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离开的梅默安停下脚步,“她现在人呢?”
“哦,走了。”
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抓住了他,“她有没有说什么?”
“啊?问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梅默静都快睡着了,奈何弟弟还问个不停。
“什么事情?”梅默安一边问她,一边拿出手机,打给棠芯芯,他手上的手机跟她是同一款的,他的是黑色的,她是白色的,黑白配。
“就是问我是谁呀,还问我肚子里头的孩子什么的……”梅默静略显烦躁地说。
梅默安静止在那儿了,无声无息,空气里流动着不一样的气流,“她关机了。”
“关就关了呗。”
“你怎么回答的?”
“回答什么?”
“她问你的问题。”梅默安紧张地等着。
“我不记得了。”她好想睡,如果他不是她弟弟,她就一脚把他踹到太平洋去,省得他吵到她。
梅默安深吸了一口气,接下去的话几乎都是用吼的了:“该死的,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到底讲了什么话让她离开了!”
化身为孕妇的梅默静也不是好欺负,立刻回击:“我怎么知道!你没听见呀,我都说我忘记了忘记了!”
第8章(2)
当梅默静的未婚夫抵达现场时,就只看见两只失控的野兽在咆哮,“可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梅默静一转头,看见自己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出现在眼前,气不打一处来,“梅默安,你竟然背叛我!”
她跟未来老公有了小小的争吵,一气之下就来投靠弟弟,没想到他居然把她老公楚夏思给叫来了。
“我问你,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一想到那个小女人会胡思乱想,梅默安就紧张得不得了,不由地凶凶恶煞。
梅默静倏然安静了,转而突然大声地“哇”一声哭了出来,“楚夏思,他凶我!”
楚夏思看着该揍一顿屁股的梅默静,真的是搞不懂了,这个女人刚才还不想见他,现在竟拉着他当靠山,再看了看梅默安一脸的铁青,似乎是想暴打他姊姊的模样。
楚夏思的黑眸从她的哭脸到肚子,来回好几趟,他无奈地走了上去,任劳任怨地安抚着心灵受创的孕妇,“乖,不哭,没事……”
折腾了很久,根据某孕妇努力地回忆之下,吞吞吐吐地说出了梅默安想知道的答案,她以为他会很生气,很生气,可是居然没有。
梅默安平静地对着楚夏思说:“立刻,马上带她走。”
不然呢?她不走会怎么样?
显然梅姊姊也意识到事态严重,即刻化身为无尾熊,尤加利树楚夏思意会地带着老婆回家,顺便回家关起门来好好讨论一下,有关妇德的问题。
刚出了梅家的门,梅默静还嘀咕着:“真是的,这也是我的家呀。”
几声巨大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了,梅默静缩了缩,“老公,我们快点回家。”还是老公的怀抱有安全感,她要吃棺材板,结果弟弟给她买了牛奶土司,她要什么,就没什么,果然弟弟再亲,还是老公最好。
“好,顺便讨论一些事情。”楚夏思腹黑地说。
呃,这还是缓缓吧。
接不通,接不通,无论如何就是接不通!梅默安在办公室里不断地走来走去,今天的文件都没有心思去看,也不想看。
而棠芯芯也不在公司,既没有打电话请假,没有留口信,也没有出现在公司,他都快要得失心疯了。
该死的梅默静,如果棠芯芯真的因为她的话而失踪,让他找不到,她就休想他会帮她看着台湾这边的公司。
三个小时后,他的电话终于打通了,他惊喜万分地道:“芯芯!你听我说,那个女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梅默安。”棠芯芯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芯芯……”他冷静了下来。
“我们分手吧。”分手?搞什么鬼!梅默安才冷静些的头脑又炸开了。
“棠芯芯!”他警告地大喊,却没想到电话已经挂了。
他再打过去的时候,又关机了,他只好打给棠家,结果棠母说棠芯芯临时要出差,一星期不回来。
最好是出差啦,连她的顶头上司都不知道她要出差,他只好忍着气解释说,棠芯芯也许太仓促了,没跟他联络。
安抚了棠母,他挂了电话,拿走西装外套,赶紧往外走。
“老板?”飞姐惊奇地看着自家的老板走出来。
“我有事要几天不会来,你有事就找梅默静,她现在都在台湾。”既然是她惹的祸,就让她一个人负担,负担所有的责任。
“是。”飞姐张着眼睛看着老板出门,觉得实在不对,打了一个电话跟夫人报告。
另一边,棠芯芯正待在清境,在一栋效仿欧式建筑的度假山庄中。
她风尘仆仆地跑到这边,在房间里待了好久,愣了好久,眼泪都沾满了脸都不自知,直到她想上厕所了,才起身去浴室,结果看见镜子里那个像她又不像她的女人,她的泪流得更厉害了。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对梅默安的感情是什么样的,起初以为是逼迫,后来呢,她又不由地享受着他霸道皮囊下的温柔。
直到看见床上的孕妇,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不过是一个姿色一般,她还拿乔,人家梅默安肯喜欢她也只是一时的。
看看床上的孕妇,要姿色有姿色,要气质有气质,而她呢,什么都没有,还这么自私,一气之下,抛下工作,抛下家人,一个人跑到了这边,而梅默安也不是真的喜欢她,肯定不是的。
她这么想,想东想西,终于是受不了了,抱着头坐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眼泪一滴懈一滴地在地板上画出一个个圈。
透过蒙胧的泪眼,看见桌上的手机,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打个电话跟家里人交代一下,才讲完话,就立刻接到了梅默安的电话。
她犹豫了一会儿,便没有多余的考虑,没有听他的解释,没有动摇想法,直接告诉他她要分手。
又胆小懦弱地不敢去听他讲话,直接挂了电话,又关了机,一切都结束了,她是这么认为的——
她走到窗户旁,从三楼的房间看到整片的农场,一群群的绵羊在绿色的草地上游走着,还有一、两只可爱的牧羊犬在周围玩耍着,真是惬意悠闲。
她的眼睛红了一圈,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棠芯芯,他都已经有了一个女人,还有了小孩,你这个傻瓜……”
赤脚回到床上,用薄被裹着自己的身子,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趴在床上,身子不断地颤抖着,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从被窝里传了出来……
昏昏迷迷地睡了一个晚上,清晨,棠芯芯起床离开房间,吃了早餐,便在宽阔无边的草地上逛着,像一抹幽灵。
看着羊群,看着孤身一人的自己,寂寞感油然而生,她索性便坐了下来,从山上俯视远处星点般的城市。
打开了梅默安送她的手机,没有一封简讯,没有一通电话,她苦笑道:“棠芯芯,你看吧,他根本不在乎你,他巴不得跟你分手呢……”
男人一冷酷起来,就是六亲不认,而她这个荣升前女友的女人,他更不会理会了。
用手摸了摸自己已经被风吹乱的头发,干枯的头发就好像她断了线的爱情,明明已经没有奢望了,明明不求他来找她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地抱着希望。为什么以前谈恋爱的时候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子呢?为一个叛变的男人牵肠挂肚,茶饭不思,这样的她,不再是之前那个洒脱的自己了,而她也好像失去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