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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宁城的大美人……美酒在唇畔,欲饮而尽的凤扬尘眸色一冷,噙笑的嘴角微泛不快。“这奴才倒是说得不错,我凤二爷的婢女可是个个天色国香,闭月羞花,貌比天上嫦娥,没福气的人还真见不到的下凡仙女,待会常老哥你得多看几眼,不然下回我可没这般大方,让你一饱眼福。”

  酒席间,一名喝得三分醉的酒客惶恐地作揖,“不敢、不敢,二爷的美婢在下哪敢轻慢,听说全是持家的一流好手,还能帮忙打理二爷的生意,在下著实佩服得紧。”

  “再能干也不过是任男人呼来唤去的女人,三天不打都上梁了,哪有常老哥你本事好,养出跑得像风的名驹,我想著那最嫩的腹肉,嘴都馋了。”片成涮马肉铁定是美味佳肴,嫩而滑口。

  频频拭汗的常胜眼神闪烁,好酒在前却不敢多饮,他不住地往凤扬尘身侧的陪客瞄去,笑得有几分僵硬。



  “一匹汗血宝马被你当成桌上菜肴未免太可惜了,不如让给为兄当坐骑,改日再送几匹小马饱你口福,如何?”神采俊逸的凤寒波笑容如煦地敬酒。

  “不成、不成,我就看上他那匹马,没让我尝上几口,我睡不安稳。”凤扬尘摇著描金扇,一脸誓在必得的馋样。

  “二弟,银子不是这样花的,好歹给咱们凤家留点家底,别到了子孙手里只剩下一堆还不完的债,那就愧对凤氏祖先了。”那是凤氏族人的银两,绝不允许他一人尽得好处,旁人仅捞得残羹剩肴。

  凤寒波觊觎家主的位置不是一日两日的事,照理他比凤扬尘早出生两年,又是凤家长孙,他认为自己比凤扬尘更能胜任大位,凤扬尘唯一占优势的不过是长房所年二十四的他已娶陈氏为妻,妾两名,其中一女已怀有他的骨肉,所谓成家立业,现在的他对家主之位最是虎视眈眈。

  “哎呀!大哥担什么心,咱们凤家是在钱堆上起家,还有百年皇商这块横匾顶著,干的又是为朝廷采办民间货物的买卖,油水丰得很,小弟能力有限,败不完。”他大笑地拍拍堂兄肩膀,使力有点重,拍得他脸上微青。

  目光一闪,鄙夷的凤寒波故作惋惜。“一万两黄金不是小钱,值得你拿出来炫耀吗?至少得问过族中长老。”



  “小钱、小钱,我身为家主,我说了算,穆兄呀!你的茶也别掖著,酒喝多了也要解解腻,叫人泡壶茶来,我这胃腻得很。”凤扬尘抚著肚子,积食难消的样子。

  长桌的另一端坐了位只闷头吃喝而不吭气的中年男子,年约三十五、六岁左右,五官肖似北方汉子,脸型粗犷,肤呈深黝色,但手臂并不结实,应该是茶园的主人而非管理茶园的管事。

  “茶不好,好茶在家中。”他不肯让人见到自己带来的茶叶,借故推托。“无妨,喝喝看才晓得。”凤二爷状似无聊,拿起一组百两的漆金瓷碗玩起堆高,一古脑儿往上叠,玩得不亦乐乎。

  “我不想涩了贵人的口。”穆清三把茶罐子往后推,态度相当坚决,他的茶里另有玄机,不能见人。

  “是呀!二爷,好茶才能入贵人口,你也别强人所难了,穆老三的茶叶差强人意,改天再送你更好的茶,包管你喝了直咋舌。”常胜连忙倒酒,神态恭敬地像在伺候主子爷。

  “噢!那一定不便宜喽!你先送几斤来尝尝,要是爷儿尝得好,下回宫里的采办就用你……”凤扬尘忽地眼一眯,桌上堆成尖的空碗霎时一倒,碎了好几个碗。

  一道娇嗔的女音接著响起。

  “二爷还想败光多少家产才开怀!一万两黄金买匹马你也买得下手,你这吃饭不知米价的败家子,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你还想把财产搬来送人不成,这个月尚未过半你已败掉七万六千六百四十两,后头还不知道有多人会来收帐,你就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吗?不要让奴婢们看不起你……”骂得顺口的香罗浑然忘却谁是主、谁是婢,脸上怒气张扬的艳色像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引人入胜。

