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瞧瞧我们小姚现在多美啊,哪是当年那只沉默的丑小鸭比得上的啊?”
“谢谢董事长的赞美。”
秘书送来茶水。
“今年的冠军茶,你尝尝。”
“谢谢。”
得男喝过茶后,直接切入主题。“请问,董事长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袁父面露可惜。他向来欣赏干脆利落的女性,小姚不只个性利落,长得漂亮,全身上下更充满了自信,只可借,学泽没这个福气。他走到办公桌,拿起桌面上的邀请函,递给得男。
“早上,张总请人送来这份邀请函。”
得男打开,不意外邀请函上印着她和张家祥的名字,毕竟,订婚仪式就订在下个月,张家肯定会有动作。
“我知道学泽和你的关系,学泽死心眼,当年喜欢你,隔了这么多年,他对你的感情还是没变。”
她低着头,眼泪瞬间在眼眶中聚集。
她好不舍。学长对她的专情,她不是不了解,如果时光能够回到半年前,她绝对会为了自己的幸福抗争到底,不会为了想让妈妈开心这么薄弱的理由而答应,也不会和家祥协议任何条件。不是她爱的人,她一定会拒绝,然后安静地等他回来,等他再回到她的生命中……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听着袁父语重心长地劝说——
“不知道你和张家老三要订婚之前,我是很看好学泽和你的,我说过学泽死心眼,真让他爱到了,就代表永远。那天你生病,学泽急忙忙地跑去看你,我还在想咱们袁家要办喜事了……唉,可惜啊,喜事跑到张家去了,目前看来,只能感叹你们的缘分还是不够。”
得男看着手中的邀请函,泪眼汪汪,上头的字句根本看不清楚。多年前,她灰暗的生活因为他的出现而有了光亮,现在,她的生命精彩万分,但最想要的还是他的陪伴……
“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不过就我们这辈来看,既然都有婚约了,代表你同意和这个男人共组家庭、相互扶持、不离不弃,那么,你就不应该给学泽任何希望。”身为父亲,袁父的语气当然有指责的意思。
她伸起颤抖的手,捣住口,长发脆弱地披在胸前。
袁父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在乎学泽,就放手离开他吧,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学泽也应该有这样的机会。”
得男抬头,心痛的泪水滑下眼眶。“离开?”
袁父凝重地看着她。“这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不是吗?”
放手离开?
在她尝过他带给她幸福的美好之后?
她该如何舍弃?
要她如何离开?
姚得男慌乱地跳了起来,啜泣着,整个人显得手足无措。“我……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对不起……”
姚得男转身冲出董事长的办公室,长发在身后飞扬,因为伤心,她纤细的肩膀颤抖着。
正在前方会议室的门口和国外客户说话的袁学泽,发现了站在电梯前的她,他扬起微笑,正要走过去,这时电梯门开启,她走了进去,两人目光相对,他皱起眉,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得男脸上的眼泪——
“学泽……”她无声唤着他的名。电梯门关上。
袁学泽心一紧,冲向电梯!
第8章(1)
天母的街弄内,有一家很合适喝酒谈心事的酒吧,店名叫“秘密”
这家店是有一回得男和朋友来天母逛街时,无意间发现的。她喜欢“秘密”里慵懒轻松的感觉,也喜欢老板的拿手小菜和安静的倾听,所以,不管心情好不好,只要有空,她都会晃到“秘密”喝个酒,放松心情。
“老板,你深深地爱过一个人吗?”
得男坐在吧台的位子,手肘撑在台面上,凝视着酒杯里黄褐色的液体,轻轻地问。
老板擦着杯子,微笑说道:“如果以经验来看,我没爱过人,但周围的好友都爱得很厉害,包括我那个现在幸福快乐的妹妹当初也爱得很惨。”“呵,我妹妹说爱情会让聪明的人都变成笨蛋。”得男说道。
老板一听,大笑出声。“没错,姚小姐的妹妹所言甚是,敝人周遭的确围着一群笨蛋。”
“所以没谈过恋爱的老板真是幸运。”
“至少不用借酒浇愁是吧?酒开心地喝才爽口,混着愁闷,每一口都苦涩。”得男举杯。“所以再来一杯吧!”她仰头饮尽杯中的酒。
老板递上第N 杯酒。“通常来这边借酒浇愁的女客人,都有千杯不醉的实力,我在想要不要开个‘ 浇愁Menu’ ,里头的酒品全部以‘ 瓶’ 计算。”
“以‘ 桶’ 计算更好。”
“也可以。”
得男眨着眼。“那可以从今天开始实施吗?”
“哈,当然没问题,只是姚小姐有补给车来接您吗?”
她促狭地回应道:“那是当然的,我妹是女警,就算搞到交通管制,都会护送我回家。”
“那就太好了……您先坐,我过去忙一下。”
老板被其它客人叫走了。
得男仰头将杯子的酒净空,她瞪着空杯子,头是晕的没错,她很清楚自己已有七成的醉意。
看来,酒真的不能浇愁,否则她灌了那么一桶酒,怎么没有比较快乐?
“如果你真在乎学泽,就放手离开他吧,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学泽也应该有这样的机会。”
学泽应该也有追求幸福的机会……
她喃喃念着,每个字都让她的心揪到发痛。她对不起他,对不起她所爱的男人,她对不起他……她明明知道自己和张家祥还有婚约,在婚约还未解决之前,她不该给他期待,不该让他接近,不该让他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复杂,她应该要走得远远的,应该要每分每秒都计较着两人的距离,计较着彼此的眼中不能有深情的花火!
如果知道她无法取消和张家祥的婚事,她就应该心一横,把婚事提前,立刻订婚、结婚,就算心会痛个半死也无所谓,只要能彻底断了和学长的关系,让两人死心,要怎么做都可以!
只是……在吻过、要过和爱过之后,她怎能带着拥抱他的记忆嫁给别的男人?
她做不到……
得男无力地趴在吧台上,眼角的泪静静地滑落!
她真能放手让他离开吗?
她做得到吗?
袁学泽开着车在大街小巷内疯狂找人。得男的手机关机,她家的电铃也快让他按坏了,助理不知道她去哪,她搭电梯离开后,他立即下楼追赶过去,但到了一楼,他只见到她搭着出租车离开的身影,至今无消无息。
事情一定和父亲有关,他必须知道原因,才能在找到得男时解决问题,于是他回到父亲的办公室质问,父亲拿给他一张订婚邀请函,当他看到邀请函上的名字时,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她要结婚了,儿子,你不能继续和她搅和在一起,家祥也算是你的朋友,张家和我们也有生意上的往来,你们的任性绝对会惹人非议。”
“我们会解决得男和家祥的婚约。”
袁父晃了晃手中的邀请函。“这叫解决吗?”
父亲执意要得男离开他,那他看到的泪水是什么?
得男是不哭的,不管是母亲的责难或任何事,她的好胜让她不愿流下任何一滴眼泪……那些眼泪是分离的哀伤。袁学泽奔出父亲的办公室,心焦地开着车在大街小巷内疯狂找人。
她去哪?
她在哪?
他真能看到她为别的男人披上婚纱,成为别人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