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就那么喜欢我吗?”他继续说着,语气中充满了诱惑和奚落:“我以为在昨晚以后,你至少会再忍耐个几天才会对我展开攻势,像你这样第二天又扑上的,实属罕见。”
“你误会了!”乍听他那一席毫不润饰的暗讽,她像是被火烫到似的跳开他,并连忙想解释:“这只是个意外,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是刚刚不小心绊倒了!”拜托喔,她又不是大花痴,怎么可能三不五时老想把自己往男人身上送?
所以说,人真的不能干坏事,只要做错一次,人家直接就把她当成嫌疑犯看待了。
“真的是误会吗?”轻拂散落在她额前的发丝,他伸手撩起她一缕掉落在脸颊上的发,轻轻替她拨到耳后去。
当他看见自己这样不经易的小动作使她臊红了耳根子时,他的嘴角上有着一丝调皮的扬起……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你的心脏跳成这样?”他质问。
“我、我的心脏又跳得怎样了?”
“像擂鼓似的,噗通噗通,教人想装作听不见都很难。”
羞愧,顿时充满了她全身。
在他专注的目光与温柔的拂触之下,她心跳确实加快了不少,但他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拿出来说嘴吗?
“你一定要说这些教人暧昧的话吗?”她有些微愠地瞪着他:“你再继续这样,我会当作你已经接受了我的诱惑,你是吗?”
她迎战他的凝视,但这一次是他先把目光移开,然后她开始暗叹自己过于直率的天性,女性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恐怕已经被她给吓坏了。
“对不起。”轻叹口气,她以谈和的口吻,自嘲道:“刚才是我有些口不择言了,请你别放在心上。”语落,她随意找了个借口,转身想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想回房换件干净一点的……”
“不要是我。”
突然,她的一只手臂被他拉住,她仰头看他,只见他的神情严肃,不似玩笑:“接近我,只会给你带来坏处,没有好处。”而他……并不想伤害她。
“你又何必这样说?”咬了咬唇,她有些伤感的说:“或许我比不上你平常往来的女人,但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身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