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做尽一切的目的,摆明要的就是筠儿,令她无法不担心。
“碧瑶,谢谢你。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司徒筠向她道别后,和秀如一前一后离开。
孙碧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则另有主意。或许她可以请大哥去一趟向云庄,说不定能帮到筠儿。
客栈里,被下了软筋散无法逃走的周芝兰,自秀如去找司徒筠后,一连几天心中忐忑不安,夜里始终睡不安稳。
这一夜,房门由外被推开来,周芝兰警觉地翻身坐起,低喝:
“是谁!”
“是我。”随着话落,烛火被点燃,一抹藕色身影伫立在桌旁。
“姊姊,真的是你!”周芝兰惊喜地叫唤,下一刻,咒骂出声:“秀如那丫头,真的把你给带来了。你见过向大少了吗?不行!你还是快走!”
周芝兰拖着虚软的身子下床,缓步走到桌旁,无力地软坐在椅子上,急着催促她离开。
“先把这药服下,体力恢复后和黄师兄尽快离开这里。”司徒筠将一瓶青玉瓷瓶放到她面前。
周芝兰一愣,望着面前的药瓶,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你见过向大少了,而他愿意给你解药放我们走,莫非是他逼你答应了什么条件?”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需多问。服了药之后,快离开这里。”司徒筠催促,无意多谈。
“姊姊,是我害了你。若非那日我对你下迷药,让你代替我去向云庄,你也不会被向大少给缠上。秀如告诉过我,你并不喜欢向大少,你好不容易离开了,是我害了你,令你不得不回来。”
周芝兰自向隆南提亲起,就一再自责是她惹出这场风波,若是她当日自己前往,也不至于连累到姊姊。
司徒筠见她低垂着脸,满是自责,无奈地叹了口气。
“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你快走吧,回炎帮去,免得你爹娘挂心你。”
“姊姊,难道你认为爹不会担心你吗?这十几年来,爹心里没有一天不挂心你。他一直希望你能回到炎帮一家团圆。”周芝兰注视她清冷的神情,苦涩地道。
“别对我说这些。服了药,快走。”司徒筠旋身,无意多停留。
“姊姊,爹曾说过,你的性子跟大娘很像,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不容易改变。你与大娘都不愿意原谅爹所犯下的错,可偏偏爹所犯下的错,却是来自我们母女身上。”她自嘲一笑。
不由得想起九岁那一年,她偷听爹和赵叔叔的对话,才知道她原来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姊姊,爹找了她们母女十年。当时她惊讶过后,心底十分高兴有个姊姊可以作伴,于是哭求爹带她去找姊姊。
那一年,姊姊适逢丧母之痛,对她和爹的到来充满恨意,不愿与他们回去。之后几年,都是她不断厚着脸皮缠上她、不顾她的冰冷疏离,一次又一次上门,姊姊最后终是接受了她这个妹妹。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若是当年你狠下心不认我这个妹妹,或许今日你就不会被我连累。”周芝兰说到最后,泪流不止。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唯一的姊姊,即使到现在她对她仍是不甚热络,始终维持着淡然的关系;但至少她心底承认她是她妹妹了,已经比她对爹那冰冷拒绝的态度好太多了。
司徒筠背对着她,低垂着头听她说完话,直到身后传来抽泣声,心底的无奈加深了。明明现在受制于向隆南的她,是最该哭的人,怎么这对主仆见到她后只会不停地落泪。手指轻揉抽痛的额际,口气不似先前淡漠,和缓了许多。
“芝兰,我不会有事的。向大少不会伤害我,我的事一个字都别对你爹提起。”这一回,她不再停下脚步,踏出房外。
“我爹不就是你爹吗?比起我的安危,相信爹更担心你。”
周芝兰拭去脸上的泪水,拿起桌上的药瓶,倒出一颗药丸,仰首服下。她必须尽快通知爹派人去救姊姊才行。
司徒筠一踏出房,即看到严伸守在外头,明白她方才和芝兰的谈话必是被他听见了。
“我外公人呢?”既然他奉向隆南之命守着她,必是知道外公人在何处。
“这一点,司徒姑娘不妨亲自去问大少比较好。”严伸娃娃脸上满是笑意。
司徒筠也不跟他多说,绕过他就要去向隆南的房里。
“司徒姑娘。”严伸叫住她。
司徒筠停下脚步,旋身面对他,秀眉微挑,等着他说话。
“其实只要你用心去感觉,就可以发现大少其实是真心在对待你。”
严伸希望她能用心去看主子;他在一旁看着,都替两人担心不已。
司徒筠明眸掠过一抹怒气,一句也不吭,旋身往向隆南房里而去。
来到向隆南住的客房门前,她举手轻叩,里头传来低沉的嗓音。
“进来。”
司徒筠深吸口气,踏入房内,在见到他只着一件中衣坐在床畔,似是在等候着她,陡然想起他逼迫她时,两人所订下的交易,冷艳小脸浮现慌乱。
“从现在起,你司徒筠就是我向隆南贴身兼侍寝丫鬟。”
“过来,把房门给关上。”向隆南黑眸直勾勾地注视着她,自是没错过她脸上的慌乱。
“我外公人呢?”司徒筠并未照他的话去做,而是站在敞开门的房内,直视着他。
“我派人先送他去向云庄了。”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欣赏着她脸上的神情。
“你……”司徒筠明眸里浮现怒气。他这是什么意思?打算一直用外公来威胁她?
“我再说一次,把门关上,过来。”低沉的嗓音透着警告。
司徒筠小脸一白,紧咬下唇,深吸了口气,先是将身后的房门关上,这才缓步走到他面前。
“把衣裳脱了。”深邃黑眸在瞧见她听见他的话后,小脸浮现的惊惧,黑眸底掠过一抹笑意。
司徒筠低垂着头,站在他面前,手指颤抖地开始解下身上的衣裳,脱到身上只剩一件中衣和中裤,便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猝不及防地,一双长臂将她横抱起,抱上床榻,惊恐的叫声同时响起——
“你想做什么?!”司徒筠害怕地看着伏在她身上、笑得一脸邪肆的男人。
“还用说吗?当然是要睡了。”向隆南低笑出声,瞧着她向来清冷的脸上浮现慌乱,莫名被取悦了。
司徒筠一副认命的神情,闭上眼眸,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闭上眼的她,感觉更为强烈,知道他脱下她的鞋袜,直到一阵冰冷袭上她的右脚踩,这才令她睁开眼。
“脚上的金炼可不准再弄丢了,否则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你。”
俊美脸上虽然含笑,却透着不容错认的警告,挺拔身躯同时躺在她身旁,大手一捞,将纤柔的她搂入怀里,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就这样?司徒筠微愕地瞪着他闭目的俊脸,他不是打算对她——
脑中陡然响起严伸方才所说的话。莫非他对她是真心的?
忐忑不安的心直到此刻才真正放下。虽然被他抱在怀里十分不自在,但松了口气的同时,连日来的赶路,早已令她身子疲累不堪,一股倦意袭来,没多久便陷入熟睡。
直到怀里的娇躯放软,向隆南这才睁开黑眸;黑眸灼热地注视她熟睡的娇颜,在她秀额上轻轻落下一吻。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在这之前,他不会勉强她。紧抱着怀中人儿,闭上眼,一同沉入梦乡。
第6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