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为什么不让她说话,她有好多话想说,再不说怕来不及。
“保留体力别再跟我事,你替我传话给龙当家的兄弟,就说……”她小声地说着,几近耳语。
龙虹玉一听,惊得膛大眼。“你怎么能让我传……”
她的嘴巴又被搭起来。
“不要忘了我的命捏在你手中,你一定要活看回去告诉那个人,别心存恶念想害我。”她蓦地起身,刻意扬高嗓音,让身后的黑衣人听见。
“牡丹姊姊……”龙虹玉虚弱地喊着。
夏牡丹没回头,自愿受缚地向黑衣人走去,她没显露一丝害怕神色,赢得带头男子的尊敬,他微微一额首便将人带走。
而此时正处理完工人闹事的上官流云心口突地感到一阵抽痛,他皱了皱眉,运气调息,随即准备上菩提庙与娘子会合。
一想到他的牡丹娘子,原本脸上浓重的阴郁一扫而空,露出情意绵长的笑唇,心里想着飞鹅山的事一解决后,他便要带他的牡丹花回上官家,给她一个正式名分。
她会是他唯一的妻。
第8章(1)
牡丹虽艳,但无百花香。
她竟敢,竟敢要虹玉带这句话给他?!她真以为没了她,他便会毫不在意的抛下昔日情,别无墨碍的转身投入千娇百媚的百花中?!
什么叫不要牵绊太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她的死活不用挂怀在心,男儿当胸怀天下,她是一叶浮萍,随波逐流。
是他的情意表现的不够明显,还是她太低估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这种让人撕心裂肺的混账话居然也说的出口,存心要他肝肠寸断。
她是他的心头肉呀!他说过不只一次,为什么她总听不进去,以为他的话没一句是真。
上官流云的心头淌血,神色黯淡地全无笑意,他满脸愤恨地记挂着将自己推入险境的可恨女子,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竟让他心爱的牡丹为求自保而落入恶虎手中。
“呃……你不要太焦急,咱们合计合计该怎么救人,总有办法将人救出的。”
龙一飞小心翼翼地靠近,向来豪爽的他竟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
“人在赵王爷手里,你当他是好讲话的善男信女吗?我们想上门搭救谈何容易。”赵天铎为人奸险,绝不可能将人囚于府邸。
狡兔三窟,行迹隐密,若没有绝对的把握,一旦打拿惊蛇,想再相救难上加难。
“那就直接去要人嘛!拿盐令去换人不就得了,还怕他不换。”他想得简单,没衡量过其中的利害关系。
“龙一飞,你从不用脑子吗?区区一纸盐令岂能满足胃口奇大的小王爷,他要整个盐运,更想看你我一败涂地的跪在他面前求饶。”他已经心神大乱忍不住骂人。
要不是为了保住他妹妹的命,以牡丹姑娘的聪明才智应该能全身而退,而非以身涉险,让自己沦为别人手上的人质。
龙一飞搔了搔头,一脸不知所措。“可总不能不救牡丹姑娘吧!越晚出手她的处境就越危险。”
这次多亏了有牡丹姑娘急中生智、舍身相救,龙一飞一想到妹妹浑身浴血的模样,便愤慨不己的想杀人,他龙家最娇.质的掌上明珠竟被人伤成这样,连话也说不清楚就晕死当场。
照着夏牡丹的交代,龙虹玉是被云间距掌柜七叔给送回龙家,当时她脸上全无血色,身中数刀血流不止,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可是她撑着一口气非把牡丹的一番话转达,气息微弱说得断断续续,让人焦虑又心慌她随时有可能断气,但更希望她把话说完,让他们知晓牡丹的下落。
所幸她虽外伤得严重,不过因有武学底子,本身又是活蹦乱跳的体健泵娘,在几个大夫合力诊治下,终于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
说的,别当她是一回事,我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对她不必太费心。”她竟然要他当她是弃子,她想过他的心情没有,真当他能无动于衷的看待她的生死吗?
“哎呀!兄弟,别说气话了,免得伤身又伤心,谁不晓得你一颗心全在她身上,失去她,你也甭活了。”他看向好友血迹斑斑的手背,血滴落地的声响令人心口一颤。
龙一飞瑟缩地瞧看一院子倒的倒、断的断的粗干老树,少了一截的输木还残留鲜红血迹,和地上刺目的殷红相辉映。
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道捶树,握起的拳头竟捶出血肉模糊的伤口,连带着也将院落内的树木悉数摧毁,满地净是断枝残叶,景色惨如狂风席卷而过,无一裸树是完整的。
“既然你都看得出我对她用情至深,为何聪慧如她却看不见……”他的用心全白费了,付诸流水。
“所谓当局者迷嘛!越陷入其中越看不清楚,何况你平时吊儿郎当的,又一身风流帐,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你的旧识,要不是我认识你多年,深知你的为人,我也会认为你是玩弄女人的薄幸男子,玩腻了就抛弃,从无真心。”
龙一飞的话如当头棒喝的敲醒上官流云,原来他一直在苛求他所在意的人,希望她回报同等的情意,却浑然忘了她的不信任来自他有心的欺瞒。
有许多事他从未明白告诉她,也认为她不需知道太多事,他只给她看他愿意表现出来的一面,却把真实的自己藏得隐密。
说穿了,他在防着她,怕她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同时也担心她口风不紧,受人收买,将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向外泄露。
好个当局者迷,原来他犯下的错误还真多,罄竹难书,他该自省吾身。
“兄弟,别不说话,你此时沉默不语的神情相当骇人呀”彷佛是另一个人,浑身散发可怕的强大气势。
上官流云扬扬眉,神态一正道:“用你的名义送张拜帖给王爷,我们要闯一闯龙潭虎穴。”
闻言,龙一飞咧嘴笑道:“想开了呀!早就该有所行动,我马上让人送去,就说即日登门拜访。”
大丈夫当有所为,闹什么瞥扭,明明心急如焚、焦躁难安,偏偏还一副事不关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泰然样,让人看了既着急又不安。
这会儿上官流云把龙府的西厢院毁了个大半,总算是把一肚子怒火发泄掉,让他能静下心来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不多时,上官流云心中已有腹稿,龙一飞依照他的吩咐,写下一张暗合挑衅的拜帖差人送去王府。
相信没人能忍受有求于人还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子,气量狭小的赵天铎亦然。他一瞧见龙飞凤舞的拜帖,当下勃然大怒的砸杯子,还把一名歌妓的手骨给捏碎了。
不过这也达成他们的目的了,拜帖送了不到半天光景,一向心高气傲、有心刁难的王爷便命王府管事送来回帖,当夜设宴款待。
这是一场镑怀鬼胎的鸿门宴,欲占上风得各凭实力,只要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真是稀客呀!龙一飞,本玉要见你还得三催四请,你倒是自个捧着大礼送上门,本玉该说蓬拿生辉吗?”高坐在太师椅上的赵天铎皮笑肉不笑,一双狭长凤眼阴沉的扫过眼前的两人。
“哪来的礼呀小王爷,草民是近日闷得慌,特来讨杯水酒喝,听说王爷府里有珍酿‘雪里红’,窖藏百年,风味独特。”他装傻地摆头晃脑,只道自己是慕名而来。
赵天铎面色一沉,“看不出你是懂酒的人,本玉酒逢知己千杯少,就让你尝尝劲道十足的酒香。来人呀,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