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洛林能够想象得出草原牧场的广阔和林场树海的壮观,迫不及待地问。
“当然可以了。”千乘迷鸟不假思索地答应,“不过,我们要有官方的通关文书才能出境,得先去申请,需要等一段时间。”
“不能马上去吗?”
直觉告诉她,越早去川沃国,她越能早日找出答案,她迫切地想知道她为什么对“川沃国”有特别的感觉?
“洛林,你稍安勿躁,如果没有通关文书就偷偷出国,可能会变成投敌叛国哦!”
千乘迷鸟解释,握着牧洛林的手轻拍着,“等通关文书一到手,我们立刻收拾行李,就算你想出国玩个一年半载再回来,我一定奉陪,好吗?”
“也只能这样了!”牧洛林有些失望地垂下眼帘。
“乖,耐心等些天吧!”千乘迷鸟吻着她的额头,然后从书架中抽出基本上他认为比较“无伤大雅”的书,“你看这些书,心情会很好,如果对作者有什么意见,尽管来找我。”
“好。”
牧洛林心不在焉地接过书,乖乖地坐在一旁看书,但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在书本上,脑中有个问题,始终困扰着她。
“公主”和“川沃国”……究竟和她有什么关系?
第9章(1)
去川沃国,去川沃国……
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在催促她,让她坐立难安。
然而,千乘迷鸟说没有通关文书,不能随意出国。
牧洛林急躁不定,迫切地想知道与川沃国有关的答案,她根本没有耐性等待。
于是,趁着千乘迷鸟专心写稿报复“迷冬姑娘”无暇注意她之际,牧洛林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溜出摘星阁,循着心的叫嚣,去寻找那个答案。
她超灵敏的直觉告诉她,只要找到“公主”和“川沃国”的关系,她脑中那些碎裂成片无法连接的紊乱记忆,就可能拼接出来,找到她记忆的原貌。
就算暂时不能离境去川沃国,她也要去找与川沃国相关的事物,比如那日在会英楼看到川沃国皇家舞马,那里也许会有触动她回忆的人事。
可惜,会英楼在“群英会”结束之后,各地的艺人就各自回家了。
牧洛林不死心,到处打采之下,才知因为舞马的精彩,那些人马被邀请进摄政王府表演,归国日期延迟。
“这里是摄政王府,没有拜帖,闲人免进。”
匆匆赶到摄政王府的牧洛林,却被王府门卫拒之门外,像赶苍蝇似地打发她离开。
牧洛林望门兴叹,却诡异地对这种“拒之门外”的事情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好像被人当洪水猛兽一样躲避,习以为常到不会让她难堪。
她观察戒备森严的摄政王府好一会儿,终于发现后院的矮墙是个突破口。于是,她避人耳目,偷偷摸摸地爬上后院的围墙,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琴音,她猜那是舞马表演的伴乐。
只要她潜入摄政王府,找到与舞马为伴的马侍,也许他们就能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正当热血沸腾的牧洛林,从墙头翻入墙内,巡逻的王府卫兵,瞬间蜂拥而至,齐刷刷地将佩刀搭在她的颈项上,吓得她花容失色,不敢动弹。
“大哥……我不是坏人……”
牧洛林胆颤心惊地瞄着劲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刀刃,脚心发冷,她的直觉可没告诉她会有血光之灾呀!
“大胆狂徒,擅闯王府,你可知罪?”
“不,那个……我只是……舞马……”
牧洛林哆嗦着唇,支支吾吾,说的话断断续续,心底发虚,他们不会讲她当成闯王府的刺客吧?
“到王爷面前告罪吧!”
卫兵见她神色诡异,吞吞吐吐,不跟她啰唆,直接架起她的胳膊,毫不怜香惜玉地拖到表演舞马的王府中院。
“禀王爷,抓到一名擅闯王府行踪诡异的姑娘,请王爷处置。”
然而,一看到院中身披彩绸随着琴筝起舞的舞马,牧洛林就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视线死死地盯着比会英楼距离更近看得更加清楚的舞马,更加强烈的熟悉感在她的血液里翻滚沸腾,脑中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似的,让她凝神想要抓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处境的危险。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翩然舞动的舞马,分辨着脑中闪烁的相似画面——巍峨雄伟的宫殿里,衣香鬓影的宴会上,琴筝悠扬的旋律中,喜庆耀眼的红毯边……她看到她自己,坐在长案后,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中的骰子,心不在焉地瞟着殿下平台上的舞马……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那样的场合?她到底以什么身份出现在那里?
“擅闯王府者,先打十大板,再说。”兴致盎然地看着舞马的摄政王,不耐烦地挥手,看都不看嫌疑犯一眼。
“王爷,臣好像认识那姑娘。”
陪同摄政王观赏表演的慕希圣,瞄了瞄被卫兵驾着胳膊却发呆盯着院中舞马的人,有些迟疑地开口。
若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位姑娘是之前与千乘迷鸟因赌被关进牢房的牧洛林,她怎么会闯进摄政王府呢?
“你认识?来找你的?”
摄政王不以为然地挑下眉,扫了眼呆若木鸡的嫌疑犯,虽然姿色不错,但比不上天之骄女的永阳公主,慕希圣最好别和她有什么桃色瓜葛。
“她是摘星阁的姑娘,与臣有一面之缘。”慕希圣解释,看她神色古怪,似乎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不像是来找人的,“臣应该不是她要找的人。”
“既然与你没交情……”摄政王瞥了眼仿佛灵魂出窍的蠢女人,不耐烦地挥手,“拖下去打,让她清醒点。”
他的王府,岂是烟花女子随意进出的,太没有规矩了。
“王爷……”
慕希圣想求情,但瞧见摄政王的冷眼,只得闭嘴。
糟糕,擅闯王府,向来是“先兵后礼”,希望她能熬住才行……不过,她究竟是为何而来?
“啊!”杖打的疼痛,将牧洛林从回忆的冲击中揪回来,不敢置信地痛叫出声。
她的直觉告诉她,没人有敢对她放肆,因为她是牧洛林。
为什么有人敢这样打她?
“啊!”等她意识到是她擅闯王府被行刑时,已经疼得全身痉挛地被拖到摄政王面前,抬头就对上一双阴鸷深幽的利眸,突如其来的恐惧感瞬间袭击着她猝不及防的心。
脑中不期然地浮现出一张狰狞的面孔,逼近她,叩着她的下巴,将不明药丸灌进她嘴中让她陷入一片黑暗中……她想呼救,却怎么也发布出声音来。
“本王今日心情好,可以听听你擅闯王府的苦衷,说吧!”
摄政王观看完精彩的舞马,神情愉悦,颇有兴味地打量着被打了十大板后神情更加恍惚的女人,仿佛一尊破娃娃吊在卫兵的胳膊上,并且毫不意外地在她眼中看到对他的害怕。
眼前的男人压迫感太强烈,眼神太骇人,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栗着,脑中一直浮现着她被类似充满威胁的人套进麻袋扔进黑箱的画面,演绎着迷鸟手稿中所写的情节,她是被人打昏贩卖的……
尖锐的疼痛在她的太阳穴膨胀,她心悸地从摄政王的逼视中别开视线,呼吸急促,眼角余光瞧见摄政王身旁的慕希圣,犹如看到救命稻草,低呼着:“慕大人,救我……”
她不要被关进黑箱,她不要再坠入永无止尽的黑暗中……
“三公主?”
与此同时,刚刚收拾好舞马来领赏的马侍,不可思议地扬起声音,犹如看到怪物似的瞪大了眼睛,瞪着神情萎靡但异常面善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