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叔请留步,我有事想请教你们。”季耀祖急忙出声。
黑皮的爹回头瞪着季耀祖,满脸气愤,“叫大叔不敢当,季少爷有什么事?不会又要调租金了吧?”
“季少爷,你若想再调涨租金,干脆一刀杀了我们比较快,饿死和被杀死不一样都没命,还痛快些!”小祥的爹讽刺地说。
“请问两位大叔,是什么时候调涨租金的?”季耀祖问重点。
“年初才调过,季少爷就贵人多忘事给忘了吗?”回话的是小祥的娘。
“何人说要涨租的?”季耀祖一听就明白有人在暗中搞鬼。
“就是陈管事啊,每次的调租都是他派人来通知,季少爷还会不知道吗?”黑大娘拉着黑皮冷冷地说。
“每次?租金调过很多次了吗?”史灵直觉地反问。
黑皮的爹撇撇嘴回答:“季老爷在世的时候,五年才调一次租金,自季老爷过世后,几乎是年年调,去年更是调涨了两次,总共调过六、七回了。”
史灵惊讶,“六、七回?那现在的租金不是很高?”
“目前的租金是七成!收成后我们只能留下三成的收获,若还要再涨,我们就不用吃饭了。”小祥的娘语气有丝颤抖,真怕季耀祖带来的又是坏消息。
听到这样的租金,季耀祖和史灵都是满脸的愕然,一会儿后,季耀祖深吸口气平静地告诉他们:“从我爹过世我接掌家业以来,我从没有下令调涨过租金,租金应该是维持原来约二成才对。”
季耀祖这话让高、黑两家人都愣住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静默了许久后,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黑皮的爹。
“不可能,租金明明就有调涨,不但是我们两家调,我们所认识的佃农全都有调整,大家都一样,现在季少爷你却说没调,你是在戏弄我们吗?那我们调涨的租金又到哪里去了?”他摇着头,不相信季耀祖的话。
“大叔,我不是戏弄你们,而是我真的没调涨租金,至于超收的租金到哪里去了,这也是我要查明的事。”季耀祖猜也猜得出,这差额在谁手中。
“啊,是陈管事,就是他,若照季少爷这么说,租金一定是进入陈管事的荷包里,私吞了!”黑大娘大叫了起来。
“莫怪陈管事这几年发财似的,不但房子越盖越大,还娶了三房小妾,妻妾们全都穿金戴银,一家人挥霍得不得了,原来他是在赚黑心钱,真是可恶啊!”小祥的娘说得咬牙切齿。
小祥的爹谨慎的再问季耀祖一次,“季少爷,你……你真的没调涨过田租?”
季耀祖坚定的点点头,“我从没调涨过租金,季府也不会侵占你们辛苦的血汗钱,这是场误会,是我管理不周让小人有机图利,我该向大家道歉。”他的语气诚挚。
高、黑两家人都感到受宠若惊,对季耀祖的态度立刻全然改变,忙为自己对他的不敬而道歉。
季耀祖不在意地笑笑,但是他的心情却很沉重,他要求高、黑两家人先别将这件事传扬出去,以免打草惊蛇让陈管事逃走,他要一举捉住陈管事,用充足的证据将他定罪。
高、黑两家人自是高兴的答应,还热烈的请季耀祖留下来用午膳当是陪罪。
季耀祖推拒不了,只得留下,两家女主人高兴的杀了鸡,又捉了鱼加菜,合力弄了桌他们能力范围内最丰盛的饭菜招待贵客。
季耀祖坐下后,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史灵说:“你也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史灵讶异地指着自己,“我?”这真不像是耀祖会做的事。
“坐下,吃饭!”季耀祖故作冷酷地丢下话。
史灵笑了,顺从的在丈夫身边坐下,接过黑大娘递来的碗筷,愉快的与大家一起用餐。
虽然是粗茶淡饭,但是让季耀祖和史灵看到了一家人同桌吃饭的热闹景象,两人心中都有些感触,在回程的路上均没说话。
快回到季府时,季耀祖才开口:“你怎么没问我要如何解决陈管事的事呢?”她不是很爱插手干涉他的决定吗?
史灵漾出了美丽笑容望着丈夫,“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得很好的。”
季耀祖立刻像被闪电击中般急急转开脸,心中五味杂陈。该死,忍不住咒骂了声,他不该多问的,倒让自己对她有了丝心软。
回季府后,季耀祖便要朱总管找来能信任的人,着手调查陈管事的事情,共同商量后有了结论,便分派工作下去,一定要人赃俱获。
五天后,陈管事在私卖谷物时被捉个正着,除了丢职位外,也变卖了他所有的家产,季耀祖将这些钱全还给佃农,让所有的佃农欢欣鼓舞,对季耀祖既敬爱又感激,不过在陈管事苦苦哀求下,季耀祖大人大量的放他一马,没让他吃官司,只是要他离开永平县,不得再回来。
这件事马上就在县里传扬开来,许多人看到季耀祖时,眼中都多了份尊敬,原来季家少爷不是只会玩乐,更有掌理产业的能力呢。
而最高兴的莫过于季府的长辈们了,叔伯婶姨们对他是赞誉有佳,欣慰不已。
面对佳评如潮,季耀祖倒是心情平静,因为自小他便接受了太多的赞美,听得有些麻木了,不过自爹娘过世后,这是他受到最多赞赏的一次,他的心还是有些飘飘然。
原来,掌管家业也满有意思的,他玩出兴趣来了!
☆ ☆ ☆
“楚楚,楚楚……”人没到,声先到,一阵呼唤后,周大娘才出现在于楚楚的房中。
“什么事?”于楚楚无聊的玩弄着手上的丝绢,抬头看了周大娘一眼,淡漠的应了声。
“楚楚,李大爷来看你了,快梳妆打扮见客了。”周大娘告诉于楚楚。
“我今天不想见客,周大娘,你叫别的姑娘去伺候吧!”于楚楚马上回绝。
周大娘一听火气就上升了,“楚楚,你这些日子以来几时有好好见客的,之前是说身体不舒服,休养了十天半个月,后来又是心情不好不见客,昨天你还故意睡觉任凭老娘怎样叫都不应,楚楚,你以为怡红楼是善堂吗?不必做事就可以享褔啊!你现在赶快给我好好打扮,我不想让李大爷人等。”
于楚楚看鸨母不高兴,也不好再耍脾气,但是一想到李兴同那臃肿痴肥样,又爱动手动脚的,还有口臭,就让她裹足不前。
“李大爷以前不都是叫菲菲侍候吗?为什么最近都要找我呢?大娘,楚楚宁愿服侍别人,不想伺候李大爷!”于楚楚厌恶的皱眉。
周大娘换上笑脸开导于楚楚,“楚楚,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李大爷现在对菲菲没兴趣,而你是我们怡红楼里的红牌姑娘,当然会找你啰!大娘也明白你看不上李大爷,可是看在李大爷出手大方的份上,你就忍耐点吧!好了,别多说了,你快点理理仪容见客。易虹、易紫,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帮楚楚打扮啊!”周大娘呼喝着丫鬟,她也在一旁帮忙,要亲自“押”于楚楚去见李大爷,免得横生变故。
于楚楚纵使心不甘情不愿,也无可奈何的不能逃避,这就是青楼女子的悲哀,就算贵为红牌、花魁也一样!
打扮好后,周大娘兴冲冲的带着于楚楚来到客房,将于楚楚按坐在李兴同的身旁。
“李大爷,我们的当家大美人楚楚如你所愿来陪你了!”