  一时间,二楼雅座鸦雀无声,只充斥女子的怒斥声,在座的每个男人都目瞪口呆地睁大眼,看著越骂越起劲的辣美人撒泼。

  须臾——

  “香罗,我是谁?”凤扬尘抖著脚,似笑非笑的以小指揠耳,神色是慵懒带著笑……或者说是冷笑,他心里发著火,不豫来的人竟是她,而非他“思之若狂”的人儿。

  “二爷。”她回答得很顺,毫不迟疑。

  “二爷是你什么人?”他瞪了没拦住人的乌参一眼,一口汾酒喝得急,喝完之后又用舌头舔舔唇。

  他想像舔著某人的血,甘甜爽口。

  “主子。”一说出口,她为时已晚地发现自己闯大祸。阿斗……二爷再不济也是她主子,她居然猪油蒙了心地对他大吼大叫,把他当龟儿子骂,她这下子真的离死不远了。

  香罗的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先前的盛气瞬间弱了下来,瑟缩地往后退了两步,懊恼自己处事过于冲动,老是学不会向晚从容自若的沉静,害自己落得进退两难。

  她心中想著该怎么脱身,是脚底抹油赶紧溜了,还是找人来救?能在老虎嘴下救人的唯有一人。

  香罗眨著眼不断以眼神暗示。无奈站在凤扬尘身后的二管事奚世看得有些困惑,只当她眼睛抽搐,该去找雷大夫瞧瞧眼疾,有病不医会拖成重症

  其实香罗找上他的原因是他武功高强、跑得快、能在最短时间内接来她的“救命恩人”,而他却木头似的看不懂她的求救,实在笨得可以劈来当柴烧。

  “香罗,爷儿觉得很伤心,平白无故招来一场痛骂,那是凤家的银子,爷儿是凤家的主子,花自家的银子还被个婢女管,你说爷儿该拿你怎么办?是生煎呢还是油炸,串起来烤也不错,你喜欢哪一种死法,爷儿让你选择。”哼!他花了多少钱倒是算得一清二楚,果然是“好帐房”。

  香罗一听,背脊发凉。“可以不选吗?不如罚奴婢三个月……六个月的月银吧,要奴婢的银子就跟要奴婢的命一样,奴婢定痛改前非,绝不敢再造次。”

  “爷很想相信你,可是……大哥,这名小婢长得还算好模好样,不如送给你吧,哪天找个算盘打得比她快的帐房还给我就成了。”他转手送人,毫不在乎她是只能赚大钱的金鸡母。“我不……”

  “主子说话有你开口的余地?”凤扬尘不快地用手中的酒杯砸人,甩手一掷,杯子从她发际滑过,吓出她一身冷汗。

  香罗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四肢僵直,动也不敢动地睁大了眼,心里想著谁快来救救她,二爷一发起脾气会死人的。

  除了不学无术、纵情肆欲、为祸乡里的恶霸行径层出不穷,还喜欢以银子砸人,仗势压人外,这位凤二爷还有个要不得的怪癖,那就是凡事顺著他,大家就有太平年好过,否则就得掂掂自个儿的荷包够不够深,背后的靠山能不能硬过他,想死不怕没鬼当,他有上千种方式折磨得人要死不活,生不如死。

  而她香罗只是凤氏一名侍婢而已,既无稳当的靠山,又无雄厚的银子山,这些年被惯出的嚣张拔扈是主子纵容的,离了凤氏这棵大树,她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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